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说母亲是什么意思?”
舒嫣华微微蹙着眉,疑惑不解的对哥哥道:“原本以为母亲会给你物色一些不入流或者外表看着风光,其实内里已经糜烂的人家,怎么她现在说的不是清贵之家就是有名望的勋贵?”
这才是她疑惑不解的地方,梅氏给哥哥说亲,居然物色的是这等人家,难道她真的想要给哥哥说一个强有力的妻族?
但不可否认的是,害人还是阴谋诡计来得容易又简单。
“哥哥!”舒嫣华不满的看着哥哥,跺了跺脚,嗔道:“你怎么一点都不着急?母亲都快要给你娶一个不认识的妻子回来了!你不是说你心悦映蓉姐姐的吗?”
舒鸿煊好笑的看着妹妹,无奈道:“你着急什么,就是说亲,母亲最后也要问问我的意见,她连人选都没有定下来,你就自乱阵脚了,你又怎知她不是拿三妹妹来试探你我?”
舒嫣华心中一凛,沉冷的道:“她用三妹妹来试探你我?这是对我们开始起疑了?”
舒鸿煊微微摇头,不紧不慢的品着茶,云淡风轻的道:“谁知道呢,可能在你陪着大舅母帮助外祖家安然度过难关的时候就已经起疑,也有可能是想试探三妹妹和方姨娘,更有可能是对我们和三妹妹都起了疑心,这等复杂的心思,我可猜不到。”
舒嫣华狐疑的看着哥哥,这态度真的像是猜不到的样子?
“哥哥,那你准备怎么办?”见哥哥一副淡然的样子,她也放心下来了。
舒鸿煊看着妹妹着急的样子,差点想逗逗她,只是一想她未必能明白他说的逗梗是什么意思,又把心思放了回去。
“再多的阴谋诡计在阳关大道面前都得让路。”
舒鸿煊淡淡的道,语重心长的对妹妹说:“你要记得,能用阳谋的时候,就不要用阴谋,只有阳谋,才会让人就算想躲也躲不开,还得正面迎战,赢就是赢,输就是输。”
就好像外祖父遇到的货品遭遇内鬼损坏,对手趁机压价打压那样,这些都是阴谋诡计,只要其中某一环出了差错,对方的谋略根本不可能实现。
生意上的竞争要是用阴谋诡计,想要长远发展,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有本事就正面杠,我的货品无论是质量还是价钱都比你的要好,只有这样,才能留住客人。
舒嫣华连连点头,迫不及待的问道:“那哥哥你要用什么样的阳谋?”
舒鸿煊看着妹妹急迫的样子,就明白这事要是不解决,恐怕她还会像现在这样坐立不安的。
这么看来,上辈子江映蓉跟妹妹的感情很好,要不然这也不会替她干着急了。
“不要着急了,哥哥自会处理。”舒鸿煊点了点妹妹的头,转身离去。
舒嫣华一直等着哥哥说的“自会处理”,等来等去,几天之后下学归家,就听秋儿跟她说,周大儒的夫人上门来拜访大夫人了,周夫人足足在舒家待了一个时辰才离去。
舒嫣华听到这消息的时候,眸光闪了闪,突然就明白哥哥的用意了。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大夏非常讲究尊师重道,如果对自己的老师不尊重、不孝顺的话,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而同样的,既然为父,对自己弟子的婚事就有插手的权利,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果说出了亲生父母之外,还有谁能对自己的婚姻大事有权利说上几句的话,非老师莫属。
而且周大儒跟一般的先生还不同,舒鸿煊是拜入他门下的,就相当于半个儿子一样,舒鸿煊有现在这样的仕途前程,跟周大儒的悉心教导是离不开的,更可况周大儒的儿子周景明还是他的大师兄,不管是在学业上还是在官场上,都对他爱护有加,就是凭着这点,说周大儒跟亲生父亲一样也不为过。
要是换个先生来插手舒鸿煊的婚事,舒修和与梅氏有上百种方法来婉拒,偏偏这人是周大儒,要是传出去侯府连周大儒的面子都不给,世人可不会说周大儒强势,也不会说舒鸿煊这个做弟子的不敬,毕竟做弟子的哪里会反驳先生,只会说舒修和与梅氏不识好歹。
所以当周夫人上门之后,舒嫣华就不再担心了,有周大儒出马,一个顶十个,就是任凭梅氏有多少想法呢,也不可能实现了。
对周大儒,舒嫣华充满着无限的信心。
夜间,梓岚院,正房。
“老爷,今儿周夫人上门来跟妾身说,她想给煊哥儿说一门亲。”
梅氏拿着布巾子,一边给舒修和擦拭头发,一边跟他说今天周夫人上门的事。
“哦?”舒修和眉头淡淡的动了动,问道:“周夫人要给煊哥儿说亲?说的是什么人家?”
舒修和倒不觉得周夫人知道这事奇怪,毕竟只要有儿有女的夫人都能看得出梅氏的意图,这段日子梅氏外出赴宴,一开始就算有人看不明白,只要两三次过后,也就一目了然了,此后梅氏再去赴宴,都不用她出言,各家的夫人就主动叫自家的女郎出来陪着梅氏说话了。
舒舍人这个年轻有为的青年才俊,一直都是上京各大家争相竞抢的女婿人选,自身出身侯府,又是嫡长子,外祖家是巨贾,自己又前程无量,头上的师兄们个个都位列人臣,这样的女婿哪里找?
所以周夫人知道梅氏给舒鸿煊说亲并不出奇。
“说的是昌兴候家的女郎。”梅氏回道。
“昌兴候?连个虚职都没有的昌兴候?我记得他家女郎上次在我们家办宴会的时候,是不是还出了事?周夫人怎么给煊哥儿说这样的人家?”
舒修和这下眉头紧皱了,满心的疑惑不解,他还以为周夫人是来给煊哥儿说个最顶尖的权贵的,怎么会说这样一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