原本骑士团肯将这些学院生放出来,没有没收他们在山庄里获得的财物,就已经算是达到我们最初约定的。而且看起来安妮和他的朋友们也是受到了骑士团的一些帮助,才能这样全身而退,虽然有几个人挂了彩,甚至他们队伍中有一名盾战士被一支长矛刺穿了大腿,是安妮拼了命从庄园里的战场上背回来的,但是因为受伤之后就进行了简单的急救处理,所以伤势并不严重。
安妮知道我是水系魔法学徒,并且还会‘水疗术’,所以第一时间背着朋友想要跑出来找我,但她怎么也没想到我会在骑士团里的后勤大马车上等她们,还有面容憔悴的苏和辛迪。
我也没想到安妮身材这样细腰的女孩子,竟然背着一位高大的肌肉男健步如飞,他身上的钢铁铠甲都没来得及全部解下。
反倒是趴在安妮背上的那位盾战士,满脸的窘色,幸好这样的囧事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他们就看到了我。我从马车上跳下来,迅速的处理那位盾战士腿伤,我的手法与处理安妮伤势时候如出一辙,就是少了缝合这一项。他的伤口是圆形贯穿伤,又是伤在了大腿上,留下疤痕也没什么关系,所以我没有缝合他的伤口,因为后续还要拆线,折腾又麻烦。
骑士团那些守护后勤物资的骑士老爷们闲着无事,有了热闹自然也都凑了过来,见我这样小的魔法学徒在给人治疗,自然是非常的新奇。
原本还是嘻嘻哈哈议论个不停的骑士们,见到我解开那位盾战士的裤甲带扣,用小刀子将里面的棉布衬裤划开,操控着水流仔细的清洗着他腿上的伤口,然后涂上一层止血膏,再用众人目瞪口呆的时候施展出了‘水疗术’,然后迅速的用止血绷带将他的伤口包裹住。
当我停下来之后,才发现周围的那群骑士们都闭口不语,看我的时候有了一些敬佩的目光。
站在一旁的一位抱着长枪的骑士在啧啧赞叹:“真不愧是魔法学院里出来的魔法师贵族啊!就算是不施展刚刚的那个治疗魔法,单凭这份仔细的治疗手法,再有那些止血绷带,这孩子的腿伤应该没有大碍。”
说得我有些脸红,但是被人称赞的那种喜悦,让我感觉的心有种小小的窃喜。
另一位长脸红鼻头的骑士推开头盔的钢制面罩,伸着头在盾战士学徒腿上看了又看,然后才啧啧称赞说:“不过说起来还真是专业,本身就是一位水系魔法师,竟然连止血膏和止血绷带都随身携带着……”
长枪骑士不解地问:“七哥,什么是止血膏啊?我怎么不知道?”
长脸红鼻头骑士显得有些得意,自豪地说:“我们埃尔城魔法商店里最新出来的魔药,可以让伤口迅速的止血,而且有很明显的辅助愈合作用,不过现在这种东西在市场上流通得还很少,你们不知道也很正常,这东西还是我家小妹从辛柳谷回来,给我带了半盒儿,用起来效果还是不错的。后来我花了一点心思,才知道魔法学院的小市场里也有的卖……”
这是广告吗?不知道是不是马文花钱雇来的,说的这些话竟然都是称赞我和马文开设的魔法杂货店里的专卖止血药膏和止血绷带,这两种急救用品可以让那些只懂得初级急救术的学员们,急救水平瞬间提升两个台阶。这些急救用品不仅仅对我们学院里的学生们有用,更适合警卫营里的骑士老爷们。
今天恰好也是刚刚给马文准备了一些货品,要不然平时我魔法腰包里还真的没有这些东西,本来想将这些止血药膏和止血绷带、聚火术卷轴、霜冻卷轴等等物资送到杂货店的,没想到今天恰好用到。
比如销量一直很好的聚火术卷轴,这种卷轴由于物美价廉,非常适合野外探险应急使用,在野外避免不了的就是狂风大雨这样极端天气,另外也总不能保证走到哪都能找到足够的燃料,能捡到干柴的时候自然是好的,但是找不到的时候,现在也不必苦恼,这才是真正野外应急物品,深受探险者的喜爱。
短短的两周时间,就已经在小市场打开了销量。
说实话,这种聚火术卷轴魔纹法阵非常的简单,仿制也不难,但是对于仿制者最难攻破的一项技术壁垒,就是在于我所绘制的聚火术卷轴可以反复使用,很多铭文师都看到这种魔法卷轴带来的巨大商机,但是都没有办法做到展开就会自动点燃,卷起来之后就会自动熄灭,反复使用也不会损坏。那些铭文师做的卷轴只能点燃一次,然后可以不停的燃烧一天一夜……
这时候,恰巧有一队伤兵从庄园那边撤回来,他们的伤口都被草草的处理过,看起来是急着撤回后方去。想不到到了后勤物资处这边停了下来,大概是认为这里的守卫力量实力雄厚,伤员待在这里能够更安全一些。带领着伤员们撤回来的人,正是那位肯让我和苏搭乘后勤物资车的大骑士长,他锐利的目光正巧看过来。
正巧我已经将盾战士学徒的腿伤处理完毕,我精湛的治疗手段已经被周围的骑士看到了,看到大骑士走来,都纷纷齐声行礼。
“呵,找到你姐姐了?”他看到了站在我身边的这几名战争学院的学生,淡淡地对我说。
我赶紧站起来对那位大骑士恭敬地说道:“是的,阁下!多谢您这一路上的照顾。”
大骑士对我的态度感到很满意,表情严肃的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继续说:“呵呵,既然是海蒂魔法师的爱徒,只要是在埃尔城的管辖内,没有人会拦着你。说起来,你也是学的也是水系辅助魔法?”
“是的,阁下。”
大骑士回头看了身后那些伤病一眼,那些哀嚎声让他皱了皱眉,于是盯着我的眼睛问我:“那么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我只能硬着头皮说:“非常愿意为您效劳,阁下!”
大骑士摸着自己带着胡茬的下巴,沉思一下继续说:“你看这些受伤的骑士,他们在这里等待那些神庙里的神官们,他们都是我的手下,我不担心他们受这一点点的苦,流血受伤都不可怕,我只是有些担心这些伤愈合后会让他们落下残疾,所以,请你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就好,至少在那些神官们到来之前,让他们的上别继续恶化下去。”
没有任何的犹豫,必须明确的表明自己的立场,我回答的很干脆。
“好的,阁下。”
大骑士非常的满意,这时候一旁的长脸红鼻头骑士忽然跑过去,在大骑士身边儿耳语几句,那位大骑士眼神忽明忽暗,目光从我的脸上扫过没有看向我身边的这些人,表情似笑非笑的,不知道他的心里在想些什么。
“既然这样,那你们待会儿就乘着我们后勤部的车返回埃尔城吧,今天这片地区沿途到处都是猎魔人,并不太安全,不如跟着我们警卫营的大部队一起走,有我们在,就没人敢拦你们!”大骑士对着我们又抛出一颗蜜枣,这真是一件很好的事儿。
安妮带回来的那些队友们都是一脸的疲态,大多人都有一点点的轻伤,能够搭乘警卫营的马车回到埃尔城,真是最好不过的事儿。
大骑士临走之前,又深深地看了我一眼,我自然明白他心中所想,他卖我一个人情,目的也很明确,就是想让我救治他手下的士兵们,我心说:只能尽力而为呀!
生活就是这样的身不由己,总是被事实所羁绊。
我先是将所有的伤者巡视一遍,每一位伤及筋骨、血管、经络的伤员被我定为第一批救治的病人,这里面又将容易致残的伤者排在最前面,由于伤者众多,所以清洗的环节就做的简单一些,但是有哪些止血膏,这些外伤医治起来很容易。
至于那些轻伤的骑士们,就更简单了,直接丢给安妮几盒儿止血膏,就让她帮忙处理一下这些骑士们的伤口,然后将药膏涂上去,再用止血绷带包好就可以了。
安妮姐的初级急救术学得也很扎实,完全能够胜任这个任务。
那些骑士老爷们受了伤,脾气有些坏,但是对于医者们他们还是有最基本的尊重的。当我逐一为他们施展‘水疗术’魔法的那一刻,所有的骑士们才全部闭嘴了,对于魔法师应有的尊重,他们是根深蒂固到骨髓里面的,就算是一位会‘水疗术’的魔法学徒,他们也是格外的尊重。
开始的时候,见我只穿着魔法长袍,却没有施展魔法,只用普通的治疗手段。
之后不久,那位大骑士又来过一次,对于我们的治疗手段很满意。
他的公务繁忙,只是停留了片刻后,就马上离开了。在其他骑士们的只言片语中,我知道了是骑士团的人在地洞里发现了秘密的基地,我心想这些骑士们的嘴还真是不严啊,这样的情报在一刻钟之后竟然能够传得所有人都知道,真是有点伤啊。
后来那些神官来了,草草的施展了一遍‘治疗术’之后,没有任何的说辞就走了,甚至是没有休息一下,也没有任何的停留,原本我们还在担心,他们会将苏认出来,可是这些神官甚至连看都没看我们一眼,就灰溜溜地走掉了,让我有些百思不得其解,不是说这些行走在人间的神的使徒,对黑暗的气息最为敏感吗?
可是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
我有些糊涂了,看着那些神官趁着夜色走掉,警卫营的后勤队伍开始陆续的整理行装,将马匹套在马车上,运载着这些没有用完的物资和我们,一起返回埃尔城。
直到我坐在麻袋上,还一直在想那些神官们为什么会如此的冲忙。
跟在马车旁边的骑士轻轻摇晃着马鞭,哼着一首不知名的歌谣,他见我有些怔怔发愣,就很有兴致地问我:“嗨,尊敬的小魔法师阁下!”
小魔法师阁下,是骑士对于会我的尊称,其实我还只是一个魔法学徒而已,只不过我学会了‘水疗术’,所以才会被这些骄傲的骑士们所尊重。我转头看着他,他似乎有话要对我说。
“这次真的谢谢你,尽心的帮助救治那些兄弟们!比起那些敷衍了事的神官,我更愿意接受您的治疗!”那位骑士带着微笑对我说道。
“他们好像有些急事儿?”我眨着眼睛问那骑士,坐在马车的麻袋上,也是无聊得很,山路很颠簸,就算是有厚厚的麻袋也不怎么舒服。
“他们?”那骑士好像还真知道一点内幕,看我有谈性,哈哈一笑就开始跟我解释道:“他们要赶紧想办法,解除与这个山庄的各种私下里的关系,任何一点点与暗影势力的关联,都会让他们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他们自然会无比紧张,就算是来这儿给我们这群骑士治疗,也都不太愿意来了!”
那骑士继续说:“能在神庙眼皮底下有这样一个藏污纳垢的庄园,也难怪大神官发火,这一次神庙可有乐子了,肯定会有一大批神官受牵连,安琪博尔德大神官那性格,可不会让眼睛里有沙子,看着吧!”
我沉默不语,不知道今天赢黎过得怎么样,会不会因为下午我无缘无故的爽约生我的气,不过我已经给马车车夫留下口信儿了,让她们走的时候不用等我的。
黑夜里的骑士团队伍宛如一队长蛇阵,在山谷间的山道上画出蜿蜒曲折的长线,那些油脂浸泡过的松木点燃之后,将整个道路映照得灯火通明,走夜路是最孤寂的事儿,而且黑夜里总会觉得身后有人,可是跟随着大队人马一起走夜路,却是别有一番风味。
埃尔城的城墙轮廓已经出现在眼前,城墙上也是灯火通明,看起来也在等着骑士团的人马返回城中,要不是跟着骑士团,这时候返回埃尔城的话,恐怕城门都进不去呢!
安妮坐在我的身边,拉着苏的手一路都沉默不语。她的朋友们分散坐在另外几辆马车上,一路上频频的看过来,似乎对我和苏都很好奇,那位盾战士则是对我很客气,大概是因为我救了他。等马车停下来的时候,我看到他从马车上跳下来……我的天!好强大的体质,那是贯穿性的伤口啊,只是一段短短的路程之后,竟然可以随意走动了!
我跟他们挥手告别,苏伏在安妮的背上,咬着嘴唇和我挥手,我对她眨眨眼睛,才说:“明天我去看你!”
她这才点了点头,雪白的牙齿要在嘴唇上,有些微微窘迫,她知道我知道她要什么,而我也一定会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