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崔红早早的起来,听到隔壁的声音,立马站在两家的围墙中间,让李大力把东西给她。
李大力再三保证,东西放好了,让她不要担心。
倒是田双又感动了一把,崔姨对他们一家简直是没得说。
中午的时候,马小凤又来了。
这次她开门见山,直接提要求,一点也不客气。
“田双,我不想跟你多说。以后每个月给我20块钱,逢年过节还得多给10块钱,另外让大力把库管员让出来,让山林兄弟去。以后记得再去山上砍柴的时候,帮我们家也弄点,我年纪大了,没你们年轻人腿脚快。先把这个月的钱拿过来,马上要过年了,30块钱。”
不歇气的提出一堆要求,理所当然的口气,完了还把手掌摊在田双面前,笃定的看着她。
无赖的行径把田双气的不行,“谁说东西是我们家拿的,这可是污蔑,你要是认为是真的,就去革委会揭发,我可不怕。”
话说的绝对,心却扑通扑通的跳。
“敬酒不吃吃罚酒,要不是你是大壮的亲侄女,我老早去革委会了,还用得着你提醒。现在帮你保密,不给点好处怎么行。况且,我本来就是你伯母,我和你大伯年纪大了,你这个侄女不应该三五不时的回去看看,带点东西捎点钱?”
马小凤一脸贪婪,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错。
泥人也有三分性,田双一向好脾气,可是不代表她没脾气。她每天辛辛苦苦的劳作,挣命般的干活,这个人可好,打着亲戚的名义,要钱要的毫无畏惧。
“想的倒是挺美。”她冷哼一声,“田芳和田草了?我可是听说她们一向是空着手回去的。”
一句话说的马小凤浑身冒火,她最不喜欢别人提两个女婿。一个一毛不拔,一个是榆木疙瘩,明示暗示都用了,这俩人愣是都装作听不懂。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两个女儿都嫁亏了,彩礼都没捞到钱,婚后更是吝啬,还时不时的回娘家打秋风。
现在好了,有了这个“好侄女”的孝敬,那两个吝啬鬼和穷鬼就算啦。
“她们怎么跟你比,你公公以前赚了那么多钱,还有崔红经常贴补你们,以为我不知道。”
“有钱是你,没钱也是你,反正你怎么说都行。我没钱,你赶紧走,要钱找你儿子女儿去,要是你一定要呆在这,我们好好说说房子。”
“什么房子?哪里的房子?”马小凤有点心虚,大声的吼,用嗓门掩盖心虚,好像这样就可以证明清白似的。
田双看着自己的这个伯母,十几年了,还是把别人当傻子。
她慢悠悠的开口,“以前爷爷还在的时候就把家里的房子分了,大伯和爸爸一人几间,这事知道的人不在少数。当年你把我赶出来,我没要房子,你看我好欺负是吧?”
捡了根粗木桩子在手里面掂了掂,好整以暇的瞅着马小凤,嘴角泛着冷笑。
这么粗的木桩子打在人身上生疼,马小凤可不想试,还是下次再过来要。
“我给你说啊,打长辈可是要遭雷劈的啊。我先回家吃饭,你把钱转备好,一会我再来拿。”
就这胆子还想讹诈,田双冷笑一声,转过身把木桩子丢进灶里面。
她本来就是打算用来烧火的。
过了几天,马小凤仍然无功而返,她下定决心一定要田双好看。
我过的不好也不许你过的好,就是这种不可理喻的心态。
邻居们只看到马小凤每天往田双家跑得勤,以为两家破冰,关系缓和了。村里的老太爷知道这件事,乐呵呵的,还专门找到田大伯,很是夸奖了一番。
田双的爷爷当年在村里名声很好,经常帮助别人,很多人还念着他的情,都乐意看到田双和田大伯和好。
没过两天事情陡转之下。
听说马小凤把田双和李大力告到革委会,说他们偷了那个佛像。
全村哗然。
村里的老太爷气的找到田大伯,用他的拐杖颤巍巍的抽了田大伯几下,痛心疾首。
“这是窝里斗啊,你连个家都管不好,侄女都能告,狼心狗肺。当年就不应该息事宁人,你们住着二壮的房子,还害她的闺女,没有良心啊。”
一番话说得田大伯面红耳赤。
他本来也不想这样,可是谁让田双不听话。小凤去了那么多次,一次好脸色都不给,上次还拿扫把把人赶出来,不给她点厉害瞧瞧,她怎么会乖乖听话。
要不是当年把她赶出去,她怎么会有机会嫁给李大力,天天吃香的喝辣的。这死丫头不止不知道感恩,连个鸡蛋都不见她拿回娘家。
革委会的曹进步这两年一直在查到底是谁陷害他,猛地听说是李大力,压根不信。
他知道李大力,脚有问题的那个,走路踢踢踏踏的,张家湾离牛儿坡虽说不远,可是也不近啊,他上去根本不方便。田双那个人更是胆小如鼠,低眉顺眼的一个妇人。
怎么都不相信是这对夫妻干的。
马小凤和田双的关系整个大队都知道,曹进步面上不显,心里很看不起她。
“马小凤同志,你说是李大力和田双偷了那个佛像,有证据不?”
马小凤摇了摇头。
“胡闹。”曹进步使劲拍了一下桌子,“这是能随便说的,没有证据,这是诬告,诬告别人是要坐牢的。”
都不愿意起身,坐在凳子上瞅着,看对方也不像随意胡说,“你怎么想起无缘无故的说起这个?”
马小凤迫不及待的把之前马美丽分析的话照搬了一遍。
曹进步这个时候对她可是刮目相看,没想到这个人这么能干,八竿子打不着的事都能联系起来,以前还真是小看了。
“马小凤同志,你分析的很透彻,现在我们就是缺少你这样的人才,这件事一旦证实,我一定亲自给你记一功。”
说得人热血沸腾。
秉着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的心态,曹进步要认真的追究这件事。
马小凤听得心花怒放,“曹主任,我听说有那种妇联,专门给女性解决问题的,你看我怎么样?”
不怎么样,六亲不认的,谁敢用你,曹进步在心里鄙视的要命,嘴里说出来的话完全不一样,“马小凤同志,工作部分贵贱,在哪里都是为国家服务。你等一下,我现在就安排人过去。”
和曹进步同一个办公室的小干事陈建设听得直咋舌,他是大队书记的儿子,受过崔红的恩惠,忍不住为田双说了句话。
“曹主任,这也只是马同志的猜测,没有实质的证据,这样子是不是太随便了。”
“现在我就带人去找证据。”曹进步转头一笑,“我知道你们家和崔红教好,不过陈建设同志,这个时候你可不能犯错误。”
陈建设暗暗叫苦,父亲今天也没过来,他想找个人去报个信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