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人!随你信不信。”齐阳也懒得向他解释,问道,“你又是谁?”
“老朽吗?老朽或许就是你们都喜欢装的鬼吧?哈哈!哈哈!”那气流的声音宛如从地狱中传来,听得齐阳毛骨悚然。
“这世上没有鬼,只有装鬼的人!”齐阳强作镇定地说。
“你还和小时候一般有趣。哈哈!”那声音又传来。
对方多次提到过去的事,便说明对方在妙峰山庄待了十数年,甚至在这口枯井里待了十数年。
齐阳冷静下来一想,就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你是葬月派的人?”齐阳虽是问他,语气却很肯定。
“葬月派?葬月派还……在吗?”那声音透露着担忧。
齐阳知道自己猜中了。他万万没想到这枯井之下竟是一个秘密的地牢。而对方此时也一定被锁链束缚了。
齐阳放下戒备,大胆地朝那声音的方向走去。
“你不怕老朽?”那老者惊讶地问。
“前辈请好好说话吧!不要再装神弄鬼了。”齐阳淡淡地说。
“你以为老朽这么说话是为了吓你?”那老者苦笑道,“若不是你们济家的人割了老朽的舌头,老朽也不用……”
齐阳一惊,没想到对方并不是故意那么说话。他心中除了同情就是钦佩。
要知道用气息说一两句话还好,一直说却不是谁都能办到的,必须苦练一番才行。而在如此困境中顽强地活下去,并想尽办法与人交流更不是常人能办到的。
可这儿会常有人来吗?就凭这口枯井的深度,无高强武艺傍身怕是下不来吧?
“平日里都是谁给您送来饭食?”齐阳问道。
“饭食?年轻人,你觉得会有人给老朽送饭食?”老者不可思议地问。
“没有吗?”齐阳难免惊讶。
“老朽已不记得有多久没见过活人了。”老者凄凉地说。
“那您是怎么活下来……呃,在下是问您平时都吃些什么?”齐阳好奇地问。
“你真想知道吗?”老者笑着说,“那老朽便告诉你。天暖和的时候,这阴暗潮湿的地方会有不少鼠类……”
齐阳听到一半,便感到一阵反胃,俯身干呕了起来。
“哈哈!老朽就知道你会这样!”老者忍不住大笑。
齐阳本就对肉食反胃,此时腹中空空更是难受,呕了几下便吐了酸水。
“早知就不与你说了。”老者有些内疚,说道,“为了活下去,有什么就得吃什么。”
这道理齐阳都懂,他只是一时没忍住。
老者用力吸了吸鼻子,问道:“怎么有血液的香味?你从上头掉下来时摔伤了吧?”
“您想做什么?”齐阳一惊。
“天冷了,没什么食物,老朽自是饿了。要不你过来让老朽充充饥?”老者奸笑道。
齐阳闻言,不禁向后退了几步。
“哈哈!哈哈!瞧把你吓得!若是把你吃了,那济苍雨不得把老朽碎尸万段了?哎呀!你别再退了!那里有水潭。”老者着急地说。
齐阳忙止住脚步,好奇地问:“这么暗,前辈能看得到在下?”
“你若在这儿待上数十年,你也能看得见。”老者笑着说。他有些喜欢眼前的这个始终对自己以礼相待的年轻人,即使这个年轻人是济家的后人。
“数十年?”虽然之前就知道,但听到时齐阳还是暗暗心惊。
“的确是数十年了。老朽被关押到这口枯井时,济苍雨还没你这么大呢!”老者回忆道。
“您一定很恨济苍雨吧?”齐阳忍不住问道。
“你说呢?”老者冷冷地说,“你们济家把老朽一关就是数十年,这笔账老朽一定会和你们算!你们有本事就永远关着老朽呀!”
“在下不是济家的人。”齐阳重申。
老者不相信齐阳所说,激他道:“你若不是济家的人,就放了老朽。老朽一定好好报答你!”
“放了您,您就能找济苍雨把仇报了?”齐阳问道。他暗中观察了许久,可以确定老者的武功已被人废去。
“老朽自有办法报仇。你们济家的人不是自诩有情有义吗?有情有义不就是弱点?”老者自信地说。
“若是葬月派还在,您或许还有机会。可惜……”齐阳没再说下去。
“你说什么?葬月派已经没了?”老者着急地问。
“当年您被抓的时候,葬月派不就已经灭亡了?”齐阳有些不解,为何对方会认为葬月派还可能存在?
“不可能!我葬月派岂会轻易灭亡?”老者仍抱有一丝希望。
难道他还有什么倚仗?齐阳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可您是葬月派中唯一活下来的人。”
“那就是你们不知道了。”老者得意地说,“你们以为对着葬月派的名册一个个查找尸体就能确保不留下活口吗?”
果然如此!齐阳继续试探道:“难道您指的是山上猎户的那个女儿?”
“你……说什么?”老者一惊。
“不就是找了个一般大的女孩李代桃僵吗?”齐阳将自己的猜测大胆地说了出来。
“你们发现了?”老者震惊地问道,“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原来飘飘夫人真的是冥域的后人!
齐阳感觉到那老者激动之下站起了身,用力挥舞着四肢,而束缚老者四肢的锁链随之发出沉闷的响声。
从沉闷的响声不难看出这锁链的材质特殊,不仅坚固异常,在敲打时也不会发出很大的动静。
难怪齐阳在林子里潜伏了那么许久,也丝毫察觉不到枯井里的动静。
“你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快说呀!”老者已陷入疯狂,用气息怒吼道,“若你们敢伤害她,老朽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齐阳敏锐地察觉到飘飘夫人与这位老者的关系非比寻常,急忙问道:“她是谁?”
“她是老朽唯一的闺女!”老者说完,无声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