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顾元泰先回了行政区政府，准备把工作最后安排一下，便启程前往邢川市。
只是他最近的事情实在太多，本来顾元泰想赶早走，可是各种事情稍微一耽误，就耽误了半天。
顾元泰没觉得这半天时间有什么要紧，可在邢川市那边，却足以发生很多事。
“你这个局长干什么吃的？管不住自己的人就算了，查个人也这么费劲！这都多长时间了，一点准信都没有……”
邢川市调查局局长办公室，市长魏文霞正在大发雷霆，局长陈贺被骂的跟三孙子似的。
顾元明把顾元泰的话传达给了老婆，除了隐去那些攻击性的字眼外，可以说是毫无疏漏。可是魏文霞听在耳朵里，却完全偏离了顾元泰的本意。
魏文霞当然是知道顾元泰很生气，但她把这种生气的来源，主要放到了被隐瞒和走漏消息上面。并没有真的认为，自己犯了多大错误。
其实很多任性的女人都是这样，哪怕原丝不动的听到所有的话语，可她们只会选择性的听取自己原意接受的部分，或者对其构成刺激的因素。对于话里的核心内容，尤其的对方真正想要表达的东西，则根本不会往心里去。
在魏文霞这种人的概念里，自己就不会犯错。比她弱势的人提出来，她就当耳旁风。比她强势的人提出来，她则可以完美的扭曲本意。
怒气冲冲的从家里出来，魏文霞只做了一件事。
那就是到调查局，抓内奸，看看是什么人走漏了风声。
整整半天时间，魏文霞什么都没看，就在调查局搞内部审查。
本就忙碌的探员们被折腾的怨声载道，可面对那样一个神经质市长，谁都不敢有怨言。
审查当然审查不出来，但是在魏文霞的高压之下，还是挤出了一些有价值的东西。
昨天晚上，在信件发出的时间点内，所以的探员都有不在场证明。但是囚犯那一边，却出了点状况。
一个拘留室的囚犯曾经报告，说有个同牢房的犯人晚上一度消失。
可是管教并没有发现牢房有被撬开过的痕迹，而且牢房外面好几道门锁，又有监控，这种事不可能发生。况且就算真的有人能逃走，又怎么可能回来。
所以只当那个犯人睡癔症了胡说八道，这件事不了了之。
其他人都没有把这条信息当回事，可魏文霞却上了心。
作为一市之长，魏文霞显然是不合格的。但是作为一个自我感觉良好女人，魏文霞并不缺少吹毛求疵的细心。
查阅所有监控都没有发现问题呕，魏文霞调出了李牧的档案，一下发现了问题。
普通探员查阅李牧的档案，只能看到正常的基本信息。但是以魏文霞这个级别官员的权限，是可以看到更多东西的。
资料没有查到更多，但她发现李牧的档案是加密的。而且那种秘密级别，甚至连她这个市长都查阅不了。
发现这一点后，调查局局长陈贺也紧张了起来。
连他们都查不到的人，要么是行政级别更高，要么是什么秘密部门的人。而从李牧的年龄上来看，前者基本可以排除。所以两个人一致判断，李牧应该是某个部门的秘密调查员或者特工。
按照陈贺的意思，这个人立刻单独囚禁，等顾元泰长官过来再做决定。
可是魏文霞不这么看，她要求马上对李牧进行审讯。
就算真是调查员或者特工又怎能怎么样？
她魏文霞可是顾元泰的弟媳，是行星总司令北门拔罗的亲戚。什么人敢来查她？难道不知道这是犯忌的事吗？
魏文霞觉得，一定是有人故意整她。
在这种受害妄想的催动下，魏文霞强令陈贺提审李牧，而她亲自坐镇监控室，监督审讯的进行。
“说吧，到底你是什么人。”
调查局局长陈贺坐在审讯室，一脸和蔼的看着面前的李牧：“放心，我没有开录音，这里也没有其他人，你说的话不会有第三个人听到。”
李牧鄙夷的看了一眼陈贺，叹道：“您就是陈局吧？我刚才听探员这么叫您来着。下次您问讯诳人的时候，记得别乱动摄像头。显示灯是关了，可那摄像头咔咔的乱摇，傻子也不可能信啊。”
陈贺回头一瞅，顿时气闷非常。
后面的墙壁有摄像头，显示灯一直都是关闭状态，但实际上是运行的。另外一边的人或许是对画面不满意，所以正在那摇来摇去的调整方位。
要是换成其他时候，陈贺肯定就骂人了。不过陈贺知道另外一边是魏文霞，也只能叹口气了事。
魏文霞当然能听见陈贺鱼李牧的对话，正在操作摄像头的手本能缩了回来，心头更是一阵羞恼。旁边的工作人员虽然没人吱声，但魏文霞完全可以想象其他人心理会怎么想。
“真是搞不成清楚这个陈贺想什么，审问个犯人而已，有必要这么和颜悦色的吗？”魏文霞为了缓和下尴尬，故作淡然的哼了一句。
她不说话还好，这一说话更糟糕了。
因为魏文霞不了解监控室的控制台，缩手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外放开关。她这句话一点不露，全传到了审讯室里。
“哈哈哈，这谁啊……猪队友啊陈局……”李牧嘎嘎大笑，陈贺更是尴尬的无以复加。
公放器里又传来略显慌乱的几声摩擦，吧嗒一下被关掉。
李牧笑的更加放肆，陈贺则更是尴尬。
开审就让对方吃了瘪，但李牧并没有多高兴。摆弄了下扣着自己的源能锁，心里暗自狐疑。
晚上才把情报给周远发过去，转眼这个陈局就知道了，就算走漏消息也没这么快的啊。那位周远周局长，该不会也腐败掉了吧。
可就算这样也不对啊，周远知道自己的身份，就算真腐败了，也不可能反应这么激烈才对。
这事还真是见鬼了。
就在李牧思索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的时候，审讯室大门咣当一下被推开，一个气势汹汹的女人闯了进来。
“魏市长。”陈贺连忙起身。
“真是废物。”魏文霞怒骂道：“审问个犯人都办不好，你这个调查局长我看也不用干了。”
陈贺心中十分不悦。
连着丢了两次脸，如果还能坐得住，魏文霞就不是魏文霞了。对现在这一幕，陈贺早有心理准备。只是这魏文霞还是太没顾忌，私下里骂骂就算了，竟然当着犯人还让他下不来台，未免有些过分。
“呦，有脾气啊。”魏文霞见陈贺面露不满，更是恼火：“有脾气就滚出去，这里用不着你！”
陈贺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最后，审讯室里只剩下李牧和魏文霞两个人。
“你看什么看？你是犯人知道吗？”魏文霞很自然的做到审讯的位置上，重重的一拍桌子：“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到了这还想溜奸耍滑？告诉你，聪明的话就把指使你的人说出来，否则我不管你是哪来的，都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牧看着面前的这个女人，一个劲的摇头。
魏文霞年纪和黄思婷差不多，似乎很注意保养，皮肤白皙容貌也不算丑。只是或许因为脾气太大，五官看上去非常凶，让人一看就不由生出排斥之感。
“你是市长？”李牧问。
“没错。”魏文霞冷声道：“你应该赶到荣幸，不是每个犯人都有这样的机会和我说话。”
“嗯，是挺荣幸的，长见识。”李牧点头：“您这样的市长，第一次见。”
魏文霞有些得意，下意识的扬了扬下巴。
不过李牧下一句话出口，她下巴就扬不动了。
“麻的智障啊，联邦选拔官员到底什么标准啊……”
李牧很是痛心疾首。
“你说什么？”魏文霞有些没太听明白。
“我是想说，每个人都该在合适的岗位上。”李牧很是为魏文霞考虑：“听我句劝，你还是辞职去学校当个教导主任比较好，那才是比较适合你的岗位。否则就算睡你的人再牛逼，只怕也早晚有一天被你给坑死。”
“你……”魏文霞这回听懂了，气的直哆嗦，指着李牧一时竟然说不出话。
“不行不行，那样对学生太不友好。”李牧又想了想，突然眼前一亮：“对了，你知道青山精神病院吗？你可以考虑一下，去那里住一段日子。我在那有熟人，肯定能帮你的……”
就在魏文霞正在对李牧进行审问的时候，顾元泰终于赶到了邢川市。而且一出航空站，接机的官员便向他报告，说是邢川市调查局正在查内鬼，而且好像已经查到了，魏市长正在亲自坐镇监督审讯。
顾元泰一听就急了。
他不在乎那个告密者是谁，但是这事不能这么干。如果真让魏文霞把事情闹大，事情可就更不好处理了。
“真是乱弹琴！”顾元泰非常生气：“谁让她这么干的？！”
接机官员没理解顾元泰的意思，以为是问审讯进度。
“幕后指使者还不知道，但内鬼不是调查局的人。”官员回道：“听说是一个犯人，叫李牧。”
顾元泰正急匆匆的往前走，准备上车直接前往调查局，一只脚更是已经迈到了车上。可听到官员的话后，身子一下僵在了那里。
“你说谁？”顾元泰猛回头。
“李牧啊……”官员有点懵：“难道您认识？”
顾元泰心说我是认识一个，但最好不要是那一个。
李牧，调查局。
这两个字眼联系起来，勾起了顾元泰非常恐怖的一段回忆。虽然他事后只是看了视频记录，可依然是做了很久的噩梦。更是无比的庆幸，当初自己没有牵扯到那件事当中。
可是今天，难道要噩梦成真了吗。
“有犯人的资料吗？”顾元泰觉得自己还是弄清楚点比较好。
“有。”官员连忙翻出手机。
查到李牧后，魏文霞曾经把资料传给了下属，让从其他途径也查一下这个人。
顾元泰接过手机只看了一眼，腿就是一软。
尼玛痹啊，噩梦成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