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东哥的话,房间里的众人跃跃欲试,脸上的表情都很兴奋,被房鬼子压着打了这么久,我们心里早就有一口恶气了。
东哥看见大家的表情,满意的笑了笑:“今天晚上,大家就住在这里,所有人不能离开这个旅店,不能跟外界联系,不许饮酒,明天清晨统一出发!行,没事的就都早点去休息吧!”
晚上分房间的时候,我被分到了国豪的房间,躺在床上之后,我翻来覆去的怎么都睡不着,另一张床上的国豪听见我辗转反侧的声音,在黑暗中开口:“怎么,紧张了?”
“没什么紧张的,就是有点不安心!”
“不安心?”
“嗯!我觉得房永根那边一系列的动作下来,就是想让东哥不能翻身,然后再一点点的蚕食咱们,所以老金这个环节,他一定不会放过,我不知道明天等待咱们的,会是什么!”
国豪听完我的话,也沉默了一下,随后声音不大的开口:“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我也听出了国豪语气里的不确定,跟着笑了:“豪哥,如果咱们遇见了房永根,真的会不死不休吗?”
“难道现在不是吗?”
“我说的不是争斗,而是那种真的会闹出人命的不死不休!”
“东哥跟弘文的感情,比亲兄弟还亲,弘文身上不知道替东哥扛了多少伤疤,弘文死之前,东哥的性格根本不像现在这么沉稳,他当年咋咋呼呼的,还特别爱玩,那时候矿山每天能赚一万多块钱,我们基本上还没到天黑,就给花完了,自从弘文死了之后,东哥就像变了个人一样,有时候喝醉酒了,就自己开车去弘文的墓地,一坐就是一宿……而房永根混了一辈子,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这份基业,唯一的继承人却死在了咱们手里,现在的房永根已经失去理智了,他活着唯一的目标,就是让东哥给房天赐陪葬,两个人都变成了这样,你说呢?”
我叹了口气:“是啊,扈潍和冷磊、老七这些人,骨子里都带着亡命徒的潜质,而房鬼子现在这么培养他们,那他想要的结果已经很明显了。”
听见我说出这几个人的名字,国豪不屑的笑了笑:“他们几个不过就是房鬼子那边的炮灰,真正可怕的,是骆洪苍,两边闹到了现在,这个人一次都没有露面,给我的感觉十分不好!”
听见过好提起苍哥,我好奇的开口:“豪哥,这个骆洪苍,到底有什么厉害的啊?”
“当年安壤有个穆军,你知道吧?”
“我知道!”我点了点头,这个穆军是张帆、张康他们之前那一带混子里面,最厉害的一个,也是当年安壤名副其实的江湖一哥,据说他就是上街买衣服,身后都会跟着十多个兄弟,后来在他风头正盛的时候,这个人就忽然销声匿迹了,外面的人都说他是因为混到钱了,所以举家搬迁到了外地,只剩下他当年的一个手下,叫郝瘸子的人接替了他的位置。
“穆军就是被骆洪苍两枪干死在车里的,穆军的那个司机郝瘸子,之前并不叫这个名字,也是穆军死的那天,被骆洪苍干断了两条腿!”
“你是说,穆军已经死了?”我顿时一愣,怎么也没想到,在我眼里那个和和气气的苍哥,竟然杀了安壤最出名的一个大混子。
“嗯,如果穆军不死,那安壤还是他一家独大呢,治安肯定不会像现在这么混乱,张帆、张康之流的混子,更不可能有机会那么快窜起来,当时社会上都在议论,骆洪苍是张帆或者张康其中一个人的手下,但是有一次在KTV,骆洪苍醉酒之后,扇了康哥一个嘴巴子,当时康哥身边那些人全都不干了,抄家伙就往上冲,骆洪苍开了三枪,打伤了一个人,因为这件事,两边闹的十分不愉快,从那之后,这个谣言也就破了,前些年的安壤,比现在还乱,那时候的社会大哥们,每天就是逞勇斗狠,但是却谁都不敢去招惹骆洪苍,他身边虽然一个手下都没有,但不管谁惹了他,他掏枪就跟别人干,康哥说过,相比一个混子,骆洪苍更像是一个亡命徒,而且是一个很有头脑的亡命徒,只是没有什么野心,树敌也少,不然早就混死了,当初张帆刚接触房地产,打算开发铁北那一带的时候,曾经邀请过骆洪苍加入,据说承诺给他两个楼盘,老骆都没答应,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却选择跟在了房鬼子身边……”
这是我第一次从别人嘴里听说苍哥的事情,感觉他的经历就像是电影一样,想了想,我再次开口:“那洛宾这个人呢?”
“这个我就不太清楚了,洛宾这个人很少在安壤露面,他都是在替房永根打理外地的生意,外面有传言说,他是房永根的干儿子!”国豪说到这里笑了一下:“这小子是真他妈挺有命,房鬼子混到现在,少说也得有几个亿的身价了,最后亲儿子一死,倒是全被这个洛宾捡了便宜!”
听完国豪的话,我跟着点点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洛宾,肯定得豁出命的感激房鬼子!”
“是啊!在巨大的财富面前,即使房鬼子默不作声,那想为他除掉咱们的人,也是趋之若鹜。”
这一晚上,我跟国豪东拉西扯,一直聊到了凌晨两点多才睡觉,早上五点多,我们就被敲门声叫醒了,我迷迷糊糊的穿好了衣服,大家都在东哥的房间里集合,我看了一眼,阿振和史一刚都不在,就轻声向身边的晋鹏问道:“他们两个人呢?”
“不知道,东哥让我去叫人的时候,就没有他们俩的名字,因为他们俩只能算是准外围,所以有些事还不能知道!”
“嗯!”我点了下头,也就没说什么。
大家又坐了十多分钟,老舅拎着一大袋子早餐,就推门进来了,跟大家打了个招呼之后,大家拿着包子、豆浆什么的,就坐在一边吃着早餐。
几分钟后,老舅的手机来了一条短信,他拿起来看了一眼,对东哥点点头,递了一杯豆浆过去:“办妥了!”
“嗯!好!”一直在闭目养神的东哥睁开眼睛,拿起一个包子慢慢咀嚼着,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一会楼下会来四台车,大斌、国豪、子谦、明杰,每人带一车人,小二带着小飞,你们俩去接老金,我和老舅带着王振、史一刚,提前过去跟卖矿的矿主接洽,记住了,咱们签合同的时间是中午十一点,地点待定,你们都等我的电话,所有人不要擅自行动!”
老舅听完东哥的话,把随身带着的手包拿了出来,在里面掏出了几部手机放在了桌子上,都是那种一百块钱一台的杂牌老人机:“里面插的都是不记名的手机卡,大家就用这个号码联系,办完事之后,连手机带卡,都自行销毁!”
“好!”
大家纷纷伸手,每人拿了一部手机,拿完了手机之后,东哥伸手从床下面拉出了一个纸壳箱子,里面全都是旅行包和手包,东哥拿出两个旅行包递给了大斌和国豪,随后把箱子推到了我们几个的脚下:“国豪、大斌、小飞,你们三个拿东西走!”
我离箱子最近,伸手就拿起了一个包,感觉里面还挺沉的,我还以为里面装的是办事的钱,随手就给拉开了,打开手包之后,我顿时一愣,手包里放着的,赫然是一把小巧仿六.四手枪,漆黑的枪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枪油特有的辛辣味道。
‘咔!’
‘哗啦!’
大家拿过枪之后,都熟练的拉动着枪栓,检查着保险,我也一脸茫然的把枪拿了起来,入手冰凉、油腻,蹭的我手上都是浅棕色的枪油。
我对枪一窍不通,只是对着枪口看了一眼,这次的枪跟上次他们拿的都不一样,至少做工精细了许多,因为我看见膛线了,而其余人把枪拿到手之后,就开始用手包里面的一个像棉条似的东西擦着枪管,然后又开始擦枪身什么的。
大家都弄好了之后,大斌看了看我,把我手里的枪接了过去,开始鼓捣:“枪这个东西,用起来不仅危险,而且还麻烦,每次用之前都得检查一遍,尤其是用过之后,不管你开没开过枪,都得拆卸了清洁枪管,然后涂抹枪油,不然用个一两次,这枪就不准了,所以开枪没什么,擦枪才是最主要的!”大斌说着‘咔!咔!’的撸动了两下枪栓,放在耳边听了听,然后给我讲解道:“这是保险,这是枪栓,扳机,开枪的流程是先在这里把保险打开,然后上膛......”
我听着大斌的讲解,心里十分没底的看着他手里的六.四,男人固然爱枪,但这东西拿在手里,就是个杀器,在看守所的时候苍哥就跟我们说过,枪是要人命的东西,也是惹祸的根源,就比如一个人走在马路上,忽然被人打了一巴掌,换在平时他也许就忍了,但要在有枪的情况下,六成以上的人会把枪掏出来,他们是否敢开枪咱们暂且不论,但枪这个东西,的确能给人底气。
大斌看见我紧张的样子,开口笑了:“放心吧,六.四没多大的威力,当年市局的警察围捕一个杀人犯,最后迫不得己要击毙嫌疑人,就是用这种小手枪跟嫌犯展开了枪战,交火过程中,那个嫌犯身中十三枪都没死,最后愣是给救回来了!”说完了之后,大斌把枪也检查的差不多了,随手就放到了我的手包里:“还有啊,如果对面也有人拿手枪,只要你们的距离在十米之外,能跑你就跑,千万别等着挨抓!”
我顿时额头冒汗:“这是不是有点太冒险了?”
“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警匪枪战,都是发生在五至十米距离以内的,只要距离拉开了,手枪的命中率会很低,十米之外你就放心跑,只要移动起来,基本没人会打中你……”
“行了,先别唠了!”东哥那边看了眼手表,站起了身:“时间到了,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