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女人瞥了眼宋依依这桌,接着说:“问题是,她们看不起我们娘家人,刚才还拿话挤兑我来着。”
“红艳啊,我受点委屈没事,可是,你得要这个脸面啊。你嫁进了局长的家庭,就要挺直了胸,可不能给夫家丢面子!”
“那些下娘家面子的人,就是下你的面子,你就应该狠狠地踩她们。如果不行,就告诉寅刚,让他给你做主!”
“你可是他媳妇,他不帮你谁帮你!”
这女人又转向白寅刚:“寅刚呀,我外甥女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待她。”
“这孩子苦啊,从小就没了妈。他爸没多久,就给她找了个后妈,哎!”
“好在这孩子遇到你了,这不就死心塌地地嫁给你了!你可不能让旁人欺负她呀,从今天起,她可就是你们老白家人了!”
“我这个当二姨的,没啥本事,也帮不了啥忙,这不还让人给骂了!居然还挂上你们姥姥、姥爷,还有我大姐了……”
说着,中年女人还挤出了几滴眼泪,曲红艳劝了几句,又拿出手绢,帮她擦眼泪。
曲红艳哄完了她二姨,转过头,目光不善地扫射了过去。
一桌子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也没有婆家人作陪,明显的是级别不够,不受重视的!
而且那个半大男孩,好像还是这里的邻居,之前被婆婆拉过来,帮着上菜来着。
曲红艳在和白寅刚登记之后,单位原先对她不冷不热的同志,都主动跟她打招呼了。她的领导对她也比以前要热情。
这些,让她深刻体会到她的地位提高了。
隔天,她二姨就把她请家里去吃饭,告诉她一定要拿住白寅刚,让他听自己的,这样她在白家的地位才稳。
之后,又拜托她,遇到条件好的男青年,要第一时间介绍给她表妹,这样以后姐妹互相帮衬着,生活才会越过越好!
今天,是她曲红艳在夫家和众人面前,第一次露面,这对于以后打什么样的基础,是非常重要的。
所以,今天遇到这桌不开眼的,她必须镇住他们,让大家见识到她的厉害!
“今天是我和刚子的婚礼,在这么喜庆的日子,我不希望有人搞破坏!我姥姥、姥爷、妈妈都去世了,你们得素质多洼,才能提到他们!”
“我做为他们的晚辈,必须要维护他们!所以,我现在要问一问,刚才是谁欺负的我二姨,是谁挂上了我已故的亲人,现在就请这几个人滚出去,我的婚礼,不需要这样的人参加!”
说完,半仰起脸,斜着眼睛,盯着宋依依她们这桌人。
宋依依手里拿着,吃了半个的苹果。没错,在曲红艳二姨,说三道四的时候,她就边吃边看戏来着。
同桌的其他人,也在津津有味吃着苹果,这不耽误他们出耳朵去听。可是,白寅刚媳妇的处理方式,让他们失望了。
白寅刚没想到,他媳妇自作主张地说出这么一番话,这是什么意思,撵人家走?要断交吗?
他紧皱着眉头,没想到在大喜的日子里,竟出了这样的糟心事!
宋依依脆生生开口了:“这位新娘子,你好大的口气!你不问青红皂白、偏听偏信、不辨是非,可惜了!”
白家大儿子和大儿媳,二人一直陪着铁西区工业局的同志,和娘家人的另一桌,然后到李立宏家院子的四桌年轻人,说了一些客套话,这才转到宋家院子来。
这里有一桌娘家人,还有宋家和丁家,也是非常重要的,见儿子、儿媳过来敬酒,正好赶过来,相互打个招呼。
不过,到了门口,就听到宋依依说的话儿,白家大儿媳没明白是怎么回事,直接问道:“可惜什么?”
宋依依惋惜地看了一眼白寅刚,才把目光移到白家大儿媳身上:“可惜了白大哥。不知将来白大哥的孩子,由着这样的母亲教导,会长歪成什么样子!”
“更不知,长久以往,白大哥的是非观,是否还能正确,品行是否还能端正!”
曲红艳怒气骤然上升,整张脸比她胸前的小红花,还要红。当着公公、婆婆的面,这么贬低她,声音有些尖锐地叫道:“你算是什么玩意!我和我的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用你来说嘴!不要脸的贱货!”
白寅刚的爸妈,脸色非常不好,但是要阻止自己儿媳说的话,已经不赶趟了。
宋依依呵呵笑了:“不知是谁不要脸!支使着一个孩子去端菜。只因为有人自诩是娘家人,把一桌子的肉菜,拨走一半,要带回自己家,还趾高气扬地让人给她上菜!”
“我奶奶好心相劝,却被人辱骂!看新人来了,就颠倒黑白地告状。”
“更奇怪的是,新娘还会无条件地相信!你是真不知道你二姨的为人,还是你本身也是这样贪小便宜、捧高踩低之人!”
“再有,你让我们滚出去!你是不是认为,这以后白家就是由你当家了?”
“如果真是这样,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请你马上滚出去!我们宋家从今往后,拒绝与你有任何往来!”
宋依依的话儿,句句刺中曲红艳的要害,她不管不顾地叫喊道:“凭什么我滚出去!要滚也是你滚出去!”
宋依依面露嘲讽:“你这人的智商有些成问题呀,你现在站在我家的地盘上,所以才让你滚出去的!”
白寅刚没想到,自己媳妇嘴这么快,眨眼家已经和宋依依交锋数次,但他已经听明白了,是红艳的二姨,先说了宋奶奶,宋依依才反击的。
他知道宋家和他们家,从老一辈开始,关系就很好;他的爸妈和宋依依的爸妈,关系也很好;到了他这辈,关系也不错。宋家三代的为人,他还是非常清楚的。
但是,今天的情形,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白寅刚只好代为道歉:“依依,别生气,你嫂子性子急,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就乱说话,你千万别介意呀!”
宋依依正色道:“本来今天是你的婚礼,我们这桌人,一直都非常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