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侍郎算是看出来了,殿下一贯好说话,今儿这是和公主憋上劲儿了。
也是,公主一个女人,一来,就把殿下素日信任的周浚揭穿老底,紧接着,就指出殿下议事的种种弊端并让殿下关了私炮房。
这面子往哪搁。
所以,他几次三番给殿下递梯子,殿下都一脚踢翻,殿下根本不想顺梯而下,殿下就是要在公主面前保持绝对的威严和地位。
这么一想,刑部侍郎便只能应下赵彻的话,“是,臣一定办好。”不过语落,就是没忍住,又冒出一句,“臣一会去殿下府中管事那里支银子。”
赵彻的心,狠狠的颤了颤,竭力吸了口气,稳住没变脸色。
银子,银子,这些人,就知道银子,不拿银子他们会死啊!
好好地一次议事,让赵瑜这么一搅和,再加上肩膀的伤本来就让他力不从心,赵彻半点再说话的心思没有,“今儿就到这里吧!”
众人面色各异心事重重告退。
待到大家一走,赵彻立刻一脸责备,怒气冲冲看向赵瑜,“你怎么回事,怎么处处和我唱反调!”
赵瑜一脸莫名其妙看着赵彻,“议事不就是把自己的看法说出来吗?难道不是?”
赵彻顿时……这话堵得他有点想要吐血。
“是这话没错,可一个私炮房,能有多大的麻烦,你非要危言耸听,你处处和我反着来,让这些大臣,日后怎么信服与你!”赵彻不敢得罪赵瑜狠了,虽是责备,但是到底还是注意了语气。
他比皇后理智些。
赵瑜更是一脸莫名其妙,“皇兄,他们信服我干嘛?我又不是他们的主子,他们信服你就够了呀!我只是帮着皇兄,把我觉得对皇兄好的事情说出来。”
赵彻……他竟无言以对!“总之,以后有什么话,先提前告诉我!”
赵瑜脸上的莫名其妙就更浓了,“皇兄不是说,私下议论是对各位追随者不尊重,要凡是摆到面上大家一起说?”
赵彻气的咬牙,“那是对他们,你我当然不同!”
赵瑜若有所思点点头,“原来这样!”
她一句原来这样,让赵彻面上不自在,“周浚的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赵瑜……之前,她倒是想要早早就告诉赵彻,周浚不是什么好东西,她刚刚重生的时候,她就想要告诉赵彻。
可一来那时候她自己身边一堆事处理不完,二来,她也没想到赵彻是这么一个不中用的人啊!
果然,死得早有死得早的道理。
皇室夺嫡,但凡死得早的,都是被自己蠢死的!
她自己也好不到哪去,要不然,怎么会上辈子让窦氏骗,让赵衍骗,让苏家骗!
不过,她比赵彻幸运,她有沈慕。
赵彻……只有一个拎不清的皇后!
思绪滚过,赵瑜道:“我以为你知道啊,毕竟,苏恪能查出来的事,我想皇兄英明,必定也知道蛛丝马迹。”
赵彻顿时……伤口好疼!
干咳两声,“我是一早就察觉了,所以,很多时候,都提防了他,只是没想到,他人渣的这么彻底!”
赵瑜心头冷笑,我也没想到你爱面子爱的这么彻底。
“皇兄,你真的要娶璃珞?万一日后璃珞腹中孩子的亲生父亲幡然悔悟,想要认回那个孩子,你怎么办?”赵瑜本着幸灾乐祸的态度,给赵彻添堵。
这种只好面子不顾得失的人,就是缺教训。
赵彻……
一旦有人嚷出来,璃珞腹中的孩子不是他的,而他又兴师动众的去了璃珞,那头顶那片绿云,怕是他进了棺材也会把棺材照的油绿万年!
可恶,他已经让人告诉母后,他愿意娶璃珞……
今儿真是……
看着赵彻苍白的面色不住的颤抖,赵瑜心情好的站起身来,“皇兄身上有伤,还是多休养,瑜儿且先回去,璃珞那件事,皇兄还是再斟酌斟酌,就算要娶她进门,那孩子,也不能要,不然,以后就是个祸端。”
留下一句好心的嘱咐,赵瑜抬脚告退。
赵彻怕赵瑜当真去把私炮房炸了,忙道:“瑜儿,私炮房那里……”
赵瑜顿住脚,朝赵彻道:“我明儿让人去把它炸了。”
说罢,转身就走。
赵彻……“你站住!那私炮房是盈利巨大,我已经办了两年,你说炸就炸!”
赵瑜点头,“不炸了私炮房,怎么办周浚!”
赵彻没有跟上赵瑜的节奏,“啊?”
赵瑜抿嘴一笑,“皇兄聪慧,这个道理一定想的通,就莫要戏我了,今儿累了一整日,我实在想要回去歇歇了。”
赵瑜这么说,赵彻就不好再纠缠了,再纠缠,就是他不如赵瑜聪慧……
他怎么会不如赵瑜聪慧呢,一定是伤口疼的厉害,阻碍了他思考,朝赵瑜挥挥手,“你回吧,路上小心。”
胡瑾亲自送了赵瑜和吉月出去。
“公主,我们殿下的脸色好像不大好,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胡瑾惴惴不安的问。
赵瑜安抚道:“没事,就是璃珞那件事,搅得皇兄心情不好,这几日,你也不要总在他面前晃,免得他心烦迁怒于你,这样,伤感情。”
胡瑾感激涕零的谢过赵瑜的提点,“奴婢知道了。”
赵瑜笑道:“一会我让吉月送些好的安神药过来,皇兄因着璃珞的事,必定气血不畅,睡眠难安,如此,不利于休养病情,你每日给他服用些,让他睡个好觉,只是切莫让人知道了。”
胡瑾一脸疑惑,“为何?”
赵瑜笑道:“要是让人知道了,旁人岂不是知道皇兄心情焦躁,他既是答应娶璃珞做正妃,又心情焦虑,岂不是太奇怪了,容易生出不必要的事端。”
胡瑾顿时恍然,“奴婢知道了,公主放心,奴婢一定做得小心翼翼。”
“就连皇兄,你也瞒住吧,万一他在母后面前说漏嘴,母后又要责怪他,璃珞日后嫁进来,有什么委屈不悦的,母后就要拿现在的事作伐子,总之都是麻烦,你就自己悄悄的做就是了,反正对皇兄有益无害。”
胡瑾只觉公主是这天底下对大皇子最好的人了,可大皇子还要送给公主那样的白玉花瓶,真不知道大皇子怎么想的!
她都替公主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