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轮马车是中国古代史上的一个短板,在后世的网络时代时,被无数香蕉人、五镁粉拿出来作为鄙视华夏古文明的一个例证。他们能从一四轮马车扩大至道路、交通、国家整体实力,乃至文明等等,从而证明西方罗马帝国如何之牛掰。
也因此,陆谦于网上特意收索过这方面的资料,就像火药,玻璃和土水泥,以及枪炮制造,很多历史读者都问过度娘,区别只在于深浅也。陆谦对四轮马车的记忆就很深刻,现下里轻松copy了来。
当年他还搜索过玻璃造法和土水泥,百度过很多东西,可都记不得了。也就是感兴趣的,如四轮马车;或是简单的,如玻璃和土水泥还有记忆。前者就是沙子,后者是石灰石掺粘土,再加石膏么。可惜梁山泊上那玻璃始终烧不成,显然他记忆中少了什么。而土水泥则无生产条件。直到现在,土水泥有了生产条件,可产量显然不够大规模应用。根本就没有流传于市面上。
此话题略过,来说四轮马车。中国古时先辈们确实没有将自己的聪明才智放到四轮马车的转向装置上。北宋时候有没有四轮车?自然有。但许贯忠从没见过如此之四轮车。
奔行在平坦的道路上,双马拉拽的四轮车,其速度都能叫周遭护卫骑兵打马疾驰。如果算上中途换乘马匹,这四轮车一昼夜的奔驰比之战马都要快捷。
以至于许贯忠夜晚住宿东阿县吾山驿站后,还特意俯下身去细细打量马车地盘。只一眼他就看到了前面两个轮子的共用轴之中部那一个与底盘相连的枢纽装置,四轮车前方两个轮子的共用轴能够绕这个中部枢纽做大角度转动,如此,这四轮车就可以较方便地转弯。叫许贯忠暗自叫绝。
有了这等车马,等而放大,可载多少军资粮秣?日后行军打仗,在水运不便的情况下,简直是平恐添了三分助力。
而这种马车最叫他感觉惊奇的是那奔行之中的舒适性,许贯忠乘坐马车已经无数次,却还第一次觉得震荡这般轻小的。他接下便关注这个,发现车厢赫然是悬挂的。如此可以明显减轻水平晃动的力度,联系彼此的绳索,或者说是皮革具有一定的弹性,竖直方向也具有一定的减震效果。这让四轮马车具有了普通马车所不具备的高速行驶中的舒适性。
如果只用来拉人,后者是甚为重要。可与大略上便平淡无奇了,前者方才是国家利器。
许贯忠晚上睡觉时候,嘴角都是挂着笑。这齐鲁之地,真的给他不少惊喜啊。
而这个时候,陆谦也收到了卢俊义方来的飞鸽传书,许贯忠这个他都几乎要忘记的人物,重新占据脑海。“这可真是大贤来投啊。”陆谦欢喜莫名。这许贯忠非凡俗也,他早就着人寻找,却始终不得音讯,自己都已经把此人忘记了。不想此刻来了。
看卢俊义密信上的言语,此人怕不是性情怪癖,而是有些性情爽直,江湖豪气吧。不然怎会跟燕小乙结为至交?此番便毫不遮掩自己之求官意图,这性格陆谦喜欢。
荣华富贵、青史留名,他都给得起,更都不会吝啬!
“来人,传令各地驿站,好生招待许先生,不可有半点怠慢。”
乐和在身旁听了连忙称是,看陆谦再无吩咐,方告辞退去。
到了秘书室,先将陆谦口谕传下,自己便泛起书卷存单,希望能寻到许贯忠的名字。这位是何许人也?得大王如此看重?
只是可惜乐和是在白费力气。许贯忠之事乃是陆谦早在一破大名府后说下,距离此刻却是有些遥远的。秘书室留档里,安会有?
次日。陆谦用了早餐,大步走进了王府前庭右手位置的武英殿。此名是大殿,实则就是一面阔三间的大房。
内中摆着一副大大的地图,乃是梁山军通过一些列战争,缴获的官府地图拼凑而来。陆谦一言看去就觉得有些不实。但也只能将就这用。
堂上还布置有好几处沙盘,京畿是一,河北是二、江南是三。今日陆谦着重看的便是江南。
“方腊军自上月十三日开始攻入江宁府,于钟山、土桥一带与官军反复拉锯。”徐宁手中握着教鞭,点着一副绘画简易的江宁府地图。那钟山位于金陵城东十里,土桥位于城东南二十里。前者依照山岭构筑营垒,后者依照河曲。
“方腊军今年早春时已经攻取歙州,然攻夺池州时受阻,便就掉头来取常州、润州。如此,整个江南东路虽如长蛇一样沿江而卧,且不曾被拦腰斩断。各州府多组织兵力进援金陵。”
武英殿内,一干头领看着地图,聆听着金枪手的指指点点,此乃大军议也。每次商讨前皆要例行军情汇总,不只是梁山泊,更有用其他各方面,每月一次,以培养军将们的大局观和分析能力,同时也让手下军将在心理上随时保持戒备状态。
这方腊军与梁山军几乎是同一时间进攻江宁与东京的。陆谦已经打道回府,方腊军却才刚刚摸到金陵城边。实在是因为他们要厮杀的非单单一座金陵城,而是大半个江南东路。错不是吕师囊经过苦战,由歙州杀入了饶州,不仅威胁到了景德镇,更威胁到了江州。
后者在任知府乃蔡京的第九子蔡得章也,执意要撤回兵力固守。江州、饶州派去江宁的援军闻讯也有了扰动,江宁知府蔡嶷不敢拒绝,他与官场上最大的靠山便是蔡京,甚至他自己还要唤蔡得章一声叔父,只能任由江州、饶州义勇转回。如此守军军心一阵动摇,土桥、钟山不堪支撑,且兵马总管张抗为摩尼教贼将重伤,军马由是被蔡嶷撤入金陵城中。摩尼教这才真正的望到了金陵城。
没奈何,方腊两头受气。他早先派兵进攻福建不成,反而惹来一身骚。那福建、岭南的兵马,已经整装起来,由前年镇压了刘三花起义的李珙引兵,向两浙路南端攻伐。
李珙虽是文人,却经武举入仕,三次礼部会试均名落孙山,大观元年他应试武举,状元及第。此人允文允武,平定刘三花时候已初露锋芒,此番提闽地之兵,先与建州方向虚张声势,实则经海路杀奔了温州,一举袭城得手。稍后兵分两路,一收复温州各县,沿清田溪杀奔处州,一边引水陆军再次向北攻打台州。此举虽未能得手,因为台州城池位在内陆,李珙领兵偷袭时候为台州摩尼教守军察觉,如此引军而归温州。但这般组合拳却把方腊搅得不得安宁,摩尼教是两面受敌。两浙路内部也多有混乱,自不能把全部的兵力都集结于江宁之战。
“虽金陵守军还有三两万兵马,然其胆气已败,张抗一去,刘梦龙独臂难支,摩尼教破金陵城为期不远也。”
徐宁说着便将金陵城内宋军方面几个主要人物生平,细细道来。
这首说蔡嶷。福建人士,字文饶。这蔡嶷虽是读书人,拍起马屁来也恬不知耻。
彼时蔡京大权独揽。蔡嶷中了状元后就急忙赶到相府去拜见蔡京。以“一笔难写两个蔡字”为由,言语自己查过宗谱,按辈数蔡京应当是他叔父,他应当是蔡京的侄儿。
那蔡京也正想网络人才,扩大势力,今科状元拜他做叔父,自然也愿意。蔡状元行过叔侄大礼后,蔡京就吩咐叫蔡攸、蔡翛出来与蔡状元相见。
蔡攸、蔡翛奉父亲之命来到花厅,蔡京指着蔡嶷对儿子说道:“这位蔡壮元已查过宗谱,按辈分应唤为父一声叔父,这样说来,你们同他就应兄弟相称了,快来以礼相见。”
这蔡嶷只一心想着怎样巴结宰相,编出一套假话来认蔡京做叔父,实际上,他的辈分比蔡京还大。但为了官路前程,侄子变成叔叔也应当。谁知这时又冒出了两位小爷出来。古话说:“宰相家人七品官”,那宰相的儿子便更不消说了。蔡嶷一见两位头戴纱帽、身穿官服的公子,忙改口说:
“阿也,却是晚辈糊涂,弄错了辈分。相爷应是小人的叔祖,这二位才是小人叔父。”
毫无廉耻,可见一番。如是在金陵城内的官声也可想而知。
但手下的兵马总管张抗却截然不同。年前这张抗方督率上元、江宁、句容、溧水等县之军民,于丹阳筑成全长84里的永丰圩。彼处大圩可垦田千顷,堤内土地肥沃,灌溉便利,可保常年丰收,如是叫它永丰圩。张抗也因此被几县的百姓感恩戴德。虽说此举是令出上方。但上头的好政策落到下面变得祸国殃民者,还少么?张抗能以最短的时间修筑好大圩,节时省力,不搅民扰民,这就是难得一见的好官。
而那刘梦龙就不需要多言了。
整个军情汇总一支持续到太阳偏西,午饭陆谦都是唤人端上的工作餐。有肉没酒,连李逵这等听得晕乎乎的莽汉也不会在今日叫着喝酒快活。
餐后一干人物几乎参谋军事。
等到周边战情悉数讲完,不只是陆谦,便是武英殿内的侍卫,都尽觉得……齐鲁好安全啊。
看看那周边四邻,就没一个消停的,谁还能来惹他们大齐啊。
现在王庆已经引着残兵逃去荆南,田虎则浪到了河东,摩尼教眼看就要有大进展,老赵家的麻烦大着呢,哪里还有闲情雅致来招呼齐鲁?反倒是他们大齐国,手握强兵,虎视眈眈。
“报——”
“报大王,林都督传来喜报,高丽臣服。”
武英殿里,一干人正在热议着梁山军下一步该怎么办。陆谦手握大军,纵然自己短期内离不得益都城,可也不能把几万兵马白白废置不是?
“打扬州。”
鲁智深也好、徐宁也好,既然知晓摩尼教就要打破金陵城,如此,梁山军打破扬州城的时机便也到了。
而就在此时,林冲为他奉上了好一份大礼。
“高丽割江华郡、扶宁与保安两县,耽罗郡于我,封我朝为长。年奉金三千两,银三万两,皮毛一万张,绫罗一万匹,芒布、麻布两万匹、粮十万担,以助我军资。双方互开港口,互市贸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