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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见是李纨当面,薛姨妈慌忙松开了紧扣在胸前的五指,强笑着摇头道:“也没瞧什么。”
其实她要大方说出来,或许还能遮掩一二,这般含糊不清的,就算原本没有起疑的,此时也难免要生出些狐疑来。
更何况李纨早瞧出她神色不对?
当下也不管薛姨妈说些什么,几步挤到了窗前,沿着薛姨妈方才窥探的角度望了过去。
因薛姨妈还站在旁边,她的角度到底有些偏斜了,故而首先映入演练的,便只有侧对着窗口的贾宝玉。
李纨心中登时打了个突兀!
心道这薛姨妈该不会是,惦念着自家亲至儿吧?若真是如此,自己可不敢帮她撮合!
顺带的,李纨心中也生出些鄙夷来,寡妇偷情虽然为人不齿,可论严重程度,又怎及得上姨母和侄儿搞在一起?
正满心唾弃,忽又见贾宝玉身前,似还有个身影。
李纨忙朝反方向挤了挤,于是一个魁梧的身形便映入眼底。
这……
李纨心中生出些怪异感来,心下暗道这寡居久旷的妇人,莫非都喜欢这个调调?
“我……”
却说薛姨妈见李纨俯身窥探良久,心下愈发的七上八下,忍不住抢着开口辩解:“我方才听外面有男人说话,便推开窗子打量了几眼,不曾想你就正好进来。”
这话若是一开始说了,倒也算合情合理。
可事到如今,李纨却哪里肯信?
顺势把窗户关严了,转回身来,一脸玩味的盯着薛姨妈问:“如此说来,姨妈方才是在瞧宝兄弟喽?”
这话乍听自然没什么不妥。
做姨母的,隔窗瞧两眼侄儿又有什么打紧的?
但薛姨妈此刻已是杯弓蛇影,又听李纨似是话里有话,当下又羞又恼,脱口否认道:“你胡说什么,我又不是……我怎会偷瞧宝玉!”
她羞恼之余,险些甩出一句‘我又不是你’,好在及时悬崖勒马。
李纨见她如此反应,当下心里就有底了——若旁人也还有些麻烦,可既然瞧上的是孙绍宗,自己居中操作起来,可就方便多了。
想到这里,李纨的目光尤若实质一般,来回在薛姨妈身上扫量着,最后停在了那挤出了一线天的丰盈处。
虽说是年岁大了点,可这身好肉便是寻常姑娘家也未必能及得上。
那冤家,应该会有兴趣吧?
不过他同薛蟠毕竟也颇有些交情,这朋友的娘亲……
李纨凝目沉吟着,薛姨妈却有些按捺不住——那一对素日里平淡如水的眸子,此时落在自己身上,总像是有种‘待价而沽’的味道。
于是薛姨妈强笑道:“你……你这么瞧着我作甚,没得让人心里毛毛的。”
“没什么。”
李纨微微一笑,伸手搭住薛姨妈凝脂也似的皓腕:“姨妈,咱们赶紧去二妹妹哪里吧,饭菜早都摆下了,就等着您入席呢。”
这转变之突兀,让薛姨妈一时有些反应不及。
下意识的随着李纨到了门前,眼见就要挑帘子出去,心下突然又生出些惶恐与忐忑来。
方才她那一番荒唐心思,固然是天知地知,可她一时之间,还是羞于同孙绍宗碰面。
可这番忐忑,又不敢在李纨面前吐露分毫,只能眼睁睁瞧着李纨伸手去挑那门帘,将一颗心险些跳到嗓子眼里,偏又不敢开口阻拦。
那帘子终究还是被李纨挑开了,可外面白茫茫一片,哪还有孙绍宗和贾宝玉的影子?
李纨出门探头眺望了几眼,回首道:“宝兄弟和孙家二郎,约莫是已经回前院去了。”
薛姨妈本以为自己听到这话会松一口气,谁知心下却反而空落落的,像是又被剜去了一块似的。
‘一个实实在在有血有肉的男人,填补上那空落落的……’
李纨昨夜那话,似乎又在耳旁回响。
“快走吧,莫让二丫头久等!”
薛姨妈突然像是被谁在心尖咬了一口,猛地反客为主,拖着李纨直奔堂屋大厅。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却说孙绍宗之所以一大早,就陪着贾宝玉来这院里,倒并不是专为撩拨薛姨妈而来。
实是昨儿在梅园暖阁里畅饮之后,贾宝玉就突发奇想,准备在梅园临街的北墙上,开一道临时的后门,然后再选个大雪纷飞的日子,来个青梅煮酒论英雌。
这英雌,说的却是西厢记里红娘。
在这厮心里,成功撮合了崔莺莺与张生的俏丫鬟,甚至比什么花木兰、穆桂英还当得起英雌二字。
不过在孙绍宗看来,这完全体现了贾宝玉缺乏主观能动性的弱点——自己没法子打破僵局,就指着能有个红娘,助自己一臂之力。
临时打个后门,在富贵人家倒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左右这也是贾宝玉最后的疯狂了——等到贾政回来,断不会容许他继续恣意逍遥——因此孙绍宗也便随口应了。
故而两人才找上门来,同贾迎春协商此事——毕竟名义上管家的,不是孙绍宗而是她这位大太太。
贾迎春本就是个没主见,又见孙绍宗已经应下了,自然是叔唱嫂随。
却说孙绍宗和贾宝玉,并肩自后宅里出来,贾宝玉还想拉着孙二哥,去寻蒋玉菡等人,却被孙绍宗婉言拒绝。
今儿孙绍宗虽然依旧没法外出,却早就安排下收网拿贼的章程,又哪里有闲心,去听什么咿咿呀呀戏词儿?
在大厅里就着自家腌的酸辣酱菜,吞下六只乳鸽、一条鲜炙獐腿儿、两碗八宝碧粳粥,刚吩咐丫鬟片下半斤驴肉,准备用油酥芝麻饼裹了,就见陈敬德、黄斌二人联袂而至。
原本进门的时候,是陈敬德打头。
然而跨过门槛之后,他就有意识的往后缩。
这一招或许对同僚管用,可身后的黄斌不过是衙役罢了,又哪敢越过官老爷半步?
故而两人一步缓似一步的,倒像是演起了默剧一般。
“行了。”
孙绍宗把接过帕子往嘴上胡乱一抹,沉声道:“说吧,究竟又出了什么岔子!”
陈、黄二人顿时僵在当场。
陈敬德斜眼扫了扫黄斌,见他把脑袋垂的比自己还低,心下暗骂了一声‘狗才’,却也只能硬着头皮道:“回大人的话,人是抓着了,可其中一名人犯拼死抵抗,最后……最后伤重不治了。”
听到这话,孙绍宗立刻追问道:“死的这个,可是杀了王二虎的魁梧汉子?”
“正……正是。”
听陈敬德讪讪应了,孙绍宗的脸色登时阴沉下来,又问道:“如此说来,另外两人并不知人质何在,更不知道手上有刀疤的男子,现今究竟身在何方喽?”
“正……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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