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人以为,这满朝上下,谁的势力还能比齐家的大,居然能杀了红叶山庄和西山别院的人,并且还洗劫了京都一半的粮米铺子,这力量,没有长年累月的积累,怕是做不到吧!”赵瑜冷冷回了一句。
自从赵瑜站在这金銮殿的那一日起,礼部尚书在赵瑜手里,就从来没有胜利过一次。
每次都是呕的要吐血。
“尚义这话,该不会是想说,是齐大人自己派人劫了红叶山庄和西山别院的粮食,又自己煽动流民闹事吧!”
赵瑜摊手,“我没有这个意思,不过,显然易见,尚书大人说的这种可能,也不是不存在,毕竟,齐焕才被罢官免职,就发生了这种事,而且,他有这个能力,并且,一旦流民和百姓发生暴动,那些追随齐大人的官员,难免不尽心尽力去解决事情,而是此起彼伏的向陛下请奏,要求陛下恢复齐焕的官职。”
赵瑜的话,看似随意而言,却是每一句都带着十足的理由,并且,这种可能性,极大。
说罢,赵瑜朝礼部尚书一笑,“大人一贯和我意见不合,没想到,这次咱俩倒是统一意见了,看来之前都是我误会大人了,还以为大人处处针对我呢!”
礼部尚书顿时朝赵铎看了一眼,看到赵铎铁青的脸,礼部尚书心头一跳,朝赵瑜道:“我怎么会和你统一意见!真是可笑!”
所有齐焕的追随者,都认定,齐焕被罢官免职,不过是一时的,势力大过半边天的齐焕,怎么可能真的被罢官,他又怎么甘心!
所以,在赵铎面前,他们自然会鲜明自己的立场。
江山迟早都是赵铎的,他们不会蠢到在这种时候给赵铎添堵,得罪他。
皇上扫了赵铎一眼,“这件事,必须严查,朕已经派巡防营的人出马,将街头暴动闹事的人全部抓起,暂时关在刑部大牢,京兆尹和刑部联合查案,朕会派禁军统领协助你们。整个案件,由京兆尹陶予每日写成文书,亲自进宫回禀。”
“其余几部,竭力配合他们,务必保持京都治安平稳,不得出现任何流血伤亡事件,更不能让这出蓄意制造的为人事件继续发酵,不然,朕要了你们的脑袋!”
几个朝臣,立刻领命称是。
赵铎眼底却是忽的闪过一丝亮色。
赵瑜觑着赵铎,嘴角微扬。
此事议过之后,又就着威远军追击突厥首领一事并北燕随时有可能爆发的战事,群臣议论一番,不过,大多说的都是些空话,议了,等于每议。
散朝之后,赵铎不等赵瑜,径直朝御书房而去。
赵瑜出了金銮殿,才要走,被礼部尚书唤住,“尚义且慢。”
赵瑜转身回眸,见是他,冷笑一声,“大人是殿上和我没说够,打算私下里继续?大人真是敬业,可惜,我不得空!”
礼部尚书阴笑道:“我劝尚义一声,裴家已经死的连只狗都不剩了,至于大皇子,就算出来,那也是个废人了,所有的皇子中,不论陛下现在多恼怒二皇子殿下,到时候,这皇位也是他的。”
赵瑜一笑,“自然不会是你的!”
礼部尚书气的一哼,“当然不会是我的,我可是最最终于二皇子殿下的,可尚义就不打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尚义大人处处和二皇子殿下作对,可沈晋中不会!沈晋中审时度势,一贯知道分寸,他怎会得罪二殿下呢!”
语气一顿,礼部尚书又道:“我劝公主收手,不要再和二殿下作对,不然,等到威远军归朝,到时候沈晋中为了缓解威远将军府和二皇子殿下的紧张局势,一定会让沈慕休了你,而沈慕和你……当时不过就是政治婚姻,连洞房都没有,他自然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到那个时候,尚义大人怕是连死路都不知道如何选!这才真正成了千古笑话!”
赵瑜盯着礼部尚书,“这么说,大人是在好心给我指条明路了?”
礼部尚书下颚一抬,“当然!”
赵瑜一笑,身子微微前探,在礼部尚书耳边道:“大人送我一条明路,最为回报,我送大人一条死路!”
礼部尚书顿时身子朝后一弹,“你!”
赵瑜偏头,看着他,“回去告诉赵铎或者齐焕,下次派人怂恿我,派个得力的,别什么歪瓜裂枣都用!”
说完,瞧了一眼礼部尚书铁青愤怒的脸色,赵瑜转头离开,“父皇还在御书房等我,去晚了,我怕大人您担待不起!”
御书房里。
皇上阴着脸坐在书案后,赵瑜进去的时候,赵铎正朝外走,皇上和他的谈话,已经结束。
赵瑜进来,赵铎双目含毒的凝了她一眼,提脚离开。
赵瑜上前,不及行礼,皇上便抄起桌案上的一方砚台,朝她砸来。
赵瑜身子一闪,躲了过去,砚台重重砸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你做的?”皇上阴沉的声音如同来自阴曹地府。
赵瑜直视回去,“当然不是。”
“不是?朕都没有说什么是你做的,你这不是,回答的是什么?”语气里带着厌恶。
赵瑜觉得,皇上每次和她说话,这态度,都是变态的。
她不和病人计较。
“眼下的事,值得父皇发这么大火的,也就流民和百姓暴动一事,难道除了这件事,还有旁的事值得父皇如此大动肝火?别告诉儿臣,父皇又发现了什么新的罪人当年参与谋害儿臣母亲。”
齐焕和赵铎的七寸,是齐焕的势力。
而皇上的七寸,便是她母亲,秦婠婠。
皇上眉尖重重一跳,“你这是在威胁挑衅朕?”
赵瑜淡笑,“儿臣不敢,不过,儿臣希望,父皇别因为您和儿臣母亲的恩怨,就什么屎盆子都朝儿臣头上扣!有的锅,儿臣可以背,可有的锅,儿臣绝不会背!”
皇上嗤的一声冷笑,“背锅?朕用得着你!”
赵瑜回击,“那父皇以后最好不要再搞出什么齐冉二号齐冉三号来!”
皇上顿时只觉一口老血涌上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