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前人走过的路,方知其中凶险。
苏岭染开着一辆改装车追逐龙卷风,他要测算风速与杂物的撞击力度有多强,以此判断自己能否承受,别把小命给玩脱了。
他的技能是精神力与爆破,是他的保命工具。
另外,他还进入活火山里,以自身能力抵抗熔岩的高温炙烤。直到火山喷发,他才随着岩浆被抛出去,凭最后一线意识将自己远远地抛到一片丛林里。
不管在哪里,小能一直紧紧扣在他的手臂上。
之所以被抛出去,是因为他已经到达极限,摔下来时就晕过去了。小能按了求救信号,一边为他所法,一边等待救援队的到来。
“老伍!那小子不会熟了吧?!”忽然林中有个人兴冲冲地跑过来,“我靠!居然从火山口喷出来……”
凑巧被他看到,看得眼睛都直了。
眨眼间,一行人已出现在眼前,小能的四肢牢实地爪紧小染的手臂,橄榄头却咻地伸高并伸出几支枪管。
“站住!不许靠近!”
“哟嗬,这是什么玩意?!”那人又惊又喜,矮着身子打量这只会动的金属橄榄头。
“你才玩意,你全家都是玩意!退开!”橄榄头冰冷道。
“嘿,这东西会骂人?!”那些人不恼不气,反而笑得更高兴了。男人最喜欢器械电子类产品,何况面对的是一只会骂人的金属体。
一群土鳖,小能警惕地盯着众人,暗忖。
这时,一位平头男子推开伙伴走出来,皱着眉头问:“小能?那是小染?你们怎么在这儿?他怎么了?”
小能额前的蓝光微闪,咦?伍建军?
“小染在火山里练功,到极限晕了。”面对老相识,它的态度客气了几分,“虽然我们认识,但不许靠近,我不是开玩笑。”
“他需要救助……”伍建军话音未落,便听到头顶一阵轰隆声。
众人抬头一看,一架飞机在半空盘旋,机身的标志……就在大家惊讶时,眼前一晃,面前似乎多了两道身影,不过很快便消失了,包括晕倒的苏岭染。
“呃,那好像是银伯的徽章,那小子是银伯的人?”有人回过神来。
“他是银伯的三太子,你不知道?”有人语气揶揄,“那机器人是他的标配。”也是他无能的标志。
谁家孩子成年之后还要机器保姆跟着?就他一个,也不怕别人笑话。
“那我们岂不走宝了?!早知刚才赶紧救他一把,让他爹欠咱们一份人情,哼哼……”到时挟恩图报,趁机占领军火市场或要一批新款武器。
“醒醒,人已经被救走了,你做什么白日梦?”
火山喷发,一群人嬉笑着离开此地,伍建军和两位老朋友在后边闲聊。
“老伍,这银伯老三不是妈宝孩吗?听说银伯三子就他最没用,怎么跑到火山里练功?”名不符实啊!
“是呀,那老大老二虽然很聪明,但一门心思走高端路线,不插手军火这一块。那银伯老大一心洗白,我以为等他退出之后,亚洲市场就是咱们的天下……”
可那个妈宝孩看似不简单哪!
“虎父无犬子,老伍,不如趁他未成气候找个机会废了他?”有人低声建议。
伍建军睨对方一眼:“人家的儿子在火山修行,你我的儿子是街头混混。杀他一个费多少人力物力?他爹杀咱们一批小混混你猜要多长时间?一个小时?半天?”
他的话令下属气闷不已,恨铁不成钢道:“那些个臭小子……”只知花钱玩女人,跟普通人逞凶斗狠。
“伍哥,小业不是很上进吗?连一些部队子弟都打不过他。”有人谄媚拍马屁。
“有屁用!让他进火山试试?”伍建军原本对大儿子挺满意的,但一想到刚才那个妈宝孩,顿时各种不满,“做人不能没有对手,就当给年轻人留个榜样。”
别人家的孩子最可恨,他相信自家的孩子不仅仅是站在远处羡慕妒忌恨。柏家的孩子算是贵族之后,尚且如此拼命,自家那些屁孩子有什么理由偷懒?
对手越出色,越能促使自己进步。
“唉,那银伯老大娶的是女秀才,怎么生的孩子一个比一个猛?进火山修行……啧,老实说,我不敢去。”
众人沉默,各怀心思。
伍建军回想刚才的情形,内心感慨,看来他也得找个时间去磨炼磨炼,若输给一个毛头小子,将来他凭什么跟人家争天下?
如果有世界末日的话……
再说苏岭染,被人接回总部的医院治疗,体力很快便恢复过来。
“觉得怎样?”银翼站在旁边问,“医生说一切正常,你自己有什么感觉?”
一身白衣裤的苏岭染下床走几步,动动手脚与躯体,没发现哪里不适:
“谢了,没毛病。”
“哎,你到底受什么刺激了?上回的伤势还没好,你跑火山去干嘛?烤全‘羊’?”银翼百思不得其解,“你知不知道这回有多危险?差点就没命了。”
“不这样怎么知道自己的极限?”苏岭染满不在乎地说着,打开衣柜找衣服换,“我爸没说什么吧?”
“他让你有空回家看看夫人,她想你了。”
回到云岭村,看见母亲一如既往的安静与年轻。
“妈,在家忙什么?”
“想你们啊!再不回来妈就老了。”苏杏嗔他一眼,瞧瞧左右,“咦?小能呢?”
“它在总部参加升级考试,至少要一周才能回来。”
他几次经历恶劣的环境,这次在火山里又呆得太久,大家担心它的性能出问题,正在做全身检查顺便升级装备。
“它还要考试?”
“那当然,每两年检测一次安全性能,三年一考。妈,有吃的吗?”
“有有有,难怪你爸今天做了一桌子菜,原来你要回来。真是的,他不早说让我高兴高兴……”吧啦吧啦。
看着母亲忙碌去热饭菜,听着她的唠叨声,苏岭染直接瘫在沙发上当起大少爷来。
家嘛,永远是孩子们偷懒的地方。
直到今天,他才明白母亲求而不得的郁闷。几经生死,他的确得益不少,但没有瞬移。值得安慰的是,他的精神力不仅大有进展,速度更是常人的数倍。
由此可见,他果然是亲妈的儿子,至少继承了她其中一项异能。
母亲曾经问他的梦想是什么,可有真正想做的事。
当然有,母亲明知故问。
而他真正想做的事,很快便来临了。
人类在和平年代安逸久了,总有一些人不作不死。
在西欧,吸.毒成为一种潮流,有丧尸粉借机搞事,这对某些偏远的战乱国家来说宛如灭顶之灾。
到了乱世后期,人们甚至分不清哪些是丧尸粉,哪些是真正的丧尸。
这一天,从一栋教堂里跑出一群战战兢兢的人来。他们神色憔悴惊惶,有教众,有普通人,也有修女和小孩。
半个多月前,本地突然遭到轰炸,附近的游客或路人纷纷逃进教堂避难。谁知前不久,新进去避难的人类不知是吸.毒了,或是感染了病毒,见人就咬。
不知对方是哪一种情况,众人不敢打杀对方,只吓得抱头鼠窜,从避难室里逃出来。
幸运的是,外边的战火停了。只是街上残垣断壁,烽烟四起,格外荒凉。
正当大家彷徨时,有人忽然眼睛一亮,指着不远的地方:
“嘿,那边有记者!”
有记者,意味着他与外界有联系,可以得到救援。
众人喜出望外,拔腿就向对方跑去。甚至有人猛挥手,高声嚷:“嘿,嘿——”
可能看见了希望,又怕那位记者跑了,一群人边跑边喊。
特么的喊这么响是怕丧尸听不到?人群中,有两位东方面孔的修女对望一眼。
再看看那名记者,男的,西装笔挺,深棕色的头发微微凌乱。他灰头土脸的,连平光眼镜都被蒙了一层厚厚的尘土。
他没有搭档,只有一部摄像机随着他的动作缓缓滑动。
“你们是什么人?怎么还在这里?”等人群跑近了,这位记者推一下眼镜问,而后望着镜头,“观众们,实在太幸运了!我们这里还有十二名幸存者……”
“喂喂,现在不是采访的时候!教堂有丧尸!快报警!”有人急忙打断他。
记者也不恼,直言道:“警察已经撤离,你们要靠自己从北边路口出去。喏,那边有一辆校车,两个小时前走了两辆,只剩最后一辆……”
话未说完,一群人已经急急忙忙地跑上车,他只好说:“祝你们好运。”
修女们很有爱心,关键时刻让民众先走,她们断后。这时,从一个转角处涌出一群丧尸……或者是丧尸粉?
不知道,反正车上的人吓得连声尖叫,喊着修女们快上车。
危急之际,断后的一名东方修女果断撩起长袍,从腿边抽出一把枪砰砰砰,把那群不知是人是鬼的玩意爆了头。
车上的人吓得捂住嘴,而男记者似乎也吓了一跳,眼镜滑至高挺的鼻梁处打量她几眼。
另一名修女开车,迅速开到记者身前。
男记者微笑摆摆手,拒绝她的好意并退开两步。拎枪的修女眼神复杂地瞧他一眼,女司机已经果断开车走人。
车子驶远了,身后的男记者眨眼间已被一群丧尸淹没。
远远可见,一人一机腾空而起,轰的一阵爆炸声,地面的丧尸或丧尸粉被炸得粉碎。
拎枪的修女一直看着车后,爆炸的那一幕让她目瞪口呆。
“凤庭?怎么回事?!”修女司机冷静地问,继续高速行驶。
“没事,走你!”拎枪的修女坐回副驾,神色漠然。
原来他是异能者,难怪那么淡定……
与此同时,一栋大厦的楼顶——
“小染,那个女的咱们认识,以前在大裂谷碰到的杀手之一,没想到她躲在教堂里。”与教官结盟那位。
“那又怎样?”饿坏了,苏岭染从包里取出热狗面包啃起来。
“不怎样,小染,咱们离轰炸辣么近却毫发无伤,观众会怀疑我们炒作吧?”趁战火暂停,小能回放拍到的片段指出可疑之处,“还有那枚导弹……”
明明就落在他身后,却激不起半点火花,因为是哑炮。导弹里装的不是火药,而是火箭燃料以及各种炸药,被他抽走了。
他是行走炸药包,想炸就炸,想哑就哑。
“……哑得太刻意了,你不觉得吗?”小能批评说。
“所以观众都说我运气好,是上帝之子,有神庇佑。”
“还好那些哑炮不是咱们家的军工装备,否则声誉不保。”
一连几枚导弹落地无声,质量奇差,买家估计要气得爆炸。
练功到达瓶劲的苏岭染决定休息一段时间,于是成了一名记者,偶尔到战乱地区进行采访。对他来说,身边一次次震耳欲聋的巨响是人生中最美妙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