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表面忠厚,实则阴险的李二陛下,某郡王欲哭无泪,转了个圈子绕到长孙无忌的身边,用老长孙将自己与老程隔开,哼哼唧唧的说道:“程叔,程伯,程爷爷,我错了还不行吗。”
“嘿嘿,你觉着呢?”程咬金捏着拳头怪笑,显然没把李慕云这个郡王放在眼中。
这老人渣可是出了名的浑,像李慕云这样的小年轻别说是个郡王,就算是亲王该揍他也是一样的揍,反正到最后大不了被罚点铜钱,对于一个国公来说算不得什么大事。
就在这个千钧一发马上就要挨揍的时候,李慕云的脸色忽然一变,曲腿,弯腰,整个人变的如同一只随时准备捕猎的豹子,然后在所有人注视下一声大喊:“不好,刚刚喝的茶水有毒。”
什么?茶水有毒?在场众人立刻将目光转向呆若木鸡的李德謇,等意识到事情并不是如此简单的时候,李慕云已经跟脱了缰绳的疯狗般跑的没了影子,院子门口传来袅袅余音:“陛下,臣有内急,先行告退。”
“这个混蛋!”李二看着院子大门的方向,半晌才无奈的骂了一句。
老程看着李慕云因为逃走而扬起的烟尘频频点头:“这小子不错,这不要脸的做派的确是得了俺老程的几分真传。”
众人无语,各自暗道老程有自知知明。
长乐这个时候正无聊的坐在屋子里发呆,面前摆着笔墨纸砚,不过她却没有半点心思动笔。
自从上次惊马事件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李慕云,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不过听宫里的人说,那家伙似乎这次惹的麻烦不小,赤手空拳连杀六个吐蕃护卫,吓的吐蕃来使跳楼逃生,如果不是尉迟敬德赶去的及时,估计那吐蕃使者最后也是难逃一死。
良久,发呆中的公主叹了口气,喃喃对身边一个宫女说道:“荷儿,你说这家伙杀心怎么那么重呢?”
荷儿的年龄与长乐相仿,样子古灵精怪的,听到长乐的问题抿嘴一笑,若有所指的说道:“公主,我记得上一次逍遥郡王在京城杀人的时候,好像是为了他的未婚妻吧?”
长乐的小脸刷的就红了,回头瞪起眼睛:“胡说!我又不是她末婚妻。”
欲盖弥彰,这就是欲盖弥彰啊!长乐说完之后立刻就后悔了,猛的站起来:“死丫头,看本宫饶得了你!”说完一个箭步冲上去,将荷儿按到墙边呵起她的痒来。
荷儿不敢反抗,只能一边笑一边无力求饶,可笑着笑着小丫头就不笑了,同时还一个劲的拉长乐。
长乐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荷儿的表现却让她意识到了什么,停下手回头一看,却发现李慕云正抱着膀子靠在门口饶有趣味的看着她。
看到李慕云的那一个瞬间,长乐的小脸几乎红的要滴出血来,嗫嚅道:“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李慕云耸肩说道,但这话显然并没取得长乐的信任,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小丫头已经冷静了一些,瞪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是谁让你进来的!”
“他!”李慕云说着,从身后拖出一个小屁孩,待细看,不是李治又是何人。
“臭小九,你等着,看我回头怎么收拾你!”长乐有些窘迫的瞪了直缩脖子的弟弟一眼,单看门口两人那诡异的表情她就知道,自己刚刚说的那些话一定是被他们听去了。
好在这个时候李慕云主动岔开了话题,将手里一对怪模怪样的东西提起来说道:“冰鞋,新玩具,要不要试试?”
能够不提刚刚的事情,长乐自然乐意,不过盯着李慕云手里的东西看了半天,却始终不得要领,疑惑的问道:“这是鞋?可是要怎么穿啊?”
看着李治那小家伙眼巴巴的样子,李慕云索性也不给长乐解释,直接说道:“这是套在鞋子上用的,一会儿让你的人找几根绳子来,咱们去御花园,我演示给你们看。”
说到玩儿,十几岁的长乐和四、五岁的李治自然是不甘人后,立刻安排人取了一些绳子,便急急向着御花园的方向而去。
在太极宫的后面,有一片很大的园林,亭台楼阁,掩映林间,来自各地的珍稀树种随可见,不过在寒冬之中显得有些萧瑟,除了一些耐寒植物,其它的都卸下了那一身的翠绿,顶着个秃脑壳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望云亭,一个不大的亭子,如果不是那几根紫檀的柱子,李慕云真不知道这亭子立在这里有什么用处。
不过眼下却没有人注意这个亭子,毕竟这东西立在这里已经很长时间了,每天都可以看到,但是穿着一双带刀的铁鞋在冰面上健步如飞的场面可是千载难逢。
李慕云在长乐和李治的催促下,坐在亭子里不紧不慢的将冰鞋套在脚上,然后再用绳子固定,一边忙活一边还在不断嘱咐:“我给你们说,这东西不是那么容易玩的,首先这个是试验品,用不好的话很容易崴脚,所以在没有新的防护装备之前你们最好不好轻易尝试。”
“为什么会崴脚?”李治对冰鞋十分好奇,探头探脑的问道。
“小屁孩儿哪来那么多为什么,跟你说需要注意自己记着就好。”李慕云刚刚在李二那里受了一肚子的闲气,这个时候全都出在李治身上了。
长乐见弟弟受了委屈,狠狠剜了李慕云一眼:“小九是因为好奇才问你,你就不能好好说话。”
李慕云理直气壮的反驳:“我哪儿知道为什么会崴脚,这就像你走路的时候崴了脚一样,问你为什么会崴脚,你知道么?”
长乐眨眨眼睛,想了想似乎还真说不出什么,于是哼了一声不说话了,但是那一双漂亮的大眼睛却一直盯在冰鞋上面,似乎打算看看这东西到底是怎么玩的。
不过好在李慕云并没有让这姐弟俩多等,鞋子绑好之后便顺着亭子另一侧的台阶出溜到了下面的冰面上,稳稳的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