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有其他的北虏兵民从其他方向逃走,萧如薰还不知道,但是他也不在乎,因为萧如薰眼前这黑压压一片望不到头的北虏是休想逃走了。闪舞
从千里镜里面,萧如薰已经看到了无数的纵马的骑兵正在后面大肆追杀北虏,而这些往前跑的人却又无法冲破自己的大阵,他们的生存空间慢慢的被压缩着。
等到这些北虏彻底崩溃四散奔逃的时候,鸟铳手也不待在后面待机了,王辉一声令下,他们放下鸟铳拔出砍刀冲上前,展现了让徐光启为之咂舌的肉搏战斗力,徐光启是没想到这些鸟铳手不仅能开枪射击,还能拔刀上战场肉搏。
“鸟铳的弱点很大,一旦下雨就不能用了,所以我命令所有鸟铳手首先要是肉搏能手,肉搏过关了,才能做鸟铳手,肉搏不过关的就做枪手和盾兵吧!”
萧如薰站在徐光启的身旁,看着徐光启满目震撼的模样,心里颇为得意。
自己一年几十万两银子的投入真是的不是白投入的,这三万镇南军,真的是按照军官的标准在训练,每个人都能至少认识一百个字是萧如薰的底线,少一个就打一板子,用各种方式,萧如薰逼着镇南军的士卒识字,在军官的晋升问题上,认识的字越多,就越有优势,这也是一点。
放眼整个大明,那个将军敢说自己麾下的军兵人人识字?
萧如薰敢说,这些军兵人人识字,人人都有当军官,至少是一个伍长的能耐。
事实也是这样,当初得到准许编练镇南军的时候,萧如薰想到德国一战之后只能保持十万陆军的状况,但是德国政府硬是把这十万士兵当作十万军官在培养,二战发生之前几年,这十万士兵就成为了后来纵横欧洲无敌的德军的骨干,德军以此为基础,快速的扩充起来,一打起来秒天秒地。
打仗打的是后勤打的是钱,这是一点,打仗打的也是训练,打仗打的还是基层军官,尤其是这个时代,上万人的战斗一开,狮子吼士兵们都听不到,自己的命令最多只能用响箭用战鼓用锣来传递,手法相当有限。
若要实现战场上的顺利指挥,一线指挥官的素质就十分重要,否则连命令都听不懂都无法执行,还打什么仗?战场上个人勇武的发挥空间是很小的,那种一人一骑吓退百万雄师的全都是天方夜谭。
镇南军以后如果有机会扩充的话,这些士兵个个都是兵样子,就照着练!
大战持续了一个时辰多,这期间萧如薰一直和徐光启待在一起,没有上前参与厮杀,倒也没有那个必要,在明军骑兵和步兵会师的那一刹那,这场战斗已经告终了,胜负已经没有任何悬念了。
大同之役顺利结束,明军大获全胜,等努尔哈赤牵着一匹很不错的草原骏马过来的时候,萧如薰的视野里已经看不到一个站着的北虏了。
入目则是尸山血海。
“这是末将在北虏大营里面发现的一匹骏马,想要献给总督。”
努尔哈赤一副忠心狗腿子的样子,浑身浴血也掩盖不住脸上的笑容,牵着一匹通体雪白只有少数部位沾染了血迹的战马前来献给萧如薰。
萧如薰喜欢白色,虽然明军军装主要颜色是红色,但是萧如薰身上披着的披风一直都是白色,原来的坐骑也是淡色而不是深色,努尔哈赤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打听到了这个消息,于是十分欣喜的过来把这匹马献给了萧如薰。
萧如薰十分欣喜的看着这匹通体雪白的草原高头大马,更惊喜的发现这家伙还没有被阉掉,虽然不知道它的前任主人是如何对待他的,但是很显然,这个前任主人也是留着相让它繁衍出下一代白色战马的想法,好让自己一直得以骑乘白色战马。
毛色如此纯粹的战马萧如薰是很久都没有见到了。
“好啊,好啊,这马是如何来的?”
萧如薰十分欣喜的摸着这战马的脑袋,努尔哈赤笑道:“从一个脑满肠肥的部落首领胯下夺来的,那厮想逃跑,被末将一刀砍了脑袋,这马就抢来了,末将见总督喜欢白色,心想总督一定喜欢这白马。”
“哈哈哈,好好好,佟将军有心了,重赏!哈哈哈哈!”
萧如薰了这貌似受惊的战马一会儿,然后直接翻身上马坐了上去,这家伙也不知怎么的,居然老老实实的任由萧如薰骑乘,并未有任何挣扎的举动,努尔哈赤惊讶道:“总督与此马真是太般配了!”
“恩!哈哈哈哈!”
萧如薰催动胯下战马让它走起来,这家伙竟然也乖乖的走了起来,十分顺从,让萧如薰非常开心。
“好!佟将军,大同城内情况如何了?”
努尔哈赤回答道:“李总兵已经带兵进入大同城了,末将还没有进去。”
“恩,好,你负责把这里的战场打扫一下,统计一下伤亡损失,然后,徐先生,咱们去大同吧!”
萧如薰如此命令。
“诺!”
努尔哈赤接令,但是徐光启却没有回答。
萧如薰回头看了看徐光启。
“徐先生?”
徐光启只是傻傻的站着,面色呆滞,眼神呆滞,像是受到巨大刺激一般一动不动。
萧如薰瞬间明白了。
一开始是兴奋使然,他还能平静看待战争,不过眼下可就是切身实地的身处于战场之上,在尸山血海之上,他定然是被吓住了。
“徐先生?”
萧如薰策马走到了徐光启的身边,喊了一声,徐光启浑身一抖,看向了萧如薰,眼中还有惊惧之色。
“总……总督……”
话都说不利索了。
“被吓到了?”
萧如薰看着徐光启,关切地询问。
徐光启闭上眼睛咽了口唾沫,然后摇了摇头。
“不,只是……只是第一次见到,未能适应。”
萧如薰点了点头,回身看了看这片血色的土地,并无任何不适的感觉。
“没适应是好事,当今世道,没适应是最大的幸福,若是如我这般即使在这样的地方也能吃肉喝酒处之泰然,那才是最大的悲哀,徐先生,愿你永远不要适应。”
萧如薰叹了口气:“走吧,徐先生,咱们去大同看看!”
说罢,萧如薰便策马走动起来,向大同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