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下沟湾也有一个举人,算了不奢求举人了,就算有个秀才也是很长面子的事情。
石村长乐呵呵的把宁宴送到了村口。
宁宴回到沟子湾,休日两日没有等到石村长的消息,十分耐心的又等了两日。
还是没有收到下沟湾村长的消息。
该不会是拿着钱跑了?
也就是二十两银子,用的找跑吗?
宁宴换上一身衣服,往外走去。
院子里的卷毛又发出喵呜的叫声,宁宴眼睛对卷毛绝望了。
这么蠢的狗子是不可能变成警犬的。
她可没有本事把一个有着二哈一样的本性的狗子训练成警犬。
走出家门,看一下村子的情况。
村里多了许多新房子。
不仅是县城来的人在村子里建房子,就是村里这些手里有钱的人也建了新房子。
最起码周大海家里就把旧房子翻新了。
村长家么……
赵良负责养兔子也挣了不少钱,还带着兄弟一起养了起来。
养兔子讲究的很,可不得建一个房子。
赵良么,原本是打算让弟弟养鸡或者鹅,不过,几只好养,一群就不好说了。
有着养兔子的经验,没有必要再去琢磨不擅长的事情,村长的两个儿子都开始养兔子了。
还有就是钱氏,已经把茅草屋的地基买了下来。
开始了重建的事儿。
村子变得生机勃勃的。
走了两步,看见眼下带着青黑色的刘二黑。
宁宴看见刘二黑的瞬间,突然想到刘大黑被沈寡妇给弄死了,还是那么一副死状。
刘二黑死了兄弟就这么颓废?
平日里也没有觉得刘二黑跟刘老大的关系多好呀!
“这是怎么了,如果累的话,就休日两日,反正那些山民已经熟悉了大棚里的事情,你不用这么赶的。”
“俺没事,俺去大棚住几天去。”
“真的没事?”
宁宴眼里带着关切,这可是为数不多好用的人,她可不希望刘二黑出什么事情。
刘二黑摇摇头。
家里那些事儿虽然怄人,但是只要他不点头,那些人就没辙。
刘二黑继续往大棚走去。
宁宴收回视线,开始往下沟湾走去。
路上遇见周大海的媳妇儿。
周大海媳妇脸上带着得意的笑。
看见宁宴还咯咯笑了几声,拉着宁宴开始说话了:“我跟你讲,你出的主意就是好,俺家那个傻子‘救了’婳琴一次,就跟人认识了,别说相处的还真不错。已经好些天没有去找吴梅了。”
“……”宁宴有些牙疼,这种话竟然也能在大百日的说。万一被人听见名声什么的就全完了。
虽然说她早就没有名声这个东西了,但是听着周大海媳妇儿说这些还是有些不习惯。
问道:“婶儿,你就不害怕小栓真的喜欢上那个婳琴?”
“我已经跟婳琴说好了,她是不会做出那种事情的。”
“……”见周大海媳妇儿这么自信,宁宴已经没有攀谈的欲望了。
周小栓是个老实踏实的人,婳琴接触几次如果动了心思,周小栓根本就是逃脱不了。
吴梅那么拙劣的技巧都能把周小栓骗的团团转,婳琴这种的,估计能把周小栓骗的裤衩子都不剩。
后世那些在东莞混过的,不都会想着挣些钱就找个老实人嫁了么。
这年头,有这种想法的窑姐儿肯定不少,宁宴有些同情周大海的媳妇儿了。
这都什么运气,希望婳琴是个人品有保证,出淤泥而不染的吧。
当初觉得周大海媳妇儿是个精明的,能够拿捏住青楼的女子,万万没想到。
走了一半,宁宴还是回头说了一句:“您还是不要太相信那种地方出来的人。”
“宁丫头你平日里挺精明的,今儿怎么净说蠢话。”
“……”算了不说了,宁宴继续往下沟湾走去。
至于周小栓的结果会变成什么样子,宁宴已经不想继续深究了。
甚至还有一点点阴暗的心里,老实人或许就该倒霉。
走到下沟湾村长家里。
宁宴还没说话,就瞧见石村长一脸羞愤的对她道歉:“宁娘子这次是老头子对不住你呀!”
“发声了什么吗?”
“县衙那边的文书下不来,原本这事儿花点钱就办好了,但是这次,那些人故意找茬。”
“行吧,我知道了。”
就是不知道这次捣乱是白主簿还是韩子期了。
上次韩子期在沟子湾吃了那么大的亏。
宁宴脑子里一瞬间闪过许多想法。
“石村长您也别着急,这事儿我自己能办成的。”
才两天不见,石村长就沧桑成这副模样,想来在其中出了不少力气。
“那钱?”
“地基的钱,这块地我是买定了。”宁宴说着就往沟子湾走去。
陆含章现在不能激动,这种小事宁宴也不想劳烦陆含章。
叫上陈祸,赶着马车往县城赶去。
县城依旧热闹的很。
街道上兜售东西的小贩嗓音洪亮,算不上人来人往,蛋液繁华的很。
最起码每个摊位前都有一两个人挑挑看看。
“宁娘子,咱们来这里是干嘛呢?”
“搞事情!”宁宴说着就往县衙走去。
衙门前头有两个巡逻的小吏,小吏也是认识宁宴的。
上次县丞跟宁记打官司的时候,宁娘子就在外头看着,所以不能不认识。
“宁娘子今儿怎么来了?”
“难不成不能来?”
“可不敢这么说。”韩子期在沟子湾的事情,并没有传到这些小吏耳朵里。
毕竟,韩子期办的事情在丢人,那也是一个县太爷。
在通县就是土皇上。
沟子湾的人就算对韩子期少了敬畏的心思。但是么,害怕还是多多少少有些害怕的。
有些话敢在村子谈一下。
出了村子就没有这么胆子了。
“下沟湾的村长最近来办事儿被谁给拦下来了?”
“这个呀,是我们县令大人新纳的小妾。”小吏可不觉得这不能说。不过是个小妾,还整日穿红戴绿的,以为自己是正室夫人么。
整日吆喝他们给买东西。
“小妾,沈凝儿?”
“可不是,就是那位,长得看着很甜美,谁知道芯子是黑的,整天想法子折腾人,刚来的两三天咱大人根本就不理她,后来也不知道怎么了,就被大人放在心尖尖上了。”
“……”这样的么。
看来沈凝儿还真有些本事。
那种情况下更好韩子期发生了关系,竟然还能勾住韩子期的心,这本事一般人可没有啊!
只是,沈凝儿真的觉得她好欺负么。
竟然这么轻易的就把她的地基拦下来。
“我要见你们大人。”
“容我们给大人通……”
“去吧。”宁宴摆摆手,没对几个小吏摆架子。
在外头等了一会儿,小吏就走了出来。
“宁娘子请进。”小吏说着摸了一下自己的屁股,刚才被县尊踢了一脚,可真疼啊!
小吏的动作,宁宴看见了装作没有看见。
走到县衙后院。
对通县的认知能明显了。
虽说县令的官职要比主簿大,但是么,这院子跟白家一比简直就是简陋不堪。
通县位于京郊,隶属北边儿,年头刚过,还冷的很。
县衙后院也一片枯黄之色。
宁宴走了几步,还没有走到韩子期的书房,就碰见冷漠脸的韩夫人。
小吏停下步子,对着韩夫人讪讪问好。
韩夫人冷漠的应了一声。
视线落在宁宴身上,嘴角的肉翕动一下,收敛了眼里的愤恨:“宁娘子过来是后悔了么,想要给我家大人当妾?”
“韩夫人果然是个宽厚的,像您这样主动给男人纳妾的可不多了,不过么,我对韩大人这种白面弱书生不感兴趣,韩夫人还是找些其他女人吧,尤其是寡妇养出来的女儿,顺滑会服侍人。”
宁宴一开口就把韩夫人气的要死。
但是又不能把人赶出去,韩夫人自从来到这个通县,每天都在各种夸赞中度过。
现在呢……竟然拿这个女人没办法。
气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宁娘子还是留些口德的好。”
“呵呵……”宁宴冷笑一声,看一眼呆住的小吏。
伸腿踢了一脚:“干什么呢,带路。”
“哦哦哦,夫人小的要带宁娘子去见大人,您宽容则个。”
“……”她一点儿也不想跟宁宴说话,甚至想早早离开。
现在这个小吏说的是什么话,难不成她还能强迫宁宴留在这里跟她是说话。
又没疯。
“赶紧滚!”怒骂一声,韩夫人就往后院走去。
走到一半,就瞧见荷塘旁边儿坐着的沈凝儿,沈凝儿扶着一个傻了的妇人坐在藤椅上。
这妇人就是沟子湾的杀人犯沈寡妇。
能到这里住着,还是沈凝儿的功劳。
这才几天,韩子期那个负心人就被沈凝儿勾住魂了,早晚有一点儿得栽倒这个上面。
韩夫人狠狠吸了一口气。
盯着荷塘旁边儿的沈凝儿,伸手对着身前结着冰霜的大树打去,串串白色的霜花落在地上。
不能气,不能气。
铁打的妇人流水的小妾。
沈凝儿是有本事,她疏忽了才有沈凝儿上位的机会。
但是……
一个小妾,家里既没有万贯钱财,朝廷也没有靠山,对韩子期来说一点儿用也没有。
这会儿宠着……
以后若是有事第一个被抛弃的就是这个沈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