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听完曲折的故事,前前后后撸了一遍。
只能说,杨波活该被人揭穿真面目。
为了反驳他,柳大年记录在案。张晓敏的弟弟喜欢捉迷藏,恰好躲在床底下。张晓敏又恰好和吕思雨分在同一个医院。吕思雨又恰好心思重心眼活。
果真应了那句话,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只是吕思雨到底和杨波有啥仇,猜不明猜不到猜不透。
故事太悲伤,还有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银杏过年都过得不那么开心。
带着孩子,和老公一起来大院拜新年的燕妮,都能感受她心里藏着事。
赵志刚的购物广场开业后,燕父总算松口,同意女儿出嫁。赵志刚半点不惊讶,他有能力有魄力有自制力,燕父越爱女儿越不会拒他于门外。
俩人结婚三个月后,燕妮怀孕。又几个月后,生了个小公主,取名赵思涵,小名赵豆豆。
过年喜庆,赵豆豆小朋友带着红帽子,穿着红衣服红鞋子。
十六也差不多,只除了脚上是双黑暖鞋。
两个小朋友站在一起,老远一看,还以为是龙凤胎。胖乎乎的脸蛋全是肉,地主家的傻儿子傻闺女。
赵豆豆非常喜欢和十六玩,弟弟穿的和她一样,跟照镜子似的。
赵志刚非常有优越感的对许扬讲,“别看你结婚早,当爸爸我赶在前头。”
是的,赵家的小公主比一个月,只一个月。
许扬悠悠道,“我比你少过几年的和尚的日子。”
赵志刚气结,“……”这点他没法反驳。
胜了一回口水官司,许扬的心情大好,“t时那边你打算啥时候开始建?”听媳妇说,北京的广场已经做起来了,相信用不上多久,日进斗金。
赵志刚沉思片刻,“今年应该不会,最快明年,最迟三年。”生意扩张的太快,吃不消,一步一步来比较实在。
“你拿主意就好,不过得提前半年通知,否则我不搬的。”许扬傲娇的提要求。
“放心,规划好就通知你们。”
正月初六,李大力田双崔红从老家返回北京。
三人依旧在老家过年,任银杏怎么劝怎么洗脑都不成功,一定要回老家,否则过不下去年。再苦再累都不怕,就算只呆几天,都值得。
田双大半个月不见外孙,见面后搂着他不放。心啊肝啊肉啊的叫个不停。
银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又来了又来了。只要老妈超过一天没见到十六,再见面必定要表达“强烈的真实情感”。
虽说她已经听过几回,可每回都能打个颤。从前咋没发现老妈是个情感外露的人。
许母准备了一桌满汉全席,宴请亲家。
真心实意的感谢他们,把孙子带的很好,既懂礼貌,又贴心,乐于分享,不吃独食。
许父拿出一瓶二锅头,和李大力碰杯。再加上许扬柏红军安大壮,五个人喝了一瓶。
空气中都弥漫着白酒的味道。
第二天,许扬带着媳妇儿子,以及岳父一家,一群人浩浩荡荡的返回t市。
打开门,迎接他们的是安静躺在地上的一封信,洁白的信封在土地上显得特别突兀,不让人注意都难。
许扬弯腰捡起来,只见上面写着“李银杏亲启”。
银杏的心砰砰砰直跳,那个字迹她认识,是吕思雨的。
进屋后,迫不及待的撕开信,一目十行的读完,困扰银杏的疑惑完全解答。
许扬在一旁看媳妇一会皱眉头,一会惊讶,一会紧咬嘴唇,干着急。
银杏把薄薄的两页纸递给许扬,一言不发。
原来是这样。
没想到会是这样。
她事先猜的不错,吕思雨的确是报仇,也确是为爱人报仇。
只不过那个爱人是她一厢情愿自认为的,只不过那个爱人叫贝泽荣,不叫柳大年也不叫丁明金华。
吕思雨在六岁的时候父母过世,她随后跟着对面的贝家一起生活。
贝父贝母都是大学教授,对吕思雨特别好,把她当亲姑娘待。贝泽荣是二人的独子,文质彬彬,从小就很关照吕思雨。
那几年,吕思雨过得和以前差不离,没心没肺的长大。
贝家的房子里时刻充满欢声笑语。
后来文革爆发,贝教授夫妻不能幸免的被人举报。
贝教授心知情况不妙,托人给吕思雨老家的隔房叔叔带信,想让其把吕思雨和贝泽荣一起带走。奈何贝教授名气大,革委会盯得紧,贝泽荣的事只能做罢。
吕思雨哭的撕心裂肺,被叔叔打晕强制带走。
贝泽荣跟着父母一起下放到东北,杨波的老家。
贝家是地地道道的南方人,到了之后完全不适应北方的天气,再加上吃不饱穿不暖,隔三差五的被批斗,贝母很快一命呜呼。
妻子死后,贝父精神大不如从前,为了儿子,苟延残喘。熬了四年,过年的时候没了。
只剩下贝泽荣。
贝泽荣伤心,变得越发沉默。
杨父杨母是八辈贫农,在那时,这就是一张强有力的保护伞,一般人奢望不到。
有次插秧,杨父和贝泽荣分到一块田。
完工后,众人相继上田埂。
杨父好偷懒,总是在后面慢悠悠的来。
贝泽荣是下放的人,只求低调,从不敢出风头,他沉默的站在杨父后面。
杨父两只脚刚站在田埂上,小腿被人用东西砸了一下。他愤怒的朝后看,只贝泽荣一人,不是他是谁。
拳头准备好,转过身就要打人。
可他忘了自己正在田埂上,一个不小心两个不注意,脚下打滑,扑通一声掉到沟里。
动静太大,惊得大家回头。
杨波见是父亲,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跳进沟里把父亲扯皮来。
杨父喝了几口泥巴水,站稳后“呸呸呸”吐了好几口。而后指着贝泽荣的鼻子骂,“小兔崽子,你他娘的找打,怪不得是黑五类。打老子,老子儿子来了,不怕你。”
又对着杨波,“儿子,他打你老子。”
贝泽荣慌得解释,“叔叔,我没……。”
杨波以为贝泽荣使坏,把他父亲踢到沟里去。二话不说,一把揪过贝泽荣,把他的头按在沟里。
周围都是一个村的人,听说贝泽荣不安分,没人觉得杨波做的不对,站在田埂上居高临下的看着。
还是村长见情况不对,喊杨波住手。
杨波一脚踹在贝泽荣的腿弯,让他也尝尝水沟的滋味。
贝泽荣过了好久才水沟里爬起来。
当夜发高烧。
第二天请不到假,无奈坚持上工。
三天后,和贝父贝母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