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不小心成为话题的中心,于采蓝也不明白,她这么一个小人物,为何会引起刘映山的兴趣。
她能看出来,是刘映山对她的事好奇,省领导陈少雄才顺着他的意思来说的。可这是为什么呢?
按理说,她在这里身份地位是最不起眼的,也没什么名气,至于长相,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仙女,那在这些人眼里能算得上什么?所以她是有疑惑的。
如果他们不说,有些事她印象都有些淡了。见刘映山叫她过去,她想着,在这待着或许会知道刘映山对她感兴趣的原因。
刘映山的老伴葛爱华这个时候由她大女儿刘梦婕扶了起来,准备吃药。
在他们聊天的时候,刘梦婕已经安排人去给她妈妈抓药了,老太太试了一口,温度刚刚好,微热不烫,她便端起药碗一口气把药都喝了下去。
刘映山见于采蓝坐好了,便问她,“小于,他们都说你医术不错,不如你帮忙看看这药方,倒不是信不过陆专家,就是想知道知道为何要这么用药。”
刘映山看着她,见她把那张纸拿了过去,然后低头看了几眼,说道:“我得给葛校长诊下脉才能知道具体情况。”
“嗯,你给她瞧吧。”刘映山和严绍武一起,盯着于采蓝的每一个动作,看着她抬手、垂眉、静静思考。
两个人对望了一眼:像!简直太像了,或许容貌上相似度并非十成十,可是那举止投足间的气度,那思考时右手拇指和食指轻搓的小动作简直太像了。
刘映山深吸了一口气,微不可察地擦了下眼角,只有严绍武知道他为何会如此,便轻轻拍了拍他肩膀。
见于采蓝将手从葛爱华腕上拿下来,然后抬起了头,应该是看完了。刘映山便问她:“小于,她这病怎么说?”
“葛校长她这是太阳伤寒证,表证未愈所以会头疼,发冷,感觉心中微热。因为没能及时治疗,热邪传到太阳之腑膀胱。陆专家给出的方剂很好。用麻黄汤发汗,以解伤寒表症,另外他还加了知母,这味药可以解除内里之热。而且他这个麻黄汤里的剂量是很合适的。”
刘映山听了,心里一阵伤感:是她吗?她是否真的是故人之后?如果真的是的话,故人他可以瞑目了,这么优秀的孩子,足可以让他在九泉之下欣慰。
这时于采蓝看到了刘映山神色之中的不对,便问他:“刘老,您怎么了?”
“哦,没事,我没什么,挺好的,小于你说的真不错,我这个门外汉听着都有点明白。”
这时候他小女儿刘梦琪却过来拆台:“爸,我都没怎么听懂,您确定您真能听明白了?”
刘梦婕训她妹妹:“其实,你可以像咱爸一样假装听懂了,也就是说不懂装懂,以免显得你的智商太低下。”
刘映山被俩女儿这么一闹,心里那些伤感淡了一些。说道:“你们还小,没生过几次病。不像我,生病次数多了,这次小于说的这些我还真听懂了点,因为小于她说的那些症状我以前感冒时也有过。”
然后他又问于采蓝:“小于,刚才你说陆专家给老葛开的麻黄剂量很合适,这个我倒是听说了一些,说是身体比较壮实的可以多开些。是这样吗?”
“是这个意思,麻黄在这药方中是用来发汗解表的,因为麻黄有一定的耗气作用,身体较弱的人要少用些,可发汗即可。若身体强壮可多用些,用少了未必能达到发汗的作用。甚至在不同地区所用剂量也不同,如果是在南方就要少用,北方苦寒之地的用量就得加大。”
刘映山之所以提出这个问题,本来并不是真的对这个话题有多感兴趣,只是想多和她聊会儿天。但没想到于采蓝说的这些倒真的挺有意思,连刘梦琪都说听着挺好玩,长知识了。
这时医院护士送来了一碗粥,是按着于采蓝的吩咐做的,不等他们问,于采蓝主动解释:“麻黄的味道有点涩,吃完了可能会想吐,而且这药是发散的,所以最好在饭前吃,吃完药立马吃饭压一压。”
严威听了,站起来走到葛爱华身边,问她:“您感觉怎么样?真的想吐啊?”
他本来还想劝于采蓝的,他总觉得她还是个学生,怎么可以给人看病呢?还好这话他还没机会说出口,不然可就打脸了,他可不想在于采蓝面前再被打脸。
结果葛爱华微微点头,“刚才吃完药有点,现在好了。”不由得他不服,于采蓝不只是嘴厉害,还是有真本事的。
于是他双手抱拳:“于老大,失敬失敬!”
严威自从见到刘梦琪姐妹之后,没事儿就跟刘梦琪斗嘴,倒是头一次见他服人。
于采蓝懒得跟他闹,告诉葛爱华:“吃完药就睡吧,出完一层薄汗就会舒服多了。”葛爱华现在挺信她的话的,并不因为她年龄小就心存怀疑,正好她也乏了,躺下去盖上被子没多久便睡着了,甚至能听到她轻微的鼾声。
“小于,过来坐,歇会儿,听说你上午就来了,到现在还没休息呢。”
“我倒没事儿,不过严威,你照顾你爷爷躺会儿吧,我看他有些乏了。”严威的爷爷要比刘映山年长,他确实是乏了,听了于采蓝的话,笑道:“这丫头眼睛一看一个准,瞒都瞒不过她,别说,我还真乏了,那我就躺会儿。”
刘映山精神尚好,而且他还有很多话想问于采蓝呢,就算于采蓝让他去休息,他也不会去的。
“小于,你家里都有什么人哪?”刘映山展开唠家常模式。
“哦,现在没什么人了,父母春天都去了。母亲那边不知道还有什么亲人,父亲那边有两个亲兄弟,三叔一家对我很好。至于别的只是些远亲。”
刘映山听了,很是惊讶,去了,都去了吗……
“那你母亲姓什么呢?”
于采蓝觉得刘映山问得好像详细了点,似乎超过了单纯唠家常的范围,不过看起来没什么恶意,而且也不是不能回答的问题,便说道:“我母亲姓齐。”
“姓齐吗?”刘映山自言自语地说了两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