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门新花园泳池擂台比武大赛结束的当天,慈善筹款的总额统计出来,共计七十五万澳门元,善款捐赠排在首位的,是被誉为澳门王的贺贤先生,而排第二位就是中港日报。
消息传出的第二天,港澳两地的报纸传媒,纷纷刊登出新闻。
以大公报、文汇报为首的主流报纸率先发声,在报纸的头版头条上刊登出有关昨日比武的全部细节,照片文章应有尽有,结尾处还不忘捧一捧中港日报以及其老板苏敬贤,称赞其年轻有为,行慈善之事,是后生一代的翘楚云云。
饶是苏敬贤脸皮厚过城墙,看完这些报道也有些赫然,同时不禁感叹,毕竟是主流大报,在不愁销量和口碑的情况下,对竞争对手也不吝褒扬,有大报风范。
而就在香港其他报纸都在澳门比武赛事上大做文章的时候,当天的中港日报也分发出来,头版头条让读者眼前一亮。
除了大概介绍一下昨天的比武赛事,以及倡导慈善事业外,中港日报在头版头条上还刊登出一则。
“自昨日孙、郑两位师傅的拳赛结束后,港澳人士莫不议论纷纷,街头巷尾,一片拳经,实乃武术界之幸事。本报为增加读者兴趣,弘扬中华武术,今日起将于分版开设连载专栏,刊登苏敬贤先生的武侠小说大明英雄传。小说以朱元璋揭竿而起建立明朝天下为背景,叙书江湖上的各帮各派、各种人物的恩怨情仇,兼有民族大义,华夏气节,故事精彩紧张,敬请读者品读……”
消息传出后,抛开读者议论纷纷不谈,港澳两地的报刊业却都对这则上了心,从事报刊业多年的编辑都知道如今报纸连载并不景气,就算是把国外如福尔摩斯这样的畅销书搬上报纸也反响平平,怎么中港日报会在这种时候开设连载专栏?
因为中港日报连载专栏的第一期小说内容并没有交代太多剧情,在报刊业资深编辑眼中也无出奇之处,心中虽然奇怪,倒也不以为意,只道是苏敬贤毕竟年纪太小,成名后在自家报纸上写故事玩,故此也并没有跟风之作。
然而事实上,这正是苏敬贤最想看到的,也正是因为担心有报纸跟风,所以他才故意将前几期的小说连载故事性刻意降低,扔出烟雾弹。
新派武侠在后世有多火苏敬贤心知肚明,他自知没有那几位武侠宗师的文笔,于知识面和故事性上也相差甚远,所以只希望现在越少人跟风越好,最好是不会引起其他报纸的注意力,中港日报悄悄连载,慢慢吸引读者。
坐在探长办公室里,苏敬贤看着刚写好的新回目,通读一遍后摇摇头。
有时候他倒是挺羡慕后世偶尔翻看的穿越文主角,人家凭借超群的记忆力,可以原原本本把梁古金温的著作搬到纸上,自己好歹也算是武侠小说的爱好者,怎么提起笔来写出来的东西就越看越不顺眼呢?
不过还好,现在中港日报文字编辑好几位,小说刊登连载的时候会有专人润色,这让他也省心不少。
“贤哥,今晚八点我去接你,好海味餐厅,我请贤哥你食金钱斑、大花龙!”下午收工从警署出来,林志勇弄眉挤眼凑到苏敬贤面前,声音豪气干云。
苏敬贤好奇的看了他一眼,挑眉道:“你买马爆冷呀?”
林志勇咧开嘴笑道:“爆冷都冇今次赚得多,我落咗两个月的薪水买孙师傅、郑师傅打和,一铺通杀翻十倍,将近六千块呀!”
他算是这次澳门打擂比武的内部人士,没开赛前武馆警署两头跑,早就知道苏敬贤给两位武馆师傅定下了不胜不败的和局,等到拳赛开始的当天,林志勇虽然没有进场观看,但却一早找到澳门一家合法赌场,下注六百块买和,赚得盆满钵满。
听林志勇讲完自己的光荣事迹,苏敬贤脸色有些古怪,顿了顿才笑道:“你都算大胆,我虽然让两位师傅在拳台上不分出胜负,但是结果还要看评判团,人家有胜点计算的嘛!不然我这个做老板的会不知道落重注?今次就算你好彩,不过做人最紧要还是脚踏实地,以后少做这种发财梦啦!”
“那今晚……”林志勇赚了钱心情大好,对苏敬贤的话左耳进右耳出,根本不以为意,还打算继续请他吃饭。
苏敬贤不等他把话说完,摆摆手,见太阳快要落山,说道:“我这几日都没回家,今天要回家看看,改期喽!”
林志勇笑道:“好啊,那贤哥你慢慢行,下次我再请你食大餐。”
告别了林志勇,苏敬贤叫了辆黄包车往家赶去,坐在车上想到林志勇方才志得意满的样子,苏敬贤心中却一阵阵不爽。
我扑你阿母的澳门街赌场!本来已经准备好在和局上下重注,发一笔横财,谁知道赌场根本没给自己机会,轻而易举查清楚自己是主办方之一,才刚上赌桌就被人客客气气请下桌台。
不过连大雁飞过都要拔根毛下来的苏敬贤岂会轻易罢休?自己不能赌,却可以让别人帮忙下注。
回到家,见到弟弟苏敬良,苏敬贤满脸带笑,弟弟苏敬良见他回来也会意的露出笑容。
“喂,买了几多?”苏敬贤大喇喇走进屋,坐在椅子上拿起果盘里的橘子,一边剥皮一边问苏敬良。
弟弟苏敬良扯过张椅子坐在苏敬贤对面,搓着手说道:“五千块买和,赢了四万二!”
苏敬贤皱皱眉,放了瓣橘子到嘴里,奇道:“我不是给了你一万块乜?”
“大佬啊,落注超过五千就要查身份,你不会以为你从警署拿的假证件可以骗过那些赌场大班吧?”苏敬良翻了翻白眼,抱怨一句,“家里的米铺做了这么多年才存够几万块,你知足点啦?”
苏敬贤笑笑,把手里的半个橘子扔给弟弟:“请你食,钱呢?”
弟弟苏敬良接过橘子放在桌上,指了指里屋:“全部给阿妈了,你上次不是从家里拿钱办报纸吗?正好补上那笔数。”
苏敬贤故作夸张哗了一声,起身往里屋父母住的房间走去:“我从家里拿走三万块,不足半年还四万二,外边那些放数的贵利佬都不敢收这么高的利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