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尚卫民死的那晚,他们家曾经潜入过其他人?
我们一下子紧张起来。婆婆看我们神经都绷紧了弦,更加激动地继续说下去。
“那黑影闪进卫民家里,然后门就被嘎达一声带上。我当时还有点儿纳闷,尚卫民这个人,平时都鸡狗不沾,怎么半夜还有人串门?
“后来我又一寻思,兴许晚上那小子没喝多,自己出来一趟又回去,我看到的只是他的背影,没准都是自己疑神疑鬼!
“于是我就回去又躺下,过了大概十来分钟,又听到门开了一下,然后一串小碎步声音后就没动静了。这本来也没什么,可第二天一打听,别人都说老民昨天夜里十二点多就被鬼勾魂走了!但那天我听到声音的时候,明明是夜里两点!你们说,这不是闹鬼还是啥!”
“莫非——尚卫民十二点那会儿并没失踪,他又回了趟家?”听完婆婆一番话,我惊讶地问。
华鬘使劲嗅着鼻子,似乎在嗅着什么蛛丝马迹,不过她随即又失望地说:“这里绝对没什么小鬼,估计是人心里有鬼。”
我发现她今天其实一直在嗅来嗅去,联想到她说过使用“六能”是有限制的话,看来她今天不用观灯,改用鼻子了。
“婆婆,你都听见我们沈顾问的话了吧?你看到的肯定不是闹鬼,而是人心里有鬼。放心,我们警察会查个水落石出的。”小余安慰婆婆道。
“哎,那我就放心了,那就不耽误你们查案了!”婆婆仿佛吃了定心丸似的点着头,然后关上了房门。
小余转身看向华鬘:“沈老师,你刚才嗅什么呢?是闻到什么奇怪的味儿了吗?”
“还不到处都是人肉味儿,闻起来还有点儿鼻熟。”华鬘直接说道,还顺便造了个“鼻熟”的新词。
我看小余还没恍过神来,赶紧一把将华鬘拉进尚卫民家屋里。
“沈老师查案,你先别打扰!”
还没等小余回答,我就趁机把房门“咚”的一声关上。
“咱先找找尚卫民的东西,你闻闻味儿。”我悄声对华鬘说。
“你还真拿我当警犬使了哇!不用找了,他不是个酒鬼吗?找垃圾桶里的酒瓶子就行。”华鬘说。
“可是如果有酒味儿,你还能分出来吗?”
“真是的,你什么时候都是小瞧我。”她又嘟起嘴来。
“我是怕你不熟悉人间的环境……那你看着来吧?有谱吧?”
“那当然。”华鬘摸着自己鼻子说,“六能里面有个‘辨香’,你得相信我的鼻子,它比眼睛还看得清楚。”
我不再言语,因为觉得自己今天对她的态度有了转变——那就是,我已经不再认为她是沈喻,而且已然把她看成实打实的华鬘了。
正因为如此,我也不再像对待沈喻那样对待她,更是以一种全新的待人的方式跟她交流。
难道自己已经无形之中接受这个现实了吗?
其实这个问题,之前我已经跟沈喻讨论过了。
因为两个人用同一具躯体,所以我还是习惯把换当成沈喻的另一面,但现在,我却开始尝试着把她们彻底区分开来。
......
我带着华鬘开始在尚卫民家里观察,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意料之外的重要线索。
但可惜的是,我并没有沈喻原来那种一眼就能发现不合逻辑之处的能力,而且现在她也失去这种能力了。
不过,好在有华鬘在,她自称还有一些超能,可惜她的能力更像六脉神剑,有时候靠谱,大多时候却不靠谱。
尚卫民虽然也算单身汉,但他家里却收拾得还算可以,没有想象中那么纷乱。
这是一处新云里小区的典型拆迁房,房子是三室一厅,但格局比较紧凑,看上去大概有一百平方的样子。
客厅里的陈设比较简单,只有一套中式沙发,一张木头茶几,一个巨大的酒柜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高级洋酒。
茶几对面的墙上挂着一个彩电,彩电下边有两个纸箱,打开纸箱就看到里面都是整包装的二锅头——看来尚卫民这个人还算俭省,而且比较要面子,因为摆的是高档酒,喝的却是低档酒。
尚卫民住在靠南的大卧室里,卧室里只有一张大床和一排衣柜。打开衣柜,里面都是普普通通的地摊衣服,他的抽屉里还放着房产证、户口本、银行卡等等,还有一个老旧的电话本,上面密密麻麻写着不少联系人的信息。
其他两间屋子已经变成了储物间。一间屋子里扔着各种破旧东西,还有几个红漆剥落的木头箱柜,看出来都不是一套,应该是原来云塘镇的平房里搬过来的。
我用手摸了下,发现柜底有一层尘土,但中间有几个方正的形状上却没有沾尘,看样子柜子里放过什么东西,只是被人拿走了。
柜子的做工并不太好,裸露的木板还有些粗糙,我揿亮手机电筒,仔细搜寻柜子,然后发现侧面柜板的木刺上挂着一根长长的头发,不仔细找的话还真不好看到。
这头发一看就是女人头发,但华鬘的头发是蜷曲的,所以肯定不是从她头上掉落的。
华鬘凑过来,看看那根头发,用鼻子使劲嗅了嗅,然后很不满地看我一眼。
“这味儿很熟啊,是不是昨天你和那个女人……哼!”
“别瞎说!这肯定不是沈喻的头发,还是得留给小余,让她留作证据。”
我们俩走到另一间屋子,这屋里放着一个超级大的储酒柜,打开储酒柜,扑面而来一股霉腐的气息,只见里面躺着一排排昂贵的进口葡萄酒,还有特酿的黄酒等等。
看来尚卫民不止喝酒,自己还收藏各种酒。
我正看得出神,华鬘却已经在整个屋子里翻了一遍,她拎着一个脏兮兮的酒瓶子,皱着眉头走过来说:“我记住这家伙的气味了,不过他也太奢侈了吧,喝了这么多闻起来香喷喷的美酒。”
“你不觉得那味儿很恶心吗?”我说。
“不啊,这可是酒啊,修罗界见不到的好东西!这家伙的生活啊,简直比修罗界地位最高的四天王都奢侈!”
“好吧,那咱们怎么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