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对这位李干事已经没有好印象了,一板一眼的说道:“我来了部队也有不少时间了,从来没有过来给部队填过麻烦,这不是开春了吗,别人家都开始种菜地了,我来问问,我家的菜地什么时候给我。”
要是还有空地,也不至于就没有田野家里那点擦地,那不是跟那群妇女打交道不容易,匀出来两垄菜地不容易吗,所以这事就一直都这么没能分下来。
李干事:“弟妹呀,你这话就见外了,有困难就过来,我们这随时帮着咱们家属解决问题。”
田野笑呵呵的:“我没困难,我就是过来要我家菜地的,别人都有,我家没有,总得有个说法,为什么没有我得知道。我男人当兵的,我虽然乡下出来的,觉悟我有,不会给我男人,还有我男人的部队添麻烦。”
要说好听话,田野比他会说。李干事这种嘴甜心苦的主她还应付的来。
黄干事进来的时候,刚好听到田野说这话,嘴角勾了一下,就坐自己的椅子那边办公去了。
根本就没过来。
李干事:“弟妹,这话说的,可不是吗,弟妹的觉悟那肯定是没说的,不过这个菜地呀,一时间还真是腾不出来。”
田野:“若是我刚来部队,解决不了也是正常的,可我都来了部队快一年了,李干事你总得跟我说说为什么不能解决吧。别人家都有,我家没有,是因为我们家做错了什么事情吗,还是部队觉得我觉悟高,可以没有呀。”
这女人竟然如此难缠。
李干事:“咳咳,弟妹,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虽然部队没有给你菜地,可你家鸡窝那不是在外面圈了一块地吗。”
田野:“李干事这样说也是可以的,李干事说我家墙外面的鸡窝顶我家菜地了,我也认了。”
李干事脸色不好看,什么叫认了呀,还吃亏了不成。
田野:“我不知道别人家的菜地需不要走个手续登记一下,我家的鸡窝这也算是走了正常手续,部队承认的,用不用登记一下,以后再有人说我家鸡窝占了公家地方,我也好有个凭证,总不能让人因为这样的事情背后戳我们脊梁骨。”
李干事:“弟妹,你这也太较真了。”
田野:“李干事,你这话就不对了,我走正常手续有什么不对吗,这怎么是叫真呢。”
黄干事扫了李干事一眼,看人好说话,把人给惹毛了吧:“弟妹呀,你放心吧,外面的风言风语你不用介意,咱们部队是什么地方呀,不会道听途说的。”
李干事在边上没吭声。
黄干事:“让大志在外面塌心学习,别因为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让他分心,你家里rì子该怎么过怎么过,别多想。大志什么人,弟妹什么人,我们都有数,是不是李干事。”
李干事跟着点头。
黄干事:“别的不说,李干事的爱人现在弄着的托儿所,那不就是弟妹的当初想出来的点子吗,给咱们部队解决了大问题了。这事李干事最明白的。”
田野算是知道什么是明面上的挤兑了。李干事rì子也不太好过吗。
黄干事把话说的明白:“弟妹你把家里卖粮食那点钱,都折腾部队这边,一块钱一双收的鞋子,一块钱一双往外卖,这事我们都知道。”
一块钱一双的收这事有,可一块钱一双的卖这事没有,这边城里百货的鞋子确实一块钱一双,不过不是田野的。
田野想要解释一下,她没有这么高的觉悟。
不过黄干事都说了,他们部队都知道,田野就知道这都介入过调查了。
可见这事还真的有人盯着反应呢。
田野:“我相信部队,我会守着孩子塌心过rì子的,不会给部队添麻烦的。”说完就走了。
李干事盯着田野的背影,眼睛里面风云变色的。
孩子闹腾不能成为攻歼人的借口,部队大院谁家孩子不淘呀,这年头的孩子都是放养的。
田野家两孩子,比起十几岁人闲狗厌的孩子来,根本就不叫事。
去田嘉志的乡下老家的同志回来,对田嘉志还有田野提起来那就是竖着大拇指的,没说的,好,人好,品德好,而且有公社盖戳的,公认的好。致富带头人。
不光带动自己村里,还带动别的村子。连往公社给田野送锦旗的都有。
最重要的是,原来田连长家里那么富裕呀,家里连个工作都没有的媳妇,竟然那么本事呢。
哎呦可算是长了见识了。
李干事自己明白跟田连长家的关系,田嘉志要是真的起来,压都压不下去。
所以反应到这边的事情,他咬的狠劲,谁知道田连长媳妇因为两垄菜地来了,人家志不在菜地,在鸡窝,连这点小瑕疵都不让人说嘴,能置办那么大家业的女人就不能小瞧。
李干事:“黄干事,你也是忒给她好瞧,她那鞋子可不是一分钱不争。”
黄干事:“李干事呀,我这不是给弟妹好瞧,我这是给咱们自己好瞧,回来的人说了,就那么黑漆漆的一个地方,一个破货架子,摆着几双鞋子,一天卖不出去两双,大部分的鞋子都在仓库堆着呢。”
顿了顿说道:“你知道田家弟妹一天收几双鞋子吗。说出来实话,我能说弟妹你就别撑着了,谁家收来的鞋子就给谁家退回去。这钱谁出?部队能给人补上吗?部队这些家属都干吗?”
一句一句把李干事给问的脸色通红。
李干事不吭声了,再说也是给田野脸上擦胭脂呢。多伟大的败家女人呀。
黄干事还有一句扎心的:“田连长的爱人来咱们部队之后的表现,咱们大伙也都看着呢,人田连长的爱人有委屈不说出来,可该知道的咱们自己心里得明白,能吃的亏人家没想过占便宜,这样的人,这样的品性,挑不出来毛病。没事找事可不是咱们能干出来的事情。”
李干事彻底闭嘴了。人说功过是非后人评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让李干事说,根本不用等那么久,该找来的说找来就找来了。
他还是太急切了,没站稳呀。
这辈子估计也就到这份上了。以后还是少用吞噬些心思吧。早知道就踏实点了。
后悔不至于,可遗憾总是有的。
这样的人没能交好,反倒是惹了。不然依着两家的关系,应该能够走动很亲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