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杏和许扬双双跳下车,以最大速度飞奔回家。
只见田双坐在地上,浑然不顾今天才拿出来上身的新衣,李大力和崔红站在旁边一动不动,跟被施了定身咒似的。
银杏顾不上其他,和许扬一走一右把母亲掺起来。
田双浑身发软,四肢无力,任由人往起拉,好半天转过头,面色灰败,嘴唇卡白,“杏儿,不见了,都不见了。”和刚才在饭桌上的言笑宴宴判若两人。
“妈,你说的什……”
最后一个字卡在喉咙里,没来得及出口,因为银杏已经知道老妈的意思了。
房间里干干净净,一览无余,因为啥都没有,空荡荡的。可是这间房本来堆放的是许珍刚邮寄过来的衣服,连带着她送给小妹的订婚礼一起送回来的。总共有十大包,现在全都不翼而飞,好像它们不曾出现一样。
“叔,你们回来就是这个样子?”
李大力目眦欲裂,极力压住内心的暴动,知道当务之急是赶紧把东西追回来,对着许扬的问话,沉重的点点头。
“叔,我们赶紧报警。”
“对,报警。”田双仿佛摸到救生圈,终于不再自言自语“不见了”。
许扬飞快的跑到堂屋拨通了附近警局的电话,想想又给家里打了一个,三姐夫刚刚说送父母回去,现在肯定也在,他手下有个人特别擅长发现蛛丝马迹,如果愿意帮忙走一趟最好。
知道这样有点不地道,让其他辖区的人插手,可眼前的情况哪里顾得上考虑太多。
事实证明,龚安很会办事。挂了电话后就给局里打过去,让老李穿着便服在局子外面等着他,俩人开着车一路风驰电掣的往李家在的胡同口赶,比警察局的人还早到。
他们到了以后,没等多大会,许家的大部队也赶过来,亲家发生这么大的事,于情于理都应该过来看看。
警局这边接到报案说失窃,派了才呆了半年的两位新人过去,大夏天两点多热死人,有点资历的都不乐意出门在烈日下漫步。
俩人到的时候差点中暑,只差没翻白眼。
龚安一瞅,都不认识,再看这架势,估计只能走走过场打打酱油。心里有了谱,朝许扬和老李一人使了一个眼色。
俩人会意,许扬把两位公安同志请到客厅里喝茶,又贴心的拿了台小风扇呼呼的吹。而老李则静悄悄的去了失窃的房间,细细查看。
还在车上的时候,龚安已经和老李商量好对策。
如果过来的警员是熟人,就说和李家是亲戚,今天一起聚餐,吃完饭把人送回来猛然得知大批货物被偷,亲戚一家急坏了,瞬间没有主心骨,这才留下来。相信以他们的大名,对方会邀请一起参与。
相反,如果和查案人不熟,那就保持沉默,跟在后面一起进去寻找线索。
结果没料到派来的是两个青瓜蛋子,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走个路都跟参加了长跑似的,也不知道怎么当选公安的。
所以龚安才使眼色,让老李单独提前进去,害怕两位办案人员分不清轻重,不经意破坏案发现场。
被看轻的小年轻们显然不知道这么多弯弯绕绕,吹了一会风扇后感觉终于回到地球,脚踏实地,不再是轻飘飘的悬在空中,又端起手边上的茶缸,咕噜咕噜灌了三大杯,补充流失的水分。
缓过精神头后,他们开始询问案情,问的还挺仔细,并且很有技巧,几句话下来把情况弄了个七七八八。连带着李家做什么的,什么时候来北京的,有没有仇家都知道了。
龚安在旁边听着,渐渐收起蔑视之心,挺可惜的,怎么没分到自己手下。赶明再打听打听,乐不乐意调动,他可以帮忙。不过身体素质太差,当务之急是让他们先强健体魄,不说超过他,起码得比老李强吧,早知道老李在警局的各种运动中,一向稳坐最后一名的位子不动摇。
那边老李没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来回看了三遍,估摸着时间差不多才出去。
龚安看到老李摇头,心感不妙,知道这是没看出有用的信息。
难办!
不过面上什么都没表露出来,仍旧一副笑模样,带着两位公安去案发地。
跟老李一样,他们也是什么都没发现,空荡荡的房间,除了砖就是砖,连个布料屑都没有。小偷们不但负责偷东西,还帮着打扫卫生,很有“职业美德”。
两位公安商量之后,决定先去周围问问情况,大中午的也许有人看到点什么,谁也说不定不是。“嗯,我们去周围问问情况,你们也别慌,如果你们想起什么,记得找我们反应。”
送走公安同志,田双和李大力不约而同的把希望放在老李身上,许扬说老李查案特别牛,经验也丰富。
但是注定失望,老李窘迫的看着龚安,揉揉短平头,半天憋出一句话,“肯定不止一个人。”
“行,老李,今儿谢谢啦,过两天请你吃饭,车子你开回局里,我晚点再回去。”
“那,头儿,我先回去了。”
老李走后,龚安把所有人召集在一起,说出他的初步判断结果。
“肯定团伙作案,其中至少有一个熟人。阿姨和叔叔一直在家,就今天离开三四个小时,别人把时间卡的这么好,要不是知道内情,要不就是一直在关注你们。”
“还必有一个经验老道的,知道把痕迹清除掉。”许扬跟在后面补充。
龚安接着说,“警察来之前,我在周围转了一圈,东西应该是从后面院墙丢出去的。这排房子和后面那排是背对而居,中间的小道可容三个人并排而过,可平时压根没人走,更别提现在大中午的,都在家午休。”
像是为了验证这点,他解释道,“我特意跟附近居民闲聊套话,没人发现中午有陌生人出入,只能说明是从那来去的。”
“最重要的一点,小偷只偷了衣服,商店的日用品一点没少,隔壁的冰箱洗衣机还都在,说明他们是有预谋有针对性的。叔,如果不是仇人,那就是同行,眼红你们的服装生意,暗地使坏。”
龚安有理有据的分析,末了还不忘加上自己的想法,“比较而言后一种可能性大些,毕竟叔叔们刚来一年多,平时都是老好人,就算不经意得罪了谁,也不至于恨到大白天的指使人行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