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城东老生将苏烟带走上车,我便从床底钻了出来。
阿龙忽然跑进急诊室,抓着一个手下问:“什么情况!?刚才什么情况!?”
“城东老生来带走了那个叫苏烟的。”一个技校生愣怔着说。
“有病吧?抓苏烟干什么?”
“他们说苏烟把他们老大打了,他们老大是费长青,苏烟怎么可能打了他?”旁边另一个小青年跑上来说。
“这都他妈的什么事儿啊?”阿龙说着,转头看到了我,“你怎么在这?你不是?”
“是我把费长青打了……”我说着,走过去拉着他的胳膊去到外面,“魏子洲他们呢?”
“你跟我来!”他说着,环顾四周之后立刻带着我上楼。
楼梯上,他一边走一边问:“苏烟被带走不会有事儿吧?”
“如果苏烟够机灵,她就不会有事儿,毕竟他们要抓的人是我,不是她。”我说着便跟他踏上了三楼。
三楼是手术室,此刻手术灯亮着,在做手术。
“魏子洲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魏子洲是孤儿,没有父母,刚才医生出来让签协议,我说我是他弟弟,帮着签了。”
“协议?”
“魏子洲的腿,没留住……”阿龙脸色一沉的说。
我的心猛的一沉。
脑海中魏子洲在T台上英姿飒爽的模样瞬间浮现出来的时候,眼中当即就蓄满了泪。
不能哭……
我不能哭……
“张扬呢?苏晴呢?”我问。
“他俩问题不大,在住院楼。不过,你不要去看他们了,现在费长青在四处找你,你先躲一阵儿再说吧!”阿龙紧张的看着我说。
“我能躲到哪儿去?”我的手无力的伸进口袋中,将匕首摸出来递给他说:“谢谢你的刀,今晚多亏了它我才能从费长青那逃出来。”
他接过匕首说:“我当时给你的时候,真没想到你会用,不过应该伤的不重吧?他功夫还是可以的。”
“他那条腿应该是被我打断了,我夺了他的手枪。”我淡定的说。
心里想到所有这一切变成了这样之后,便忽然无法紧张了。
所有的一切都让人有种压抑,压抑的让我整个人冷寂的要死。
“你开枪打了他?我的天呐!你赶紧走!赶紧跑!”他拉着我就往楼梯口走。
“等等!”我定住身子,看着他说:“苏烟能撑一阵,我想再看看魏子洲的情况!”
“魏子洲有什么情况我会给你打电话的!”阿龙一直催促我说。
“我手机被费长青摔了,你没发联系我!”我说。
“用我的手机!”他立刻将自己的手机递给我。
我拿过他的手机,关机后,想换上自己的卡!
“你干什么?”他拦住我问。
“我手机卡还在,你的卡我给你拿出来。”我说。
他将手机从我手中拿过去,重新开机说:“你别乱弄!赶紧把你的手机卡收起来。费长青是黑白通吃,要想调用特殊力量查你手机位置,一查一个准!”
“是吗……”我犹豫着,便也没有再换。
可是,我想着父亲会担心我,想着陆历或许会给我打电话解释呢?
昨天何百合问出我是陆厉的妹妹来,还跟我说已经跟陆厉订婚。按照我对陆厉的理解,他第二天一定会给我回过电话来解释。
如果他不解释,他就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陆厉了。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阿龙很是担忧的看着我问。
“不知道……”我摇摇头说:“我没想到费长青势力那么大,听说他手底下有四大金刚什么的。”
“对,城东老生、城西老鬼、城南鸡哥、城北老水,今天来的是城东老生,心狠手辣……说实话,我很担心苏烟的情况。”阿龙说。
“你不过跟我们才认识了一天而已,竟然对我们这么关心……”我说。内心里也是有些不解,虽然他说他崇拜魏子洲,但是,也不至于对我们如此用心啊。
“我对你们用心,也是对自己用心。在宏仁县我带着技校这帮小子,没人看得起我们。我们想要变强就得团结,如果子州哥能收我们当小弟,带我们赌博赚钱,我们一点点的就会强大起来。”阿龙很有信心的看着我说。
“……”听他这么说的时候,我不由自主的就低下了头。
魏子洲从来没有想过在宏仁县开赌场什么的,相反,自小被父亲虐待着练赌技,练的他对赌博产生了一种非常强烈的排斥感!
而另一边,他一直都在努力的练习模特基本功,努力的钻研模特方面的事情,希望能跟张扬去国外生活。
现在他的腿被截肢,他醒过来后究竟能不能承受这一切?
我心中忽然充满了担忧。
尤其是张扬,如果张扬知道魏子洲的腿断了,他得崩溃成什么样子?
“张扬知道魏子洲的腿断了吗?”我抬头问。
“你是说那个长的挺帅的小白脸吗?”阿龙问。
“别那么说,那是我和子州非常好的朋友。”
“哦……他现在还不知道。那会薛小桐开车撞他们,魏子洲使劲一推,他头撞在路沿石上后,当场就晕过去了。醒过来的时候,人就在医院挂上水了。”阿龙解释说。
“暂时不要告诉他魏子洲的事情。”我说。
“呵……不可能的,就算我不说,有人也会说。”阿龙冷笑说:“……那会你知道谁来过了吗?”
“谁?”
“薛小桐她们……还带着交警来的。”
“什么?”我诧异的问。
“带着交警来这边支付了医药费,还假惺惺的说自己刚考了证,开车开的不好,把油门当成了刹车……妈的,演的那个像,还哭哭啼啼的!他妈的,老子上去跟警察说真相,警察摆摆手的竟然什么都不听,跟医生做完笔录拍完照就走了!”
“就这么完了?”我很是心塞的说。难道有钱有势就能这么为所欲为吗?
“还能怎么样?薛小桐告诉我说,她会按照最高的赔偿额度来赔偿魏子洲!”
“她能赔魏子洲的未来吗?她能让魏子洲的腿重新接上吗?她能让魏子洲重新走上T台吗!?她这个混蛋,我真想杀了她!!”我异常气愤的说。
“你冷静冷静!现在我们什么都做不了,你没看到我那些手下被打成什么样了吗?你在这个时候,先躲起来好吗?这边还没安稳,你那边再出事儿的话,我们以后就真没戏了!”阿龙一脸担忧的说。
“你放心,我很冷静……我们遇到事儿、不怕事儿,大不了我跟薛小桐和费长青同归于尽!”我的手拂过口袋中的手枪说。
“你现在去哪儿?”他问。
“回家收拾点儿东西。”
“对,赶紧离开宏仁县,躲过这一阵儿风头再说!”
“……”我点了点头后,转身便走下了楼梯。
我回家不是要躲,而是要收拾东西后,好好的想想办法。
这时候,最忌讳的就是坐以待毙……
乘出租回到西郊小路口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顺着小道一步步往家走,夏夜的风潮湿而又闷热,让人的心情有种莫名的烦躁感。
身上已经出汗,带血的裙子粘连在身上,很想让人洗个澡冷静冷静。
一步步走着,心像此刻的土路一般坎坷。
想到生死未卜的魏子洲,想到躺在床上张扬和苏晴,想到刚被救出来便又被带走的苏烟,我就有种想哭的冲动。
我毕竟是一个十七岁的女生,可是,怎么一步步的就走成了这样。
看到远处的大门口时,我蹲在林道上捂住嘴的哭了。
可是,当脑海中想到薛小桐带着交警去医院的场景,想到她开着车碾压过魏子洲的身体,想到她跟费长青配合着耍了我们时,眼泪又瞬间的止住。
我不能哭,我不可以哭、更不可以脆弱!
站起来,快速的跑回家。
大门怎么会是开着的?
我诧异的推开门,想到费长青那受伤的腿,和咬牙切齿的模样,心突然就提到了嗓子眼!
“爸!”我跑进屋子里,推开父亲的卧室门,却发现房间都是空的!?
“爸!?”我又喊了一声。
没有回音时,赶忙拿出手机,准备给父亲打电话。
可是手还没解锁手机的时候,忽然听到我身后的卧室门突然开了……
“哼…守株待兔果然还是可以的……”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忽然传来。
我猛的转过身,手立刻伸进口袋中握住了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