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要修养很多天,但是,终归是能醒来的。听到这话,沈梅和李爽都放心了。两人尽心尽力照顾着凤南阳,期盼他早日醒来。
与凤南阳相比,水脉的情况明显要糟糕很多。
水脉躺在大理寺的客房床上,已经昏迷好多天了,却仍然没有一丝苏醒的迹象。自她发高烧,经李愁容诊治,烧退了以后,又过去了十几个时辰。
仍然未能醒来,她躺在床上,纹丝不动。连点皱眉,或者是唉声叹气的动作都没有。
反而是烟香,她急得焦头烂额,唉声叹气,抓着兰绫玉或者李愁容就问:“水脉姐姐到底怎么了?她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反反复复就是这句话,仿佛魔怔了一般。
兰绫玉一脸悲悯的模样,只是跟着摇了摇头。她的反应与烟香并无二致,皆是满面愁容,唉声叹气。
烟香心下一凉,满心的苦痛不言而喻。她的泪,无声滑落。她恨苍天无眼。水脉姐姐那么好的人,怎么会有事呢?
李愁容的回答倒是令烟香好受些:“水脉已经度过危险期。什么时候能醒来,看她意志了。”
虽然这话,让烟香听来舒服些。可是,她也没有感到多少安慰。这话,她觉得无比耳熟,她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什么时候能醒来,看她意志?到底是什么意思?她不理解。
于是,烟香追着问:“师娘,什么是意志?你是说她自己不愿醒来吗?”
李愁容似是而非地点了点头:“她似乎心中有什么顾虑,或者是什么困扰着她。导致她害怕,不愿意醒来。“她停顿了下,又补充道:”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案例。这只是我的推断。”
这个推断,令大家很震撼。大家赶忙聚在一起商讨对策。客房里,满满一屋子人,都在思索。
房间里异常安静。
隔了半响,烟香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她开口打破了安静,哽咽着说:“水脉姐姐该不会是发高烧,烧傻了吧?要不是烧坏了脑子,怎么会一直醒不过来?”
烟香这话一出口,满屋的人,惊异地望着她。
众人觉得,烧坏脑子的人,不是水脉,而是烟香。烟香这简直白痴得无可救药。都这时候了,还在逗大家。搞不懂她怎么还有心情开着玩笑呢?
东方红用寒冷刺骨的眼神,扫了烟香一眼,口气很冲地训斥道:“胡说什么呢?”
烟香顿觉委屈无比,天知道,她不是开玩笑的。她不过是心急了,口不择言嘛。被东方红那么一训斥,她的眼泪吧唧吧唧往下掉。要是大师兄在就好了。他一定会有办法唤醒水脉姐姐的。
看着病床上的水脉,想起天牢里的大师兄,她一阵悲从中来。眼泪像雨点子一样落下来,扑簌簌地湿了衣襟,好像下了一阵阵连绵的温暖的雨。
这时候,大家心情都不好,都顾不上安慰烟香。只是放任她哭。
只有兰绫玉于心不忍。她走过来,轻轻擦拭了烟香眼角的泪。她收敛了脸上的落寞,笑着对烟香说:“烟香,别哭。水脉她只是身体太虚了。,等她好点,会醒来的。”
烟香哭得更伤心了:“兰姐姐,你是安慰我们的吧。”
李愁容接上了兰绫玉的话:“烟香。别伤心了。水脉她躺在床上,人虽然未醒,她仍是有意识的。你这样哭,她会难过的。我们说的话,她其实是听得见的。”
这话,倒是令众人颇感意外。到底是真话,还是安慰烟香的话,众人无从得知。东方红,段大人,以及其他几个,面露复杂神色,睁大眼睛,望着李愁容。那神色像是欣喜中夹杂着不安。若说水脉真是有意识的,这倒是好事。可她明明有意识,却又醒不过来,这不是令人揪心吗?
只有兰绫玉的反应与众不同,她张了张口,似乎想要说什么。忽然,瞧见李愁容对她使了个眼色,兰绫玉连忙缄口不言。
给大家留个念想总是好的,一下子坏了大家的希望,太残忍。
烟香显得很高兴,她扬了扬眉,说道:“师娘,若是这样,怎么才能使水脉姐姐快点醒过来?”
“这……”李愁容沉吟良久,一下子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她本就是安慰烟香,宽慰大家,随口胡诌的。要问她办法,她哪有法子?
不等李愁容回答,烟香自作聪明道:“这样,我们大家都先离开,只留下一人,单独跟水脉姐姐聊聊天。这样说不定能快点唤醒她。”
这个法子很好,大家不约而同地一致赞成。
死马当成活马医了。李愁容笑着摸摸烟香的头,表示赞赏。
接下来,大家轮流着陪水脉说话。
首先轮到的是烟香。本来该是东方红的。他有满腔的话,满腹心声要对水脉诉说。这些时日,他无时不刻都在担心她。奈何烟香耍赖,硬要抢着在东方红前面,先跟水脉聊天。她的理由是,方法是她想出来的,自然她有权排第一。
东方红怎么也争不过她。
水脉静静地躺在床上,一脸娴静得像是真正睡着。在她脸上,丝毫不见痛苦神情。
烟香坐在床沿,拉着水脉的手,很认真地说:“水脉姐姐。你知道吗?我一直当你是亲姐姐。看着你一动不动躺在床上,我真的好难过,好焦急。我好希望你快点醒来,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一连串泪水从烟香的脸上无声地流下来,她喃喃自语道:“我知道,你喜欢我大师兄的。我会要成全你的。真的。听到你为救我大师兄,而选择去滚钉子板,我真的好心痛。心痛之余,我心里是满满的感动。”
她用极轻的声音在水脉耳边说道:“平心而论,我也爱我大师兄。可是,要我像你这么做,如此大的牺牲,我恐怕不及你。我被你打动了。只要你能醒来,我愿退出成全你跟大师兄。”
烟香说的这些,全部发自肺腑之言。她断断续续说着,没有注意到,水脉的手,似乎动了动。等她反应过来,水脉似乎又没动静了。她怀疑是自己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