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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佩倒是挺佩服这个小宫女的胆量的,身处天牢,还能替他人开脱。他也不再和小狱长计较,隔着牢门询问道:“皇上那日所食的酥酪是你做的?”
“正是。”桃花拢了拢额前的碎发。
黄佩又问道:“那毒也是你下的?”
“不是。”她神色从容的否定。
他轻轻地拍打着牢门,锁链发出一阵叮铃哐啷的响动,“你有何证据证明你的清白?”
“她不需要证明,她就是清白的。”李稷出现在甬道的另一端,
众人皆跪地,唯独黄佩站着,“参见稷亲王。”
“下毒之事,已有本王全权负责,还望太傅给本王一个表现的机会。”李稷温和地笑着,眼里却是冷冰冰的。
黄佩看李稷并无退让的意思,不再停留,带着众人走远了。
“幸好本王得到消息便赶了过来,否则你被他先一步带走,你就没命了。”他心有余悸。
桃花浅浅地一笑,“赶早不如赶巧。王爷这不是来了吗?”
“你啊!”李稷看她还能开得玩笑,知道她还能坚持,“本王先走了,姑娘拜托的事,本王已办妥当。”
这么快吗?桃花一阵愕然。
晌午过后,牢房外想起一阵轻飘飘的足音,没有男人那么厚重。
“青莲,来都来了,何必不吭声?”桃花冲着黑暗里的人喊道。
黑暗里缓缓踏出一只凤头翘,接着露出苍青色的衣衫,最后,才露出一张秀丽娇俏的脸。此人正是青莲。
她拨弄着自己美丽的指甲,笑意盈盈地盯着桃花说道:“桃花,你逍遥快活时,可曾记得我?你可想过有今日?”
“未曾想过。也不曾认为昔日的姐妹会陷害我。”桃花神色哀伤,垂着眼眸。
青莲脸色骤变,恨不得捂紧了她的嘴,“你在诨说些什么?”
“你何必问我呢?你做了什么,难道自己不清楚吗?”桃花忽地抬头,紧盯着青莲不放。
青莲被她幽冷似箭的眼神吓得微微后退一步,又像是给自己壮胆气般,大声呵斥,“信不信我撕烂你这张胡说八道的嘴!”
“你若没做过,又何必心虚呢?”桃花叹息了一声。
青莲的身形已是摇摇欲坠,“若不是皇上眼里只有你,我又如何会想要陷害你?明明当日,是我们一起遇见他的,明明他先听到的是我的歌声!”
“青莲,并不是遇见了,就一定能在一起的。”桃花苦笑着摇了摇头。
青莲不服气的呐喊着:“你又如何知道?你认为自己比我更好?”
“不是。我从没这样想过。青莲,很多事,不能仅看表面。你所倾慕的那位,并非是你的良人。”
“不在一起试试,如何得知结果?还是说,你觉得皇上更喜欢你这样脸上有残破的人?”青莲并不甘心。
桃花看着眼前这个为情所困的女子,心中一阵阵涩意,“既便如你所愿,他日也不一定幸福。我和皇上,并非你想的那样……有些东西……是跟相貌无关的。”
“你的意思,皇上不喜欢美丽的外表,只喜欢有趣的灵魂?”青莲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笑得弓着腰,眼泪簌簌落下,“我究竟哪里比不上你?”
桃花心中一阵阵酸涩,为情所痴的女子,如何能唤醒?“我同皇上,并非你想的那般。”她自是不能接受皇上的那番心意的,这是命中早已安排好的。
“那是什么?”青莲猛地抬起头,脸上泪痕斑斑,尤为凄美,“爱一个人有错吗?如果知道有这般爱而不得的苦,我宁愿从未遇见过他。”
桃花心疼地握住她的手,轻叹了口气。她想起李华那番受伤的眼神,青莲和他,都是至情至性之人,两人若在一起……
她合眼,复又睁开,眼里坚毅清明,“如若你真的这般喜欢皇上,我可以帮你。”不知为何,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里像是被锤击了一通,痛得她弯腰大口喘息着。
“此话当真?”青莲怔怔地问道。
桃花平复了下心情,半晌才起身回答:“自然当真。我何时曾骗过你?”
“我现在就去安排让你出来。你可要记得你答应我的,你若是食言……”青莲愣了半天,没想好这毒誓要怎么起。
桃花举着三根手指头朝天,“若我食言,天打五雷轰。”
“看在你这么诚挚的份上,我且原谅你了。”青莲转身就想走。
桃花忙唤住她,“我有一件事要问你。”
“何事?”青莲看了她。
桃花的眼里透露着疲惫,“你为何会选择在桂花糖里下毒?”
“我知晓你喜欢吃桂花糖,先前你在长宁殿的时候,你总喜欢在娘娘的点心上加些清甜的桂花糖。你去了元丰殿当差,事事亲力亲为,我不好下手。我想起先前娘娘中毒之事,才把毒药加在桂花糖里。”青莲说着,因心中实在愧疚,头低了下去。
桃花又逼问道:“那毒药你从何得来?“
青莲支吾着说不出口。
“你只说便是。”桃花的话像是给她打了一针强心剂。
青莲拧着衣角,才发现自己被人当枪使了,“我也不知道是谁给我的。那日清晨天还未亮,我睡得迷迷糊糊,听见有人敲门。打开门并未看见任何人,只看见地上放着封信,上头压着一包粉末。信上的内容,我不说想来你也猜到了。”
“你啊……如若是我死了,你以为皇上不会查到是你吗?万一皇上……你要如何自处?”桃花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青莲闻言,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我……是我太笨了……竟这般被人利用……”
“罢了。这事你莫要再同他人提起,一个不小心便是杀头之罪。此事你我二人知晓便可。”她握住青莲的手,“你现在可有办法保我出去?”
“我自有办法,你且等着。”青莲想起什么,“你答应我的事,可不要忘了!”
桃花点了点头,青莲才心事重重的回去了。
青莲这般做作闹腾,终归不过是为了一个情字而已。
情之一事,多误世人。
桃花苦笑着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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