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被困在玉扣中时日不短,那个时候任一聪已经成功拿下荒山,建成了本市首例生态养生温泉小区,几乎成了社会名流身份的象征。
住在里面的人非富即贵,一期工程在还未竣工时几乎已经预售一空。
任一聪自然赚得盆满钵满,连带着帮忙摇旗呐喊的两个狗腿子邵远和于晓晓也跟着财源广进。
任一聪给他们的那户房子自然是整个小区里面最锉的,但是两个人依然兴奋不已。他们规划着将来的美好蓝图,完全不知道一个困在手串里的冤魂将他们的秘密和任一聪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通通知晓了。
因此林夕才敢跟任一聪直接开价一千八百万,也轻易知道谁有跟任一聪叫板的能力。
古天畀在各个方面都不比任一聪差,一直被他压着就是因为任一聪家里有个叔叔是建委的男波万,自然利用职权上的便利给自家侄子大开绿灯。
不过林夕也知道,任一聪为了这条大粗腿可没少撒银子,两个人与其说是亲戚关系,不如说是权钱交易的完美体现更恰当。
其实呢,任一聪有一句话是真没有骗林夕,的确行有行规。
在每个行业都有属于它特有的“潜规则”,娱乐业、地产由于利润巨大,种种暗箱操作更是不胜枚举,由于害怕社区大妈半夜来送温暖,所以有些话还是少说为妙。
单单是一个手续,就能让老实本分的生意人跑到胡子耷拉地都可能办不全。
任一聪的楼盘一向都是边盖边卖边办手续。
有时候甚至什么都没有,他已经挂起外观效果图来,一道手续都没有,这边售楼中心已经开始预售。
这次更是如此。
任一聪不过是跟他那位叔叔简单说了一下,送上惯常的“孝敬”,然后叔叔大手一挥,这事就这么定了。
至于什么规划局、发改委、计委统统都可以边玩去。
林家签的转让书和老村长出的字据是任一聪现在能拿出来的唯二“手续”,问题是,林家的转让书不过是自愿放弃已经签订的40年荒山使用权以及以后的优先租赁资格而已。
甚至林夕还跟古天畀指出了怎样能扳倒那位建委的大人物的办法。
至于具体怎么操作,古天畀可以自己掌握,而在林夕还没搬走之前也可以提供一定的帮助。
古天畀是一个三十多岁身材挺拔、看起来很有魅力的男人。
他抬起头困惑的看了看林夕:“那么你有什么好处?或者说,你需要我付出什么?”
“好处么?”林夕皱眉思索了一下:“看他不顺眼算不算?”
“这个理由并不能令人信服,美丽的小姐。”古天畀看起来姿态闲适,但是林夕从他紧绷的肌肉能看得出,他随时可能猛扑过来扼住自己的喉咙。
林夕只能说他无知者无畏。
“你是怕我其实是任一聪派过来算计你的吧。”林夕淡淡一笑:“如果喜欢的话,你可以去调查一下,这个任一聪为了能低价拿到我家荒山,居然对我使用了美男计,见我死活不同意转让,又转而污蔑我杀人。“
“我这个人呢,小小草民一个,自然是斗不过财大气粗的地产商,不过偶然知道了一些秘密,想跟你合作一下给他也找点不痛快。若是你没有这个胆子,那么我去找别人好了。”
林夕站起身要就要走。
“慢着,说出你的条件。”古天畀说道。
林夕说出一串号码:“记好了,我的银行账户,斗垮了他们你如果心情好,就随便往我账户上打个几千万我想我会很感激你的。”
邵远一个人踽踽独行。
可能是老天知道他不想在呆在这个冷漠浮躁的城市里吧,今天部门主管隔着门喊住他,硬邦邦丢出一句“是邵远吗?去财务部结算一下工资,你被解雇了。”
有钱就这么任性吗?
竟然连个理由都不屑于给他。
邵远问了一句为什么,主管只回给他一个更加冰冷的“哼”,他回过头看着那些平日称兄道弟的男同事和没事开些暧昧玩笑的女同事,他们全都低垂着头,好像地上有很多毛爷爷等着捡。
前几天他们还一起愉快的喝着酒畅谈人生,而现在他能感觉到到,那些人悄悄投注在他身上的目光中含着因为自己的失业而带来的优越感。
最近几天也不知道怎么,他是诸事不顺。
先是被林夕那个丑八怪劈头盖脸用带着鸡屎的扫帚打了一顿,对了!
麻辣隔壁!邵远终于找到自己霉运当头的原因了,一定是因为他被人扫了满头满脸的鸡屎才会这么倒霉。
先是他因为一个设计图被客户差点给骂出了翔,其实那是他们几个共同设计的图纸,刚好那天客户来的时候他手边没有事情做,组长就要他去接待一下,结果明明是他代全组人挨了骂,下午主管就把他叫去狠狠申饬一顿。
下了班回家,迎接他的是冷锅冷灶。
于晓晓一直没有合适的工作,偶尔去一些商场、化妆品店做促销员打短工。晚上几乎都在家的,可现在家里却没人,打电话又不接,邵远听着铃声一遍一遍的响,心里越来越烦躁。
一个两个的都不拿他当回事了。
晓晓从前不是这个样的,她温柔、大方又不失精明,总是将两个人的一切打理得井然有序,每次下班回来一打开门,那种属于家的温暖就扑面而来。
是从什么时候起,一切都变了?
邵远打开冰箱,里面空荡荡的,只有半块已经硬了边的火腿,还有一杯不知道什么时候的酸奶。
邵远饿的狠了,看了看酸奶的日期喷码,昨天才过期的,他找来刀子,将火腿变硬的部分切了下去,然后就着酸奶囫囵吃了。
可能因为是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缘故,不一会他的胃开始一阵阵刺痛,邵远将酸奶盒子狠狠丢在地上,这还是个家吗?竟然连口热水都找不到。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把正开门进来的于晓晓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