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义维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而前方的路灯,也保持着光亮,丝毫不受影响。
微凉的冷风吹过,让方义打了个冷颤。
……果然,没有效果吗?
这么说来,血字只在那间厕所才会生效。
而血字,又是因为我才出现的。
那么我……当前这个副本角色,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拥有这种力量?
还有,四人组绑架我,是想要干什么?
心中疑问一个接一个,而能问的人,只有里面仅存的逃跑男。
回过头去,朝厕所里面看去,方义顿时神色一愣。
因为逃跑男已经不翼而飞,只留下一滩血肉。
一如主战男当时出现的状况。
这家伙……肯定说了和血字冲突的话。
懂得规则,方义就能够从现象看到本质。
哪怕规则都是根据现象总结,精准性还有待考量,但大体上,已经抓到关键。
原本还想着先离开厕所,确保自身安全后,再去向逃跑男套话。
没想到,这货直接死了。
视线移动,搜索厕所的墙壁,很快找到了让逃跑男自爆的血字。
“为什么我要干这一票,为什么这么蠢……想回家,好想回家,想要立刻回家,立刻离开这里。”
立刻离开吗……
这句话和‘我要待在原地’是冲突的。
如果这家伙嘴上一直重复着这句话,而心中想着这样的内容,同时血字效果转移到了他身上。
这三个条件,汇聚一身,确实是必死无疑。
人的大脑,会想什么东西,是很难控制的。
哪怕是方义这样自律的人,也很难能说在这种环境中不出错,更别提普通的NPC了。
思想这种东西,会因为周围的环境,他人的话语,当时的心理状况等等状况,而产生变化。
这种变化,很难掌控。
而在血字的加持下,一旦出现矛盾,就会自爆而亡。
这就意味着,必须放空思想,闭上嘴巴。
才能在这种环境下,更大概率的活下来。
站在厕所门口,遥望厕所里面的四具尸体。
方义陷入迟疑,脸上露出纠结之色。
最终,一咬牙,将黑铁重剑收入物品空间,然后冲了进去。
现在关于当前副本世界,关于当前角色背景的信息,他知道的实在太少了。
而这四人,肯定知道点什么。
哪怕他们已经死了,从尸体上,肯定也能搜查出点什么。
这个险,必须去冒。
而且比起最初与四人组对峙,现在的情况已经好上太多,也安全太多。
再次冲入厕所,方义立刻放空大脑,竭力让自己什么都不想,同时将嘴巴闭得严严实实。
在厕所搜查尸体遗物的时候,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一蹴而至。
中途无论拿到什么,都只是扫了一眼,塞入口袋,没有进行任何思考。
这就类似强行放空大脑,让自己处于什么都不想的状况。
再加上一直不开口说话,浮现出血字的几率是非常低的。
快速搜索完四人的遗物,方义一鼓作气,直接冲到了厕所外面,最后一步,甚至是助跑跳跃一般,垮了过去。
双脚落地,方义大大的松了口气。
完美。
一切就如自己所想的那样,血字一次都没有出现。
紧绷的精神放松了下来,目光看向自己收获的物品。
东西不少,而且大多数都是扫一眼就拿过来了,根本没进行分辨。
现在的话……
方义将获得的东西,全部放在地上,进行简单的归类。
无用的东西,全都扔回厕所里面,有用的东西则放在身上。
等到东西处理好,方义拍了拍灰尘,站了起来。
不管如何,副本第一个难关算是渡过了。
接下来,就是找到其他玩家,将其杀死。
确认了下周围的状况,方义准备就这样迈步离开。
可前脚刚迈,他却突然又停了下来。
眉头一皱,心中升起一种古怪的感觉,视线下意识地投向厕所方向。
就这样静静等待了一会,却什么都没有发生了。
错觉吗……
似是不放心,方义右手高举,五指伸直,化拳为掌,对准敞开的厕所大门。
“门,关!”
话音落下,厕所大门,毫无任何反应。
方义再次松了口气。
好吧,看来真的是自己多心了。
微微摇头,方义左右看了眼,迅速离开了现场。
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夜色之中。
而现场,彻底回归平静。
直到……
厕所大门,突然毫无征兆的,猛地关上。
而大门之上,渐渐浮现出两个大大的血字。
“门,关!”
只可惜,这一切,方义已经看不到了。
松树市,灵源研究院,院长室。
玻璃茶杯摔落在地,化为粉碎。
“说……被抢走了几个实验体?”
压抑着暴怒,几乎从牙尖蹦出的声音,回响在整个院长室里。
尽管已经竭力克制,可院长的身躯依旧忍不住的发抖。
那是愤怒到极致的表现。
在院长面前,站着两男一女,全都将脑袋低得深深的,身子微微颤抖,似是在畏惧院长。
“一,一共……一共被宣末恐怖组织抢走十个实验体。”
院长用力地将手拍在桌子上,胸口不断起伏,犹如暴怒的猛兽。
“十个……十个!知道我培养这些实验体,用了多久的时间吗?一辈子!你居然让我一辈子的心血,被恐怖组织抢走了?”
三人中,穿着风衣的男子上前一步。
“院长,宣末组织那边也有召灵者,再加上蓄谋已久,打了个出其不意,所以才……”
开口的风衣男,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脸上,多出了一个五指掌印,嘴角溢出鲜血。
院长打完脸后,直接拽起这个男人的衣领,怒吼咆哮道:“老子不需要听借口,听清楚了没有?不需要!”
“是……”
风衣低着头,再无任何辩解。
院长凶恶的目光转移,看向风衣男旁边的男子。
“当时就是你在负责看守实验体管理区的?”
那名男子全身一颤,带着哭腔,哆嗦着道:“院长,不关我事,真的不关我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