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长缨当然没去霍家吃,好在霍溶也没勉强,只是派了佟琪来请,她不去也没说什么。冰&火中#文
不过却说还是要买点什么答谢谭绍,让她到巷子口新开的绸缎铺子去挑几匹锦缎。
紫缃看着开店让利的几匹料子不错,便也给长缨买了两匹。
那掌柜的居然手松得很,听说她是破了程啸一案的沈将军,居然双手奉送了给她们。
长缨还没见过这样的掌柜,更不知自己居然还有这样大的名声,再三确认真是开张让利,这才揣着狐疑收下。
掌柜的还推荐铺子里的裁缝和绣娘,夸手艺一等一的好,长缨看过,倒果然是极好的。
一问工钱也不贵,日常穿的衣裳倒很可以直接在这里制了。
回到府里佟琪又来跟他拿来客名单,说是要张罗明日的宴请。待要不给的,又觉得这样拗着实在没有什么意思,便琢磨了半会儿,写了给他。
那家伙说的也对,他们有了名份,谁还会认为他们是清白的呢?
她如今都是名正言顺的宣武将军了,保不齐这条道就直接走到底,只要不狎昵暧昧,又纠结这些做什么?
名单上的人还是不多。
佟琪说长缨并不愿大张旗鼓。
霍溶除了依她,能怎么办?
不包整个杏花楼,便就包下带戏台的后院,正儿八经地写了请帖,落款是“夫婿霍溶”。
头一个收到的就是徐澜,徐澜盯着落款上的官眼瞪了半日,最终忍下这口气,起身去换了衣服。
凌渊是在卫所里收到霍家送来的帖子的,拿到手之后他脸色阴沉了半日,接下来的集议里,与座的将领鸦雀无声,气氛极之沉重。
手下护卫们自然是护主的,看了也不觉窝火:“原本这种事情于情于理都得由咱们侯爷来张罗,结果这厮挂了个丈夫的名,就敲锣打鼓地宣告起来了!
“他究竟算哪根葱?!”
郭蛟心里也气。
然而气也没有用,当初他们费了老大劲才把长缨身份从凌家择出去,霍溶也出了力的,总不可能因为这口气咽不下,就闹腾得前功尽弃。
但这就更显窝囊了,因为不光是得忍气吞声,还得配合着他霍溶做戏!
他也觉得,的确是时候该让璎姑娘早点离开这鬼地方了!
长缨因为霍溶,到底添了几分心思。一面不愿他靠得太近,一面被吴妈那一提点,也觉得抱歉。
她不知道当初是怎么会心甘情愿跟他立下婚书的,但为人在世应该重信重诺她知道,按理说当时在立婚书的时候就应该想过会有需要承担的后果——那她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管怎么说,她还有责任要负,并且已经在为之奋斗,便不能因为这些意外半途而废。
但霍溶也说当年他在原地等了她三个昼夜——姑且就当做是真的吧,对于当时不能视物的他来说,想必是极难受的。
不管婚书怎么立下的,他也拿着它等了四年,如今她同样又无法承认他,这都不能说能让她心安理得。
早饭后去卫所里点卯,沿途好几个在她名单上的将领都在爽朗地跟她停步打招呼,还当面打哈哈说今日要跟“你们家子澶”好好喝几杯。
长缨基于昨夜里反思之后冒出来的那点“良心”,这次比较坦然地应了。
今日午宴,长缨不止谭绍一家三口,以及诸副指挥使与素日颇为关照她的几个将军,也还有与她交情不错的几个低层将领。
反正是霍少主出钱,兄弟们素日也难得与上司们同席混个脸熟,这样的机会,该拉的她自然也要帮着拉一把。
除去徐澜,她也还邀请了徐夫人。
徐澜举家要北迁,源于徐耀的调遣,自徐家回来,她也曾想过这事儿。
在没有大战的情况下,做到像徐耀这样地位的将领大距离的远调是不常见的,这两日她又与别的将领聚了聚,也没有听到朝廷有大幅调兵的消息。
前世里她印象中也没有大量调将这回事,这么说来,徐耀调去辽东,是极小范围的了?
对镜梳头时,佟琪又把下过帖子的名单送过来,她又在徐澜名字上停留了许久。
她不明白徐耀为什么偏偏调去辽东?
辽东自辽王之国之后已多年无战事,这些年也消停得很。在她记忆里,那片地方在她死之前都没有闹出任何夭蛾子。
那么,徐家这是遇到了什么坎儿?
她对辽王的记忆也不深。
一代辽王是太祖的皇子,到如今这代已是七代,也等于是皇帝的侄儿辈,太子的堂兄弟。
辽王远在辽东,到了近代又早就与京师关系薄弱,皇权之争辽王未曾有份参与,也多年不曾进京。
但是在杨肃回京之后的翌年,他曾经奉诏回过京师一趟,同时进供了一批骏马。
那批马是精挑细选的蒙古马,体型矫健,很快被太仆寺纳入,传说当时龙心大悦,给了许多赏赐。
辽王的名字,当时便也在朝中令人耳热了一段时间。
如无意外,前世里徐耀也应是这个时期调去辽东的,不知道他此去跟辽王有无关系?
没片刻谭姝音来了,谭夫人因要与徐夫人同路,她们便同乘先进了城。
杏花楼在最近的城门内大街上,不算太大但还算讲究的一间酒楼。
妙的是城中很出名的戏班子就在不远,因此生意极旺,但今日也腾了地方出来供霍将军为夫人宴请同僚。
“霍将军一掷千金哦!”
刚进门谭姝音就打趣。
她是知根知底的,长缨也就随她说去。
谭姝音原先支持长缨跟徐澜,是因为徐澜实在是难得的人选,后来霍溶来了,她也曾想过霍溶也可。
但没多久霍溶爆出丧妻的传闻,自然被她隔离在候选人之外。
没想到阴差阳错,他口里的妻子居然就是长缨,她有点可惜,总觉得徐澜一腔心意空付。
但后来想想,霍溶肯在那个时候站出来声援,且知道她是谁之后也未曾有别的想法,徐澜偏生那个时候不能伸手,这又许是天意。
至于凌渊——
咹,照长缨的性子这婚事还不知前途如何,便暂且不去费这些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