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里,刘法已经带兵退到坊州了。鄜州空虚,更心劲低靡,他们实是被刘法所抛弃了。面对着梁山军是不战而降,如此,陆谦便轻取鄜州各地。
但是在接下进军坊州时候,却在城北桥山被堵了个严实。原来那同州、潼关的援军已经抵到坊州,吴玠吴麟兄弟便就在桥山上防守。
当梁山军两次攻山遇挫,陆谦这才正视桥山宋军,使人一打听,知道是吴玠吴麟兄弟,那便边感慨自己又遇到俩史上名将,边知晓这仗不好打了。
吴家兄弟在两宋之际,可是出了名的防御大师。尤其是吴玠,和尚原之战,饶凤关之战,与仙人关之战,纵览其之功绩,多是防御战也。
而吴麟是活的更久,历史上更在晚年曾一度领兵反攻西北,虽然打的不甚漂亮,但也是不俗。好歹收复十余州郡,退兵时也是受君命而撤,而非是被金兵击败,更不似那江北战场被人打得哇了哇的,只是终究是得而复失。
在吴玠活着的时候,吴麟是始终都收敛光芒,隐身于其后。这不能不说是一存身立命的良策,针对老赵家那操蛋尿性。
吴家兄弟是一对硬茬,坊州不好打。但这没事,陆谦勒兵不动,甚至都没派兵向东南,下白水夺同州府城,继而沿着渭水一线,从东向西推进京兆府。
这般为甚?自然是因为了河东、河洛的两路兵马了。
功劳就那么大,蛋糕就那么多,总不能叫人白跑一趟不是?
陆谦的眼睛已经从具体的战事细节上移开,而改为总统大局。这场厮杀历经数月,战到今日,不说胜券在握,却也有了七八分。
那唐斌、呼延灼送来战报,刘汲已经被擒,所部兵马非是逃溃,就是被杀被俘。现下大军正疾驰南下,好去切断孙昭远部的退路。而孙昭远部且不提他能们否逃脱生天,就只说他们把潼关这么一松开,关中就从此要姓陆了!
许是那秦凤路、熙河路还有待厮杀,但这一战扫荡关中,就陆谦而言,已经胸有成竹。
现下他要思量的是如何才能安定下关中之地。这里与中原、冀北还有些不同,作为陕覀六路的核心地,着眼这里必须要看到外头。
不同于冀北之地只有一契丹,这关西之地,可就大发了去了。
北面的西夏不提,还有西南的吐蕃,西面的黄头回纥和草头达靼,也就是与黄头回纥临近的鞑靼部落,也可说是黄头鞑靼,活跃于河西走廊一带,赵宋立国时候还曾经向东京两次进贡。
更远的地方,也就是后世的薪疆,还有西州回鹘与葱岭西回鹘,也就是黑汗王朝,或者是喀喇汗王朝。
把中国称为桃花石,就是来自黑汗。
日后的长安就是整个西部的经济、政治、军事中心,可这也顶多是一区域重心城市,比起西汉隋唐时候的重要性,可是会差得远了。
陆谦来自后世,有着超越这个时代的长远目光,当然知道贸易的重要性。今后这个关中之地,想要过上好日子,还真就要向外头看。这长安会成为向西的起点!就像当年的陆上丝绸之路一样。
这里被老赵家百多年的搜刮,真不富裕。正史上,也就是从赵宋后,陕覀这地方就都能跟穷挂上钩了,至于咁肃,就更不须多说了。
等再过个几百年,中原、
冀北也彻底完蛋了,后世历史书上叫这是‘经济重心南移’。
这是气候因素与土地肥力的共同作用。
看看那江南,现如今被蒸腾的轻吗?可只要有个几年喘息时间,当地经济民生就会迅速恢复。但这种现象在关中出现不了了。这已经不是秦汉时候的千里沃土了。
陆谦最早时候是有心振兴北方的,至少是中原这一块,因为这是他后世的老家么。也省的千百年后的地理老师一张口就说:咱们这地方,就是农业大省中的农业大市里的农业大县。
寒颤人不寒颤?
可现在他已经没这个念头了。大势不可逆转。中原或许能富裕,但外在因素叫这儿真的很难比得上江南。并且今后这天下的重心都将南移,而不单单是经济。
他不可能继续把汴梁做都城,当年烧了那的皇宫,原因之一就在于此。也不可能把燕京做都城,外在因素的限制,叫人无奈。这个天下,他早就拿定主意,日后就定都金陵。
至少可叫朝廷无那漕运之忧,百姓无漕运之苦。
而燕京,则可作为皇帝行在。
陆谦兀自在鄜州城盘算着自己的心思,看着桌子上的大地图,心中发狠说,要在天命之年前,将这个不同颜色的块块尽数消灭了。
却不知道华阴县城里,孙昭远的日子是多么难熬。
晚了,晚了,就晚了一步。被唐斌里应外合,轻骑夺下了华州城。孙昭远引兵赶到城下时候,城门紧闭,吊桥升起,可那城中的厮杀喧哗声依旧开在。他就晚了一步!
可是,一步慢,就步步慢。孙昭远试着叫兵攻城,无果。又看士卒一路疾行,尽具疲惫,便就在城外安营下寨。可就在当夜,梁山军的大队步甲就乘坐木筏渡过了渭水,进入了华州城,这下华州更坚不可破了。
宋军士气大颓,恰在这时候,东面又传来潼关已破的消息,那上上下下就更是半点战意也无。王渊大胆的一人独骑入宋营。
“孙相公,经年不见,可是见老许多啊。”
王渊与孙昭远是老熟人了,他此番被招来,最大的作用是甚?那就是为了今日。
王渊、杨可胜、杨可世,还有花和尚、急先锋、霹雳火,甚至是刚刚投降的王进,这些人都有同一个特征——西军旧人。前三人还有一不同是,他们三个皆是展露了头角的军将。身份地位比之后者们要强上许多。
面对他们,西军先天上就有种信任。在后者山穷水尽,走投无路的时候,陆谦派出一个这样的人来招揽他们。
一如现下的孙昭远,那他是宁愿一死报朝廷,还是留作有用身呢?
没人会不爱惜自己的生命。尤其是在绝境中,他的意志并不能代表所有人的时候。
“王几道王渊字,你还有脸前来见我?”孙昭远勃然大怒。
王渊哈哈一笑:“故人来访,孙相公为何口出恶言啊。”我来给大家指一条活路么。
“那些虚套不提,就说实在的。陆大王可是有令,你等如是投效,旦是不愿,日后便可调去对契丹对党项对青塘羌,绝不叫尔等与赵宋军兵刀枪相机。”这可是仁至义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