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文卿来到天牢已经三天没有吃过饭了,他那点食物,早已被刘二狗抢得干干净净。他也没有故作清高,拿捏一番。爽利的笑道“大恩不言谢!”
说着,郑文卿拿起筷子,轻轻夹起拿起一块牛肉,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陈应一边喝着酒,一边笑道“小郑,以后有什么打算?”
郑文卿苦笑道“还能有什么打算,进来这一遭,不知道如何处置,能不能活下去……”
突然在这个时候,天牢里一阵混乱。
陈应没有回头看也知道,正主该来了。
陈应笑着开玩笑道:“到时你出去跟我干!”
“郑文卿拜见主上!”郑文卿此时也算看明白了,有陈应这个大腿,他说不定没事,可是一旦错过这个机会,别说以后,恐怕难以见到明天的太阳。
“好说好说!”陈应哈哈大笑。
陈应向郑文卿摆摆手道“你先出去!”
郑文卿会意。
不多时,魏玄成的声音在陈应背后传来。
“我早已说过,天牢里也亏待不了陈大将军,你看他这哪里是在坐牢,简直就是在渡假!”
陈应起身转过身子,正巧望见魏征以及左监门卫大将军李安俨二人,正联袂而来。
陈应故意板着脸道“魏玄成,莫要血口喷人!”
李安俨打着圆场道“陈应,行了,都不是外人!”
魏征大步迈进囚室之中,席地而坐。陈应自然没有给魏征好脸色,可是魏征一点也不尴尬,拿着刚刚郑文卿用过的筷子,丝毫不嫌弃上面有郑文卿的口水,直接夹起一片酱香牛肉。
陈应面对魏征这个滚刀肉,丝毫没有办法。在后世的演义小说里,统统说程知节才是唐初第一滚刀肉,其实这个说法并不正确,程知节懂进退,而魏征才是真正的第一滚刀肉。
魏征故意不理陈应,陈应也不着急,现在比的就是耐心。
陈应拿起酒壶,自斟自饮起来。
魏征吃光了一盘子酱香牛肉,这才感慨道“许氏的酱香牛肉,难得的美味……”
陈应望着魏征道“要不,你在这里坐着,我每天让人一日三餐,给你送来牛肉……”
魏征淡淡的道“治国当虑百年事,三五十年内,我们大唐的丁口有高比例的净增涨,但在三五十年之后,这种高比例的净增涨,是不是还是合宜的?“治大国若烹小鲜”不能此时
头痛医头,三五十年后再头痛医头……”
陈应冷着眼道“这是你们相国的事,与我何干?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要利用我的那,这是你魏玄成的馊主意,还是房玄龄的馊主意?”
魏征坐直了身子,郑重的道“某的主意……”
魏征看着陈应露出明显不相信的样子,急忙改口道“好吧,这是谁的主意,还重要吗?”
陈应笑道“当然重要,你们利用我的,我很不爽,无论是你,还是房玄龄,再或者其他人,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安西王……”说到这里,魏征仔细的观察着陈应的眼睛道“够吗?”
陈应错愕的望着魏征道“你确定!”
魏征从怀中掏出一道圣旨,放在陈应面前。
陈应展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大唐皇帝制曰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太子太保、开府仪同三司、骠骑大将军、安西大都护、梁国公陈应之子陈谦,文资卓异,贤声达于四野;定乱有德,武功彰至庙堂,封安西国王,乃拜太尉,同参大政,可……”
陈应收起圣旨道“刘玄意有什么必死的理由吗?为何要借我的手杀掉他?”
魏征故左右而言其他,他说道“他该死,却无法用律法,以严视听,所以……”
其实,陈应在应国公府怒而杀人,只是演一场戏。当然,刘玄意是真死了,否则根本骗不过任何人。
其实魏征就算是不说,他也应该猜测一二。郑仁泰造反,声势浩大,最后却虎头蛇尾,大部分门阀世族,选择抽身事外,或者推出几个不怎么重要的棋子,来平息李建成的怒火。
他们为何在最关键的时候怂了,其实很简单,陈应回来了,这十年来,陈应在大唐,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现如今,已经没有人敢站在陈应的对立面了。他们选择蛰伏待机。
关键是,李建成等不起。
扶桑大唐李世民在努力发展,得益于扶桑大唐的气候和环境,李世民的物资不缺,唯一缺乏的就是战马,一旦弥补上了战马这个短板,李世民就会与李建成再次上演龙争虎斗。
一旦李世民卷土重来,李建成最担心的就是上演河北之事。当年窦建德拥有盛兵三十余万,武牢关前,即使十万兵马军覆没,他未偿没有东山再起的本钱。关键是河北世族门阀,集体投降了李唐朝廷,把窦建德卖了一干二净。在这个情况下,除非窦建德愿意当一个流寇,否则投降是他唯一的出路。
李建成深知世族门阀的能量,非常
担心他与李世民两相对决的时候,天下世族门阀再给他来这么一出。
到时候李建成才是穷途末路。
为此,房玄龄与魏征向李建成献计,让陈应“死”,至少让天下世族门阀相信,陈应“死了”,这样以来,那些世族门阀才会跳出来。
其实,刘玄意该死,是因为他作为刘政会之子,与南平公主有不清不楚的关系,南平公主驸马王敬直是王珪的儿子。
南平公主与王敬直成亲的时候,按照古礼规定,刚进门的媳妇有专门拜见公婆的礼节,可是南北朝以来礼教废弛,公主出降时都不再遵守这个礼节了。可是王珪却说“当今主上圣明,凡事都遵守礼法。我受公主拜见,岂是为了自己荣耀,是为了成就国家的美名啊。”
于是与其妻在上席就坐,命令公主执行拜见公婆之礼,礼成而退。当时舆论都认为他做的对,不过南平公主却认为,这是对她的侮辱。南平公主找李建成告状,可是李建成却直接告诉南平公主,王珪做得对。
南平公主暗暗生恨,因缘际会,居然与刘玄意勾搭在一起,关键是王敬直可不是历史上的绿帽王房遗爱,他不仅出手殴打了南平公主一顿。可是公主毕竟是公主,打了金枝玉叶,这个罪过不小。刘玄意怂恿南平带伤向郑观音告状。
郑观音不明真相,下旨申斥王敬直,让王敬直给南平道歉,王敬直也是一个倔强之人,他自认无错,坚决不道歉,为了害怕牵连家族,无奈之下,自刎而死。
王珪不干了,他向李建成告状。此时的罪魁祸首就是刘玄意,可是,事关皇家颜面,这事李建成也不好公开。
魏征自然是知情的,顺水推舟,于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口无遮拦的刘玄意出言得罪陈应。
陈应直接杀掉了刘玄意。
这算是一石二鸟,既给了王珪一个交待,又可以让天下世族门阀相信陈应死了。
清晨,一队天使骑着骏马,出城径直朝着清林里陈家堡而去。
众人纷纷侧目。
驰道上,坐在马车里的侯莫陈虔会一脸阴沉。
没有想到刘政会居然不识相,坚决不向大理寺撤诉,接受私了。陈应这件事已经无法善了了。
侯莫陈虔会突然看到后面的天使仪仗,朝着虞庆道“去问问他们所为何事!”
虞庆躬身而退。
时间不长,虞庆一脸灰暗的返回来禀告道“阿郎,他们是前往清林里宣旨!”
“宣旨?
”侯莫陈虔会道“宣什么旨!”
虞庆心如死地,苦笑道“据说是册封五郎嫡长子陈谦为安西国王!”
侯莫陈虔会的脸色陡然变得煞白,活到他这个年纪,什么事情都能看得通透。
现在册封陈谦为安西王,那么只能说明,朝廷不会姑息陈应。
马车毕竟跑不过骏马,看着天使仪仗越走越远,侯莫陈虔会的脸色阴晴不定,良久,他突然喷出一口鲜血。
虞庆大惊失色“阿郎……”
侯莫陈虔会一脸杀气“回去。”
六十年了,侯莫陈氏才出一个军神,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死在阴谋诡计之中,这是侯莫陈氏的悲哀。
当初侯莫陈崇的时候,侯莫陈氏根本尚浅,无奈而已,只能坐视宇文护欺凌。
现在,侯莫陈虔会歇斯底里的吼道“虞庆,你去准备,劫法场!”
虞庆躬身道“阿郎,然后呢?”
“没有然后,人活着,什么都有,人死了,什么都没有!”
清林里,陈家堡大堂之上,供着香案。
一个黄门宦官手里拿着一道诏书,正在宣读道“……朕惟治世以文,戡乱以武……”
李秀宁听着是陈谦的名字,心中生出一股不妙的念头“不好……”
何月儿扶着懵懂无知的陈谦等家眷叩下头去“臣陈谦——叩谢天恩!”
就在这时,李秀宁的脸色越来越白,她吼道“来人,摆驾,本宫要进宫面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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