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距离大祭祀还有很长时间,叶羲打算先在巨山族人中挑选一批素质优秀的预备役战士,再耗费几块巫石,帮助他们先行觉醒。
替他们准备的预备役试炼流程很简单,先测试力气、速度等方面,合格的人进丛林,猎杀一头指定猎物,这样就算通过了。
当然,丛林是提前清理过的,毒虫毒蛇之类的都处理干净,林子中只留下相对孱弱的野兽,以供他们狩猎。
妥善安排好这些事情,叶羲才闲了下来。
巨山山巅上。
这里空气稀薄,山风猛而冷冽,阳光因为没有云层遮挡,火辣辣地直接倾泻下来,照得人皮肤滚烫。
这座山的山顶地形很特殊,不是实心的,而是像火山口一样呈环形,中间镂空,岩壁处只有短短二十公分厚。普通人可能会因为这猛烈的狂风,再加上眩晕,稍微不慎就会从山巅跌下去。
叶羲和火蓖两人却站得稳如磐石,浑然不见恐惧。
“嘎嘎!”
“噍噍噍!!”
一只只羽毛油亮的神骏鹘鸟从远方飞来。
火蓖竖着耳朵,仔细分辨这些鹘鸟或尖锐或嘶哑的叫声,再观察它们的动作,最后判断出它们有没有带来新的信息。
叶羲则拿着一笸箩凶兽肉沫,将肉沫撒给它们吃。
他撒的很均匀,肉沫像雨点一样飞散在高空中。
鹘鸟们绕着叶羲往来穿梭,一双双锐利的鹰眼紧盯着肉沫,准确将附近的肉沫叼住吞入喉中。许多只鹘鸟交织在一起,山巅周围好像刮起了黑色旋风。
很快一笸箩肉沫见底了。
鹘鸟们心满意足的各自散去。
叶羲洒的凶兽肉沫分量虽然少,但都是蛮种凶兽的肉,对这些普通鹘鸟来说能量很高,小小一丁点就够它们兴奋了。
叶羲拿着空笸箩迎狂风,顶着烈阳望向远处。
山巅处风景独好。
洁白的云海就在脚下不停翻涌、蒸腾,有很多拖着长长尾巴,长着狰狞骨刺的大翼龙在云海中翱翔,还有很多既像豆娘又像蝴蝶的蓝紫色奇异昆虫,在云雾中穿梭。
这些奇妙的生物衬着远方壮丽连绵的山色,还有两轮巨大奇异的太阳,共同描绘出一幅独特的史前美景。
“呼、呼!”
山顶风很大。
叶羲的黑发被吹得倒掀。
此时的他如果留着垂腰长发,穿着古人装束,长发飘飘衣袂飘飘的,那看起来绝对仙气十足,像要羽化登仙一般了。可惜他剪着一头利落短发,穿着方便战斗的黑色皮甲,身躯昂藏英挺,露出来的肌肉紧实又充满爆发力,跟仙气那是丝毫沾不上边。
忽然,云海中出现了一只金光灿灿的金丝雀。
这金丝雀出现后,云海中的翼龙群和巨型豆娘全都受了惊吓般纷纷像两边退散,而金丝雀就像一轮耀眼的小太阳,疾速飞到叶羲身旁。
砰的一声重响。
还未待金丝雀降落,虬牙就从它背上直接跳下。
山顶的岩壁不怎么坚实,被他这一跳,叶羲脚下的岩石碎裂,大大小小的碎石窸窸窣窣往下坠。
火蓖脸一黑,喝道:“你干什么呢?!小心些!”
虬牙没料到自己这一跳会闹出这么大动静,后悔不已,立刻单膝跪下向叶羲请罪。
叶羲笑道:“没事,你再蹦个几次我也不会掉下去,起来吧。”
虬牙被叶羲说的越发汗颜。
叶羲看出虬牙原先有些心浮气躁,问:“怎么,碰到了什么烦心事?”
虬牙使劲抓了抓头发:“也没什么,就是巨山族的那帮人……唉!我想不明白,他们怎么就这么没用呢?!”
“我就没见过比他们胆子还小的人,我们羲城随便拎个小孩出来,也比他们强!”
今天是虬牙负责主持预备役试炼,全程跟着试炼者,保护监督他们,结果愣是被这些人的表现气得吐了三升血,半路就跑了回来。
火蓖呛他:“这至于你气成这样,直愣愣地跳下来?”
虬牙烦躁的蹲下:“哎!你是没见过他们那熊样儿!一头带角的牛冲过来,就能吓得他们全部趴下,手中长矛都扔了,哇哩哇哩大叫着逃跑。”
“看他们那样子我简直是满肚子火,恨不得凑一顿!”
“你说,就他们这样儿,怎么配当羲城战士,怎么配当我们的族人,怎么配跟我们一起狩猎一起作战?!”
他气冲冲的大发牢骚。
火蓖一听也皱起了眉头:“不会吧?我们抓的都是很弱很弱的野兽,不至于吓到长矛都扔了吧?”
虬牙翻了个白眼:“怎么不至于,还有向野兽跪地求饶的呢!”
“啊?!”
火蓖铜铃般的双眼一瞪,十分怀疑自己的耳朵。
虬牙嘿嘿冷笑:“对,就是跪在地上,向着头野猪痛哭流涕地跪拜,祈求它不要攻击他们,你也应该去看看,长长见识!”
火蓖:“……”
他想象着那副画面,终于能理解虬牙为什么这么怒气冲冲了。
火蓖咽了口唾沫,忍不住问叶羲:“羲巫大人,我们真的要把这些人带到羲城,让他们成为羲城人,成为羲城战士吗?”
能对着野猪跪拜求饶,简直了!
说出去能被笑死!
叶羲:“当然,我早就答应过青女族长,这些巨山族人都会是我们的族人。”
火蓖和虬牙相视一眼,都能看到对方眼中的苦笑。
他们真不想有这样的族人啊!那种怂样,当自己奴隶都嫌丢脸啊!
叶羲看他们的小表情,哈哈一笑:“行啦,也别不高兴,这些人一直生活在封闭富饶的大山中,不缺食物,又没有巨虫和野兽的侵扰,全都被安逸的环境惯坏了,这样的表现才是正常的。”
“你们眼中常见的野猪、野牛,对他们来说可是第一次见,会害怕也不奇怪。”
虬牙:“您是说,他们以后会胆大起来?可是我看这些人一点都不想变强。”
这是他生气的第二个地方。在他的认知中,所有男人都渴望成为战士,渴望举起武器和凶悍的猛兽搏斗,渴望鲜血和力量,然而这帮巨山族的男人,参加预备役试炼时居然还不情不愿的!
虬牙如实道:“有很多试炼者半途想退出试炼,我听他们在暗中嘀咕,说什么宁可摘蘑菇吃,也不想这么辛苦得猎野兽吃肉!”
火蓖在一旁气笑了。
叶羲却不急不躁,眉目和缓的说:“不用担心,他们会改变的。”
他知道,环境会迫得巨山族人不得不改变,就算他们现在不渴望力量,没有上进心。但是等大部队一起向羲城迁徙,在路上过个几个月,吃过弱小的苦头后,想必他们削尖了脑袋也想变强。
虬牙:“如果实在改变不了呢?”
叶羲微微一笑:“实在改变不了,就安排他们在羲城做杂活吧。我们的道路、后山、旱厕都需要有人清扫,水池需要蓄上水,虫柳盆栽需要有人搬动着除虫,大片农田需要去除杂草……多的是杂活。”
“羲城不会养闲人。”
虬牙这下终于释然了,
“也是,这样还能让我们的族人轻松些!”
他若有所思地嘎啦嘎啦活动着手指,将指关节捏得爆响声连绵,过了会灿然一笑,
“几万人都干杂活还是奢侈了点,我还是继续折腾折腾他们!争取多弄些合格的战士出来吧!”
说罢,他向叶羲行礼告退,然后兴冲冲地跳到金丝雀背上,向山下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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