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基哥他二叔,您来了!快里面坐!”
“您是?哦,您是基哥他大姑父吧?基哥跟俺说过您?您快里边儿请!”
“基哥他大伯,您快进去坐!”
翌日,临近午时,韩家庄一新宅门前,红绸招展,宾客如云。
庞非基的两个小弟雄大和雄二正在院门口当司仪,招呼着往来宾客入座。这两兄弟是双胞胎,今日又穿了一身崭新的新衣,看上去格外地喜庆,倒也算是应景了。
“哟!两位刘兄弟,你们也这么早就来了?”
这时,过来两人,雄大眼睛一亮,连忙迎了上去,热情地招呼道。
来人正是李泽轩现在的护卫刘峰、刘云。
刘峰笑着道:“庞兄弟大婚,我们兄弟二人当然得早来啊!正好也看看有没有我们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对了,庞兄弟人呢?”
雄大笑着回道:“老大现在正换衣服、准备迎娶新娘子呢!以前的倭国的夏目公主,现在是梅村刘二爷收养的义女,改名叫做刘夏目,咱们对外人宣称的是,她从小就是一名孤儿,免得不必要的麻烦!”
刘峰点了点头,道:“这个我之前听侯爷说过,你放心,我们的人都不会说漏嘴的!”
他知道这个算是李泽轩帮苏我夏目弄得一个新身份,以免庞非基的那些亲戚朋友们怀疑!
“哦!对了!刘兄弟,侯爷和侯爷夫人什么时候来?”
雄大这时问道。
“应该快来了,侯爷让我们兄弟二人过来打前站,他说他随后就来!那啥,雄大、雄二你们先忙,我们进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忙的地方!”
刘峰回了一句,然后吵着院内走去。
“呵呵!非基现在出息了,跟在永安侯身边做大事,还娶了一个美娇娘,这下余二姐你终于不用再替非基担心了啊!”
庞家,正厅。
与庞非基走得近的几个亲朋,正坐在庞非基母亲余氏身边,唠着家常。
“呵呵!非基他姨,非基能混成如今这般模样,全靠的是侯爷栽培,不然就凭他以前在武侯府吊儿郎当的样子,猴年马月才能讨到媳妇儿?”
余氏满面红光,喜气洋洋,显然心里非常高兴。
“哈哈!听说非基讨得这个媳妇儿生的水灵灵的,待会儿我们可都得开开眼!”
“没错没错!非基算是老庞家最有出息的孩子了,讨的媳妇儿那一定是姿色出众,我们这当亲戚的,以前还从未见过呢!待会儿啊!可得好好看看!”
屋内,庞非基的七大姑、八大姨顿时七嘴八舌地起哄道。
余氏抿嘴笑道:“姿色出不出众老身倒是不在意,只要她贤惠持家、只要非基喜欢就成!”
“余二姐这话说的没错,这娶媳妇儿过日子可不能光看她长得好看不好看,重要的是贤惠!”
“对对对!”
“诶?话说这时辰也差不多该到了,非基呢?咱们都还等着一起去迎娶新娘子呢!”
“来了!来了!二叔、二婶、大伯、舅父,你们都来了?”
说话间,庞非基一身喜服,胸前还别着一朵鲜艳的大红花,从里面的房间走了出来。
“哟!大外甥穿上这身喜服,可真精神呢!”
“没错没错!以前非基看起来五大三粗的,可是今日这么一拾掇,倒是相当俊朗,那姑娘倒也算是有眼光!”
众人七嘴八舌这么一夸,庞非基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挠头笑道:“行了,舅父、二婶,你们就别再说了,再说下去,别人还说你们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呢!”
“嘿!瞧瞧你这孩子,哪有这么说自己亲戚的?”
“就是就是!我们是王婆,那非基你岂不是成西瓜了?”
众人闻言,顿时哄笑不已。
“老大,吉时已到,咱们该去梅村迎亲了!”
这时,雄大走了进来,对庞非基说道。
“是啊!非基,你快去迎亲吧,可别误了吉时!”
余氏也起身说道。
“是!娘亲!”
庞非基点头应是。
随后,他骑着高头大马,带着迎亲队伍,朝着梅村而去。
午时四刻,迎亲队伍带着新娘子回到了韩家庄。
正要拜堂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喊声。
“永安侯到!永安侯夫人到!赠玉器二十件,珍珠十斛、象牙一对、大神仙镜一面、钱十万!”
是雄大的声音。
闻声之后,屋内众人皆惊,一是惊讶于庞非基成亲,李泽轩这个大唐国侯居然会亲自到场,二是惊讶于李泽轩来则来已,却还带来了这么重的贺礼!
众人不由得在心里开始重新审视庞非基与李泽轩之间的关系了。
“侯爷!您.....您来了?快,快上座!”
庞非基心中也有些吃惊,在他想来,他成亲的时候,李泽轩能过来喝杯喜酒已经算是给他撑脸面了,他没想到李泽轩不仅来了,还带了如此多的贺礼!
君以国士待我,我必以国士报之!
此时此刻,他心里想着,就算是李泽轩让他立刻去赴死,他也愿意,而且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呵呵!路上遇到些事情耽搁了,应该没有错过及时,要不然本侯的罪过可就大了!”
李泽轩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见过永安侯!”
庞非基身边满身红衣、还盖着盖头的新娘苏我夏目,这时连忙过来,朝李泽轩福身行礼道。
行的是标准的汉人女子礼仪,想必她私下里是下过苦功夫的。
“参见侯爷!”
屋内众人,这时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连忙朝着李泽轩行礼。
庞非基的一众亲朋好友,有是蓝田县本地的,有来自长安城内的,也有来自长安城周边其他州县的,但无论是来自哪里,他们无一例外都听过李泽轩的大名,而且他们其中大多数人都还受过李泽轩的恩惠呢!
不过他们大多数人以前都只是听闻李泽轩的大名,如今却是近距离地看见真人,心中难免激动非常。
“呵呵!都无须多礼!本侯今天携夫人过来,只是来讨杯喜酒喝的,可不能喧宾夺主了,该成亲的成亲,该拜堂的拜堂,不必管我啊!可别误了时辰!”
李泽轩摆了摆手,一脸随和道。
众人见李泽轩如此随和,不由松了一口气。
庞非基的母亲余氏走了过来,朝李泽轩福身一礼道:“老身余氏见过侯爷!侯爷能来参加我儿大婚之礼,已是我庞家荣幸,我儿何德何能,受得了侯爷的厚礼呢?”
李泽轩扭头看了看韩雨惜,韩雨惜心领神会地上前将余氏扶起,李泽轩这才说到:“余大娘,非基在我身边做事尽心尽力,可谓是劳苦功高,我可从未将他当做下人看待,区区薄礼,算不得什么!您就别再推辞了,今儿是非基大喜的日子,正事儿要紧!”
见李泽轩说的恳切,余氏也不好再做推辞,她道了一声谢,然后转身看向庞非基,郑重其事地说道:“我儿,咱们庞家人做事得讲良心,侯爷如此待你,你日后若是不能为侯爷尽心效忠,为娘便不认你这个儿子!听到了吗?”
庞非基重重地点头道:“娘,这个不用您说,孩儿也知道,您只管放心便好了!”
“好了好了!快拜堂吧!宾客们都等急了!”
李泽轩这时出声催促道。
余氏笑着应是,并且邀请李泽轩坐在高堂左侧上首位置,但李泽轩哪里肯坐?因为这个位置一般都是留给成亲之人父母坐的,他可不能坏了规矩。
“好!执事莅位,礼宾候场,一遍锣声,祈求吉祥永保平安;二遍鼓响,天地造化赐福新人;三遍锣鼓吉时到,张灯结彩,瑞星高照,有请新郎新娘入花堂——!”
雄大扯着嗓子,开始主持婚礼。
坐在堂下首座的李泽轩,闻言差点将口中的茶水给喷出去,心道这货一溜一溜的是从哪儿学的?看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儿!但前提是这货说话的时候,得把舌头给捋直了,不然听起来实在是太搞笑了!
“一拜天地谢姻缘;跪——:
谢天降祥瑞,一叩首——!
愿地久天长,再叩首——!
盼幸福安康,三叩首——!
起身——!
二拜高堂养育恩;跪——!
感谢父母养育之恩,一叩首——!
孝敬父母颐养天年,再叩首——!
祝福父母身体安康,三叩首——!
起身——!”
面对高堂三叩首之后,庞非基顿了顿,然后拉着苏我夏目,走到李泽轩跟前,二人齐身跪拜,庞非基道:“这一拜,感谢侯爷赐妻再造之恩,以及先前的栽培之恩,非基日后定为侯爷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苏我夏目道:“感谢永安侯救我性命、赐我良配!”
“快起来!”
李泽轩将二人扶起,然后意味深长地笑着道:“既然你们二人走在了一起,那边好好过日子,有句俗话叫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以前如何,暂且不去深究,但夏目你既然嫁给了庞非基,那便要处处为夫家着想!非基,若夏目真是一位贤良淑德的好妻子,那你便好生待她!有一个和谐暗卫的家庭做后盾,才能为本侯更加全心全意地做事,听到了没?”
这番话里的弦外之音,便是警告苏我夏目嫁给庞非基后,就彻彻底底地做一个唐人,彻彻底底忘记自己以前倭人的身份,要忘却国家、忘却民族,一心为自己的夫家、为大唐着想,不要去正一些损害大唐利益的幺蛾子!
“谨记侯爷教诲!”
庞非基和苏我夏目齐声道。
“行了!继续去拜堂吧!”
李泽轩挥了挥手,道。
二人连忙应是。
雄大接着喊道:
“夫妻对拜!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新郎新娘面对面,夫妻对拜花堂前:跪—!
乾坤交泰,琴瑟和鸣一叩首;
鸳鸯比翼,夫妻同心,再叩首!
夫唱妇随,早得贵子,三叩首——!起身——!礼成,送新娘入洞房!”
婚礼完毕,便是开宴。
李泽轩本来打算喝杯喜酒,便带着媳妇儿离开的,因为他在这里,很多宾客都放不开吃。但就在他起身欲走时,瞥见了旁边桌子上有两个熟人——阎少宁跟墨凌薇!
“小宁子,你看看人家庞非基,再看看你!哼!”
“我?我怎么了?”
“哼!你说你怎么了?”
“哦!我明白了!薇儿你放心,我找个机会,跟我爹说说我俩的事情,让他尽快派媒人去你家提亲!”
“呸!谁...谁要你提亲了?你这人真是没羞没臊,不理你了!”
“不...不是,上回山长是给我这么分析的啊?薇儿你难道不想嫁给我?”
听到这里,李泽轩满脸黑线,真想捡块砖头,照着阎少宁的脑瓜子就那么一拍,见过情感白痴的,却没见过这么白痴的!
不过为了避免与这两个痴男怨女纠缠,李泽轩没有过去打招呼,只是跟庞非基说了一声,便直接带着韩雨惜离开了!
今天喝了一场喜酒,估计要不了多久,又要喝一场喜酒啊!
看到自己的好兄弟阎少宁能够找到良缘,说实话,李泽轩心里是非常开心的!
“山长,工坊已经提炼出来了一批钒,并且制作出来了两罐浓硫酸,您要不要过去看看!”
第二日,午后。
李泽轩正准备回家,在云山脚下却遇见了王绩。
王绩拦下马车,一脸兴奋地对李泽轩说道。
“这么快?”
李泽轩吃了一惊,他本来打算过几日再来云山这边察看进度的,却没想到王绩这么快就制出了浓硫酸!
这进度,委实出乎了他的预料!
不过,看见王绩那两个熊猫眼,这会儿脸上虽然满是兴奋之色,但是却难掩那心底深处的疲惫,李泽轩便明白过来了,敢情王绩的进度之所以这么快,是因为这老头儿又在工坊熬夜了!
“王先生,我跟您说过多少次了?让你别熬夜,别赶进度,您怎么就不听呢?”
李泽轩看着王绩,责怪道。
“呵呵!山长,不妨事的,老夫昨夜还是睡了两个多时辰的,精神好着呢!再说现在工坊里面有电灯,晚上干活儿也看的清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