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都家族,在隐世大族之中是十分神秘的一个家族,其来源基本没有什么人知道,而丰都家的老祖也很少出现在世人眼中,唯有丰都家的弟子才在大陆上时常走动。
唯一较大的动静,也就只有十年前在追杀姜预的行动中派出过大量的天境。
丰都家的实力究竟如何,没有人知道。
而丰都家的家族之地,自从建成以来,就很少有人会造访这里,丰都家的人也不欢迎。
至于来闹事的?
谁敢来一个隐世大族的家族驻地闹事,这是在对一个隐世大族挑衅,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哪怕是同为顶尖势力,也要顾忌引起两大势力的纷争,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所以,在丰都家的人认知当中,丰都家是一个安稳的地方,而这样的一个地方,今日却突然迎来了“当头一棒”。
丰都家?
从大阵之中传出的声音让姜预知道了眼下的地方究竟是哪里。
秦家老祖逃着逃着竟然逃到丰都家的地方来了,姜预心里倒有些意外。
想起十年前的事情,丰都家可是大有关系,抱抱身份的暴露,导致两人面对大危机,一路逃走差点生死,不得不逃到宇宙之中,潜心了十年才回来。
姜预的眉头皱了起来,脸色变得更冷。
不是冤家不聚头!
才刚刚解决秦家老祖,就又撞上了丰都家。
原本,姜预还在可惜这次的顶尖势力天境巅峰尽出,唯独缺了丰都家,有些遗憾,现在,正好补上了。
姜预挥动星际之城一击造成的力量很恐怖,而秦家老祖的天境巅峰的肉身也够强大,这一落在丰都家的大阵上,造成的动静是瞬间引起了整个丰都家的注意。
仅仅是一两个呼吸的时间,丰都家的大阵前,就聚集了好几个天境强者,神色阴郁地看着大阵上的一具尸体以及上空的一个举着蓝色的光球的青年。
几个天境强者皆是神色冰冷,眼睛一眯,眼前的人区区天境二重,竟然敢来丰都家闹事。
“我们丰都家沉寂太多年,已经有些人开始无视我们的威严了吗?看来,是该给些教训,让世人知道有些存在是触碰不得的了!”一个天境三重冷声说道。
丰都家这么多年了,又有谁赶来闹事?这使得丰都家的人在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情之后几乎是零容忍了。
看向上空的那个青年,眼中杀机四射。
“丰都家,这地方不错,山清水秀,白让你们污染了这么多年,今日正好让我来清理清理?”姜预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冷声说道。
闻言,丰都家的人神色更冷,一张脸青黑,看向姜预的目光犹如一个死人。
“真是找死!”丰都家的几个天境轻哼道,然后踏出丰都家的大阵。
在丰都家的主场,面对一个天境二重,自然没有畏惧的道理。
丰都家的众多族人也在关注着事情的发展,看事情发展的情况,他们也大致猜到了有什么不自量力的人触犯到了丰都家的大阵,静等着几位长辈把那触犯之人制裁,这也是一场不错的热闹。
在族人眼中,几个天境长衣飘飘,屹立于空中,风姿不凡,颇有几分威严的味道。
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这风姿非凡的威严样子,是他们几位天境长辈生前留下的最后的形象了。
几具尸体像是受到了什么无形之力的挤压,扭曲变形,瞬间生机全无。像是断线的风筝一样掉落在丰都家的大阵上,还翻滚了几圈,留下一长串的血迹。
姜预神色如常,对于如今的他而言,几个天境下三境太弱了,磁场之力挤压直接就夺取了生命。
然而,这对于丰都家而言,无疑是一个惊天动地的事件!
家族之中,这几个天境可是仅次于丰都老祖,和丰都族长一个修为的长辈,但是,就在刚才短短的一瞬间,竟然就这么直接死了。
这一刻,所有丰都家的族人都是神情呆滞,不可置信。
有人觉得这是在做梦,有人觉得自己是中了敌人的幻境。
“砰、砰、砰!”
一声声巨大的撞击声轰鸣在他们的耳中,整个家族的驻地都在跟随着阵法颤抖,连带着他们的身子以及周围的房屋都在动弹。
丰都家族人看向上空的轻衣青年。
一手举着湛蓝色的光球,这光球的体积变得大了好多倍,直径整整上千米,不断被青年举着,向着丰都家的大阵砸了下来。
而他们的震感就是由此而来。
“这可是我们丰都家这么多年辛苦建成的大阵,他应该砸不坏才是!”有丰都家的族人略带犹疑地说道,心里没由得有些担心。
几个天境长辈瞬间惨死,让他们对于丰都家的大阵的坚固程度也有了一丝怀疑。
高空的青年还在继续砸着,已经砸了十余下,那湛蓝色的光球每一下都力量十足,好在丰都家的阵法虽然一直在震,但却也一直坚挺着,这让丰都家的族人安下心来。
而这似乎也耗光了头上的青年的最后的一丝耐心。
姜预举着上千米的星际之城,飞到了更上空,一直往上,湛蓝色的光球也在众人眼中飞速变小,直到变成了一个看不见的点。
“这人,走了吗?”丰都家的族人们喃喃到。
“不知道,不会有什么阴谋诡计吧?”
“我们要不要把事情报告给老祖?”
“不行啊,老祖有要事在做,不能打扰的!”
就在丰都家的族人七嘴八舌之际,却很少有人注意到,方才上空消失的湛蓝色的光球不知何时又出现了,而且在以难以想象的速度从上空坠落下来。
而目标,正是他们丰都家的大阵!
湛蓝色的光球开始只是米粒大小,瞬间已是几十米,然后几百米,当上千米之际,已经是触碰到了丰都家的大阵。
轰隆!
一声难以想象的巨响,携带着巨大的能量波扩散,那声波,直接是震碎了许多丰都家的族人的耳膜,恐怖不已。
然而,这可不是星际之城坠落带来的真正的影响。
星际之城的质量,完全解放出来,可是一颗以黑金属为材料的星球的质量,当姜预举得那么高,被罗虚大陆牵引下来,带有的力量该是多么恐怖。
而这样的力量,此时全部都集中在了和丰都家的阵法接触的那一个点上。
这是赤裸裸的蛮力,要是用来攻击敌人,百分之百不可能攻击中,但是,此时是落在大陆上的一个固定不动的驻地。
一切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咔嚓!
只听见一声轻微的类似玻璃碎声响起,紧接着,丰都家的这个守护了丰都家无数万年的阵法,从那个相撞的点开始,一道道裂纹开始蔓延开来。
像是一张密集的蜘蛛网铺开。
这一刻,看到这一幕的所有的丰都家的族人全都懵了,整个心都是震动不已,像是要散掉。
我们的护族阵法,就这么破了?
这……
这……
这真的!怎么可能?
丰都家的族人的呼吸在这一刻都急促了起来,内心受到了巨大的打击,某个信仰在逐渐碎掉。
星际之城下坠的巨大的力量,终究不是丰都家的阵法能够抵抗的,在短短几个呼吸之后,就完全蹦碎了。
像是雪花一般,阵法的碎片随风飘舞,飞散向天地各处。
而丰都家内部,受到了来自于阵法破碎前传递的余力,丰都家的各种宏伟建筑,山石鱼池,竹林奇草,全都在疯狂震动之中倒得倒,破得破。
一时间,丰都家这个世外桃源,有开始变成废墟的趋势。
湛蓝色的星际之城在砸碎了丰都家的大阵之后没有继续向下坠落,而是就这么漂浮在半空之中,悬在所有丰都家族人的空白的眼神之中。
而在星际之城的最上方,站着姜预。
见星际之城把丰都家的阵法一击破掉,姜预也松了口气。
说实话,作为一个顶尖势力的护族大阵,经过无数万年的强化,其防御力不可想象,哪怕是天境巅峰都难以破掉。
若不是借助星际之城本身的重量,姜预要用其他方法的话,怕是会多出许多麻烦,更是要花掉许多不必要的时间。
星际之城坠落在丰都家的大阵上,而在这个过程之中,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方才被姜预一击砸死的天铸城老祖的尸体,随着阵法的破碎,轻轻跌落到丰都家的某处,和另外几具丰都家的天境尸体一样,看不出丝毫异常,而丰都家也没人知道这是秦家老祖天境巅峰的尸体。
丰都家的驻地下方,有着十分严密的密室,这里的坚固程度甚至还要超过丰都家的阵法。
而这里,也是丰都家的禁地。
丰都老祖常年都呆在禁地之中,一步也不离开,族长唯有天境得到允许才能进入去见上他一面。
这个禁地很昏暗,空气十分干燥,几乎没有一丝水分,周围的墙壁是严丝合缝的奇异石头,将这里牢牢地围了起来,只有一扇小门可以通过。
禁地的空间很稳固,几乎可以说是自成一体,从外面没有办法打开空间进来,同样从里面也不能同过这样的方式出去。
漆黑的地面,一个黑衣的中年男子端坐着,黑色的长发飘洒在肩后,身材魁梧,面容粗狂之中有着俊美。
要是有谁看到这个人,哪怕是丰都家的族人都会感到不可思议,他们的老祖竟然这般年轻!
在这件密室禁地之中,并不止丰都老祖一个人,他似乎是看守,多年来呆在这里就为了守住一个“东西”。
这个“东西”,就在丰都老祖的正前方,死死地贴在墙壁上,困住这个“东西”的,不是什么锁链,而是一颗颗一公分长的钉子。
它被狠狠地钉在墙壁上,身体连动弹一下都不行,四肢永远只能超向一个方向,脑袋都不能转动一下。
这个“东西”还活着,不,应该说还清醒着!
它的一双青黑色的眼睛张着,看着前方的丰都老祖,只有眼珠子能够稍微动一下。
而这个“东西”的样子,体型和人类相似,一身青黑色的皮肤,隐隐有着血管可以看到。眼睛很大,眼角很开,泛着一丝妖异的邪性,而它的耳朵是尖尖的,有些厚实。
这样的生物,在罗虚大陆上,从来没有人见过。
而丰都家的老祖就是在守着这么一个东西。
“你们丰都家,似乎出了什么事情啊?”
这个“东西”说话了,声音极其嘶哑难听,就像是从一个饱受折磨即将死去人口中说出,让人想要捂住自己的耳朵。
而最让人感到不可思议的是,有着这样声音的这个“东西”,嘴角有着一丝笑意,似乎是很开心。
丰都家的老祖张开了眸子,外面传来的动静很大,使得密室周围的墙壁都在隐隐颤抖,但是,他还是不为所动。
至少,阵法被破的那一刻之前,他都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
“上万年了,这是你第一次说话。想外面的世界了,还是想你的故乡……地底了?”丰都老祖说话很平淡,就像是朗读一样。
“不,这是上万年这个密室第一次在震,期间,听到的都是你的废话啊,我当然没什么要说的了。”丰都老祖眼前的“东西”露出一个狰狞而诡异的笑容,至于为何说诡异,那是因为这个笑容怎么看起来都给人一种当事人很开心的感觉。
丰都老祖皱了皱眉,对于“东西”口中的废话两字感到颇为不满。
“跟我合作的话,你会少掉许多罪受,这又是何必?”
“不……不……”这个“东西”连忙摇头,露出一个笑容,“要是跟你合作的话,那就看不到你这个样子了,能够让你每天都竭尽心思来窃取我的血脉力量,这是一件很有趣,很开心的事情!”
丰都老祖的眼中顿时阴霾了下来,眼前的“东西”的样子,使得好像被囚禁虐待的那个人是丰都老祖而不是它。
似乎,它才是那个胜利者。
以囚徒的身份玩儿出了狱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