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佑北面色发沉:“他们商量什么,他们能替我爸做决定吗!”
“敢(情qíng)去做(诱yòu)饵的不是他们,随随便便就可以决定别人的意愿,甚至决定别人的生死!”
顾依依沉默地听他们你来我往,等到每个人都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才开了口:“二伯,你是怎么想的?”
无论是顾承家的精明(性性)子,还是他顾家子的(身shēn)份,都不会轻易着了别人的道,更不会抹不下脸去拒绝,所以顾依依才有此一问。
顾承家呵呵笑了:“还是依依了解我。”
“我当时就在想,无论是祝大头还是杨洪波,以前都是夹着尾巴做人,怎么这一次却联合起来了?”
“他们以前接触得不多,或者说并不熟悉,当然这是我从刚才的座谈会上看出来的。”
“是什么让他们两个原本没有太多接触的人,就在今天,再往前打个余富,就在几天前走到一起,来对付我了呢?”
顾承家看向翟校长:“这场座谈会不是针对你的,而是针对我的,就是为了((逼逼)逼)我就范!”
“而之所以同样晚通知了你,是因为他们知道你和我的关系好,担心你提前向我通风报信。”
“不过你有句话说对了,你的那名办公室主任不能再用了。不管他真是投靠了对方,还是被人捏住了把柄,威胁着做了这件事,这个人都不能再留在(身shēn)边了。”
翟校长闷闷地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
顾承家把目光移向小侄女,从那间会议室中出来后就存在(胸胸)中的压抑和隐怒顿时消散了。
刚刚庄墨象沏了一壶茶水,为自己和顾依依各斟了一杯。顾依依正在面色宁静地品着茶,飘在空中的幽幽茶香使整间客厅都有种禅意,让人不由平和了心境。
顾承家也自己动手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暖意升起:“你们谁要喝茶,自己倒啊。”
忙活完的胖子从厨房里出来,还没到客厅就叫道:“小北和阿朋过来帮我端菜。”
他进了客厅,吸了两下鼻子,眼睛盯住顾依依手里的茶杯:“依依,你这是什么茶,能让我尝一尝吗?”
顾依依用了个请的手势:“自制的茶,自己动手吧。”
胖子从茶几上拿起空茶杯,为自己斟了一杯茶,端起杯放在鼻子下面闭着眼睛嗅了嗅茶香,而后嘬了一小口。
接连几口之后,一小杯茶水喝了个干净:“好茶!”
胖子目光炯炯地看着顾依依,眼中有着欣喜之色。
翟校长起(身shēn)道:“我得回家了,你嫂子在家还等着我和儿子吃饭呢。”
顾承家马上挽留道:“跟我们一起吃呗,打个电话让嫂子过来。”
翟校长明显因为刚才的事(情qíng)受了些打击:“不了,说实话我现在没有胃口,回家对付一口,我得想想对策了。”
顾承家看他的确面露苦涩,就不再留客了,把他和翟小四送到门口,关好门回到客厅。
放在客厅中间的饭桌上已经摆好了美人肝、清炖狮子头、酥黄菜、炖生敲、芦蒿炒香干、蜜汁藕、菊花脑蛋汤六菜一汤。
几个人坐下,顾承家想到整个下午他去应付那些别有居心的人,孩子们去游泳,却让客人留在家里做晚饭,有些歉意地说道:“辛苦火老弟了!”
胖子脸上现出满足的笑:“不辛苦,我呢,几天不进厨房就难受。”
“这里的食材太少了,有许多好吃的菜没法做,等你们去了宁市我给你们做正宗的金陵菜!”
刚说到这里,脸上的笑淡下来:“我忘了现在的局势,你们是不是不会去宁市了?”
顾依依笑眯眯地说道:“二伯可能去不了,但我是一定要去的。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等回去之后恐怕两三年都不能再外出了。”
胖子闻言又高兴起来:“宁市是古代有名的美食之都,依依去了一定不会失望的。”
“等以后我去京城看你,顺便去品品那里的宫廷菜。”
顾佑北看着桌子上明显都是精心烹制出来的菜肴,咽了咽口水,暗叹道:以前听说佳肴讲究色、香、味、形、意,自己根本不认同。吃的东西嘛,味道好就行,顶多再加上个香味,哪里需要那么多华而不实的东西!
但此刻,他看着面前的盘中菜,才真正体会到菜肴的外形和色彩的确能让人赏心悦目,而且能让他一眼就分出厨师的高下来。
虽然以菜肴的外形和色彩来判断厨艺的高低很偏面,但顾佑北做为外行人就是理直气壮地做外行事!
面前的这些菜肴都没用多贵重的食材,但他只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菜品精致、厨艺精湛,让他对于品尝它们有了很高的期望。
顾依依帮忙吆喝着:“这些菜可都是金陵菜中的代表菜,虽然没什么珍贵的食材,但平凡之处见真功,火叔叔的厨艺没的说,大家敞开肚皮吃……”
胖子咧开厚厚的腮帮子笑着:“对的,大家敞开肚皮吃。我已经考虑到北方人的饭量大,我用的都是大号的深底盘子,炖菜用的小盆装的,呵呵。”
“没想到这里没有食材,但餐具还是蛮齐全的。”
顾承家先抛开不快,总不能让那些“臭虫”影响了自己的生活,跟着众人一起吃起来。
顾依依先吃的是炖生敲这道菜,而顾佑北早就听闻小堂妹是个资深吃货,也跟着夹起一块鳝鱼(肉肉)。
刁朋到底是当地人:“呀,炖生敲!”
顾佑北一边吃一边问:“什么,炖什么?”
紧接着睁大双眼:“好吃!入口即化,鲜极了!香极了!”
做为做菜者,听着吃菜人的夸奖都会高兴的,胖子也不例外,就直接为他解答了问题:“这道菜叫炖生敲,有三百年的历史了。”说着,还特意伸出三根手指头示意了一下。
“是将鳝鱼活杀,净血、去骨之后,在砧板上摊平,用木棒击打,几百下之后,敲至(肉肉)面起毛时,鳝鱼的肌(肉肉)纤维、经络组织尽被敲散,然后入油炸,最后炖制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