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喜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宽松的恤,西短,手边放着个皮包,这打扮让他浑身不自在。
坐在车里忍着,目光倒是往窗外不断地看,这车库里头车子不少,
警卫人员更多,原因他当然知道。
韩力转过头,看看他:
“老陆,一会上去,你就记得三个事,一个是不要乱问,二是不乱说,问你什么就说什么。”
“嗯!”
“也不要表现得太吃惊。”
“嗯......”
陆大喜不知道是要保护谁,但只看这阵势就知道是极其重要的人物。
资本家吗?
这么好的大楼里头,住的一定是资本家!
资本家要见我,我应该说什么呢?
满心疑虑!
前面保安对讲机响了,他听了两句应了一声,便走过来:“跟我上去吧!”
“走吧!”韩力拿着包下车,陆大喜也跟着。
两人走进电梯道,在那里摆着一张桌子,边上还蹲着条狼狗,伸着舌头。
一个箱子放在桌上,打开着。
“带武器了吗?”
韩力点点头,跟陆大喜一起把包打开给对面看了眼。
“就这些?”
“是!”
“放在这里面。”
两个手包都放进去,箱子盖上,那保安提着箱子,示意可以上去了。
电梯门开。
保安做了个手势,韩力先进,接着陆大喜走了进去。
然后是保安,电梯里头也站着个人,看着三人。
按下八楼。
陆大喜不久之前才知道这个叫电梯,门缓缓关上就是四面密闭的铁盒子。
电梯轻轻一晃,陆大喜深深吸气,身子瞬间绷紧,那保安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这反应不像是正常人。
电梯到达八楼,出来,这里光是警卫就有八个。
二次检查,只是简单地又拿个东西扫了下身体,接着又走,从楼梯走上去。
九楼。
三人走到一个空房间。
“在这里坐一会。”保安说完就走了。
韩力点点头,这一层他也是第一次来,没想到现在已经严到这个程度了。
两人坐在那,也没说话,韩力左看右看,这个房间的窗户都被挡上了,无法观察到外面的情形。
两人坐的桌面上放着一些报纸和杂志,这原来应该是个办公室。
陆大喜坐得笔直,看这里的人员布置,这好像不是个简单的资本家。
韩力翻看着桌上的报纸,目光炯炯:“老陆,你认不认得繁体字?”
陆大喜探过头,摇头,却还是跟着一起看,有些费劲:“这说的是什么?”
一张照片,上面是个中年男子,双手举在胸前,张开,缺了一节手指。
“这是一个罪犯十年前的图像,这里说他在十年前在香江也犯过案子,我们在濠江把他抓住了!”
“十年前的照片......”
“不是照片,是画的......画了之后登报,当年目击者就可以指认了。”韩力有些唏嘘。
陆大喜轻轻哦了声,突然间心中有些警觉,似乎肯人在盯着,飞快抬头看向门口。
不知何时,那里不知何时已经站着一个少年,也不知站了多久,陆大喜有些吃惊。
“一鸣同志!”韩力已经站了起来,表情严肃,小声叫了句。
李一鸣点点头,目光落在陆大喜身上。
这个刚从前线下来不久的二级战斗英雄,是被派来保护自己的。
按着韩力带来的说法,放个靠得住的人,危急的时候就算是挡颗子弹也好......如果实在不相信这边的工作人员,那刚从前线下来的战斗英雄总可以吧?
陆大喜也站起,打量着向自己走来的少年,心中满满疑惑,刚才韩部长叫这人什么?
声音很小但似乎是一名同志?
既然是一名同志,那就不是资本家了,这么说我们这么多人是来保护一个孩子的?
房间里头有些沉默。
他能理解吗?
李建国当然知道这个他指的是谁,想了想,轻声开口:“我觉得他也能理解,另外,他应该会重新整理国家的科考计划,而且可能会在管理上做更多......”
纪朋飞抽了支烟拿在手里,慢慢开口:“这个事情,你觉得是管理问题......”
“应该有的,其实......”
李建国想了想,“无论做什么工作,困难总是存在,如果提前把困难都考虑到,然后做些演练演习,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就会小很多......还有就是...”
“哦......演练...”纪朋飞点点头,把烟塞嘴里又拿出来,对着阳台,“老周,进来听下!”
周正收起架势,面对夜风冷雨闭着眼,过了一会又睁开,掸了下身上的雨丝,走了进来,把门关上,看看三人:“什么?”
纪朋飞示意李建国。
李建国清清嗓子:“我是说,其实做工作要把所有困难都想到前面,然后提前做演习,这样发生事情就不会乱,那个...还有思想工作...那科考队里头有没有...放个政...委?”
卢平三人想了想,摇头。
还真没有!
科考队这些人里头除了科学家就是帮着扛东西的战士,专门做思想工作的政工干部....没有。
没放的原因也简单,觉得没必要,一次科考行程半个月,耗资巨大,多一个人就会多消耗不少补给品,毕竟都是常年接受思想教育的,谁都可以是半个政工干部。
可真到危急时刻,半个不见得顶事!
周正叉着腰,叹了口气,看来这队伍没个政委是不行,严酷的自然环境,然后又面临生死考验......
回想起那些年,比那更苦的时候都有,往往都是指导员政委出面,给队伍统一思想,不然队伍早就散了。
纪朋飞瞄眼卢平,有气无力:“记一下,以后科考队必须做两个工作,一个是困难预判演练,另一个是放个专业政工干部。”
“来吧,接着......”
“呃,建国,之前说那些现象,还有这些那些,那严打呢?”卢平抬头,很生硬地直接切换话题,“没起作用?”
李建国犹豫一会:“好像以后就没了......”
周正走过来,坐下,拿起杯子,深深看着里头的水:“没了?”
“好像是......而且听说就算判了,也可以有办法减,实际真正处理到位的......”李建国摇头。
三人齐齐摇头,管理这么大的国家,法纪松驰肯定会出大问题。
“其实......”
“什么?”
“一鸣为了便于我理解,跟我打了个比方。”
李建国边说边接挡了下纪朋飞递过的烟,拿起打火机给纪朋飞点上,又给周正点。
卢平摆摆手,他要记录,就不抽了。
“什么比方?”纪朋飞问道。
“一鸣说,社会就像人的身体,在内部环境跟外部环境的平衡里头生长发育,在这个过程里头,身体必然要面对无数的变化。
人要健康长寿,就要注意环境卫生,营养锻炼要均衡,在体内随时防止细胞的癌变,还要经常打疫苗生成抗体。
这里环境卫生对我们国家来说就是这个国际环境,内部细胞癌变指的就是那些腐化变质的人,而疫苗指的是对社会发展有破坏力的那些东西。”
卢平抬头:“经常打?”
李建国点点头:“是的经常打预防针,但这个单个的量绝对不能大,大了那人直接就得重病了,而且,必须是灭活的,也就是严密控制!
这私营经济其实就属于这一种,必须是有组织有计划地进行。”
纪朋飞夹着烟,很认真严肃直视着,他很清楚不能把李建国简单视为走南闯北的小采购员。
现在看来,虽然同样满满的爱国之心,在南边的那个小家伙和这个老子性格是不一样的,南边那位的脾气肯定不好,但这一个,却还有着对权威的敬畏,但也似乎慢慢在消减之中。
周正轻轻叩着桌面,低低重复:“有组织有计划,......”
李建国看看老人身上的军装:“周首长,一鸣说部队战士要加强生产技能的学习,回乡建设他们才是骨干主力带头人。
我们做计划虽然是在中央做,但一定要根据各地的具体情况来执行,国家做的就是提供资源与调配资源。
基层组织的知识水平的执行力一定要高,最值得信赖的就是我们的子弟兵,他们也有热情去建设家乡,我们要给他们资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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