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赌什么?如何赌?”
正厅之中,颜思鲁听说王绩要和自己打赌,他不由眉头一挑,沉声问道。
王绩想了想,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李泽轩问道:“小轩,距离炎黄书院开学还有多长时间?”
李泽轩一听,便大致猜测出王绩想要做什么了,他想了想答道:“书院是九月十八日正式开学,算算日子也就还剩八天,不过学生入学的第一个月,小子并不打算让他们去上课,这一个月时间我另有安排,所以如果王先生若是想在这段时间内通读的话,我可以给你四十天的时间!”
王绩听到还有十天,本来心中一紧,待听到后半句时,不禁喜形于色,他大笑道:“好!三十天就足矣!”
说罢他看向颜思鲁道:“孔归,就以一月为限,一个月之后,小轩可以从这本书中选取考题,到时候王某若是不能全部答对,去书院教书之事,王某便无颜再提了!若是王某能顺利通过小轩的额考核,那想必应该值得上每月五斗酒的俸禄了吧?到时候也不要你颜孔归跟王某人道歉,只需要请老夫喝一个月的酒即可!如何?”
颜思鲁老脸一黑,他又不是蠢蛋,怎么会听不出这个赌局之中的漏洞?颜老头沉着脸没好气道:“无论输赢,对老夫都没有任何好处,老夫为何要赌?”
王绩巧辩道:“哎!颜兄,话可不能这么说!你若是不接受这场赌局,万一王某真跟你说的那样是浪得虚名,到时候进入书院教书,岂不是误人子弟?而那些学生,难道不也是颜兄你的学生吗?所以啊,如果颜兄你真为你将来学生的前途考虑,那就一定要接下这场赌局,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说到这里,王绩心里忍不住把自己给鄙视了一番,无耻呀,真是太无耻了,但是能有什么办法呢?他之前可是隐士啊!有没有挣钱的门道,每顿饭还无酒不欢,如此一来,他现在是真正的身无长物,拿什么跟颜思鲁赌呢?总不能跟他老弟王静去要吧?反正王绩是拉不下这个脸的。于是,他就只能用嘴皮子去空手套白狼了。
遇到这么一个厚颜无耻的老流氓,屋内众人都有些汗颜,纷纷想捂住脸,表示不认识这个人,颜思鲁更是无语,他抿着嘴,强忍住骂娘的触动,最终还是郁闷道:
“好!这个赌约老夫接下了!望你记住今日这句话,三十日之后,你若是不能通过小轩的考核,请你退出炎黄书院!小轩,你到时候可不能有意对他额外照拂!”
他倒不是故意针对王绩,单就私人关系而言,他跟王绩还算得上是好友,现在之所以这样,完全是对事不对人,他觉得王绩的性子,根本不适合当教书先生,所以他才要极力反对。
李泽轩连忙应道:“小子明白!”
王绩非常不满意地哼道:“哼!你把我王绩当做什么人?老夫就算是输,也会输的光明磊落!”
然后他对李泽轩道:“小轩,老夫也与你打一个赌如何?”
李泽轩满脸黑线,感情这老家伙坑完颜思鲁后,又想来坑自己啊!不过对于王绩能不能在一个月之内将第一册钻研通透,李泽轩自己也很是好奇,于是他“嗯”了一声,道:“王先生但说无妨!”
王绩眯了眯眼,笑道:“小轩你作为书院的山长,三十日之后,若是老夫能通过考核,那老夫日后的俸禄就定为每月五斗温柔乡如何?若是不能通过考核,老夫就不打扰你了,自个儿回老家去!”
此刻王绩在心里发狠,暗道:这一个月老夫算是豁出去了,去年老夫可以为了能去太乐署喝酒自降八级,如今为了能喝到更加美味的温柔乡,奋发苦读一个月又如何?
果然又是一个奸猾的赌约!
李泽轩嘴角抽了抽,片刻后才伸出一根手指,道:“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书院先生的待遇,小子早已在报纸上说清楚了,这样,一斗神仙醉,外加五贯钱,这是小子能为先生做的极限,先生以为如何?”
李泽轩这样做一是为了维护书院规矩,二是怕真如王绩要求的那样每月发给他五斗酒,到时候王绩估计会穷的没饭吃,只能天天喝酒了。
王绩微微失望,不过想到李泽轩承诺的酒是神仙醉,他心里多少好受些,毕竟神仙醉比温柔乡烈很多,每天省点喝想必一斗酒还是够喝上一个月的,于是他点头道:
“那好,老夫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就这样说定了!后面这些时日,老夫会时常找小轩你讨教学问,你小子可不要嫌老头子我烦!”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李泽轩怎好推辞,他只能道:“先生尽管来便是,小子绝不会有任何怨言!”
王绩听罢,喜滋滋地抱着教材,起身道:“哈哈!那好!孔归、文纪、墨兄,老夫先回去读书了,告辞!”
话音一落,老家伙居然身手利落地溜了,速度之快简直不像是他这个年岁的人!
李泽轩忍不住在后面喊道:“哎,王先生等等,您老在长安可有落脚之处?”
他从李纲、颜思鲁几人的对话之间,隐约对王绩的现状有所了解,所以才有此一问。
门外传来王老头的回应:“唔…小轩你不用担心,老夫有个弟弟在长安,可以先去他那儿借宿几日,待你那炎黄书院开学,老夫搬到书院去住!那儿应该有老夫落脚的地方吧?”
李泽轩道:“当然有!不过一会儿小子打算带众位先生参观炎黄书院,王先生何不一同去?”
“不去了不去了!纵是建造的再繁华,也不过是一堆死物耳,日后自有相见的机会,莫要耽误老夫治学!”
说罢,就听到外面府门打开的声音,然后再也听不到王绩的动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