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们,挺厉害呀!就是你这高跟鞋挺吓人的……”姓文的被带走之后,一直没能看上病的那个男人朝着少妇伸了个大拇指说道。
少妇斜睨了他一眼:“还行吧,一般般。你还算过得去,没吓尿。”她的话说完,那男人翻着白眼,不说话了,这是夸他还是损他啊?
就算对少妇的话不太满意,他也不敢有异议了,他怕少妇用高跟鞋的鞋跟来招待招待他,那可消受不起,女人发飙可是很可怕的。不过诊所的女大夫也相当厉害呀,看来他在这看病得老实着点,那身手他根本比不了,现在的女人啊……
“妹子,这边没什么事了,我走了。过两天我再过来看看。”少妇对于采蓝挥了挥手,戴上墨镜,婀娜多姿地走了,全然不见刚才的女汉子模样。
于采蓝笑着目送她离开,真是个有意思的人啊!她其实有点奇怪,这位姐姐刚才对姓文的反应大了点。不过她说得也对,让姓文的那家伙尝尝这不一般的滋味,看看他以后还敢不敢犯,有些人就是欠教训。
“你哪里不舒服?”那男人经历了一波三折之后,终于看上了病,听到女大夫这么问他。
他扭了扭脖子,说道:“脖子和肩膀都不舒服,大夫你给看看,拿点什么药好?”
于采蓝给他看了看,然后告诉他:“针灸效果不错,走的时候再拿点药回去。”
“哦,针灸啊,扎哪里?”他想着是不是还得脱上衣啊?近两年缺乏锻炼,肚子上的游泳圈一坐下可是很明显的呢。想到他才三十多就这样,多少有点沮丧。可要让他去锻炼,那是万万不能的,实在是懒得动啊。
“去那边针灸室,袁大夫给你扎,他做这个有经验。”于采蓝指了指旁边挂着门帘的房间。
“哦,那,好的。”男人跟着袁宝坤去了针灸室,心里多少有点失望,原以为是美女大夫给他扎针……
又看了几个病人之后,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坐在于采蓝面前,因为病人的脸和露出的四肢手脚都肿了,看起来很是醒目,所以屋子里的人全看着这边。人都有好奇心,都想看看这是什么毛病,也想知道大夫会怎么处理。
病人的症状很明显,于采蓝给她按完脉之后,问她:“下午发热吗?小便情况如何?”
“发热,到下午就觉得浑身热,小便很少,一天一夜也就一次吧。”
“嗯”于采蓝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跟旁边的张学峰说道:“你来按按看。”
说着,她自己在女子胳膊上按了一下,出现了一个凹坑,手松开后,凹坑好一会儿才消失。
张学峰跟着照做之后,于采蓝让他也切脉试试,并在他切完脉之后告诉他:“这位女士午后潮热,小便不利,症属阴虚水肿。以前我跟你讲过阳虚水泛的病例,可以选用真武汤或苓桂术甘汤加减来治疗。事实上,不光是阳虚可能会造成水肿,阴虚也可能的。她这样的就是,需要滋阴,用真武汤或者苓桂术甘汤是不行的。”
见张学峰听的认真,她继续说道:“这位患者是由于阴虚火旺导致的阴虚水肿,在临床上,这种阴虚水肿也不少。有的是治疗不当引起的,比如有的患者本属阳虚水泛,为了治疗这个水泛,长期大量应用利尿剂,用久了产生副作用,会造成阴伤,继发的水肿到底是什么性质就得仔细判断了。再比如糖皮质激素的应用,亦有可能产生副作用,造成阴伤这种情况,哪怕是真武汤或者苓桂术甘汤这样比较温和的药如果使用不当,一样会化热伤阴……”
她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是在室内清晰可闻,没人出声打扰她说话。
于采蓝说话间,已经给这位患者开出了方剂,交给她之后,回头跟张学峰说道:“水肿除了阳虚水泛、阴虚水肿还有受风水肿的。”
于采蓝的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兴趣,他们发现听这大夫说话,像在听故事一样,哪怕半懂不懂的,也很有意思。
“受风水肿的脉是浮脉,当然了,有的时候肿的严重了,胳膊已经肿到摸不出脉,这种情况可以问问患者在之前是否有出汗受风的情况。如果判断是受风水肿,用越婢汤加减发汗来治,具体的如果兼有痰证,就要对药方进行调整……总之,不能一见水肿就用真武汤或者苓桂术甘汤加减来治,具体的除了要分阴阳和受风水肿,还要考虑一下是否夹痰夹淤血等等情况……”
于采蓝知道病人还在等着,没有对张学峰说的很详细,只是综述性地讲了一下。然后就叫下一位患者过来了。
她知道张学峰听了她讲的话,事后会自己收集这方面资料的。响鼓不用重锤敲,他这样的人不需要她去督促。不然,她凭什么要收下这样一个毫无中医基础的学生?
于采蓝说的这些话,让底下旁听的那些患者和家属都觉得这大夫不只博学,而且认真负责,方方面面考虑得比较全面。
这年头,找个水平又高又负责,还能温和待人的大夫容易吗?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所以有不少人会由衷地想到,这样的大夫,他们可得护着点。再有刚才那种闹事的瘪三,啥也别说了,一拥而上,揍他丫的。反正对方闹事在先,又法不责众……
于采蓝并不知道这些人的想法,她只是在其位谋其职而已。
黄馨月生产的日子快到了,于采蓝准备过几天就去北安,这几天对袁宝坤和张学峰教得就更用心。一转眼就过去了两天。
这天上午,于采蓝照常在给人看病,微风不时从窗户吹进来。十点多的时候,她听到门口传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抬头一看,那天打人的少妇又来了。
于采蓝还特意抬头笑着跟她打了招呼:“姐姐来了啊,先坐会。”
少妇见于采蓝对她印象挺深,还特意跟她打了招呼,挺高兴,朝于采蓝挥手“嗨”了一声,然后并没有照着于采蓝说的那样坐着等候。
挂号是挂了,只不过她挂完号之后,便慢悠悠摇曳生姿地踩着高跟鞋朝这边晃过来。
于采蓝知道这位姐姐跟一般人不一样,不走寻常路,也不管她,且看着她要做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