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山顶上,四面是黑黝黝的深山,突然窗前站着一个人!
着实把唐霜吓到了。
灵魂抖三抖!
不抖那不是人!
是个人都会被吓尿!
好在来的是个人,不是山鬼。
“黄老师在吗?黄老师!你不是黄老师!你是谁?”
虽然这个大嗓门对唐霜不客气,但唐霜觉得很亲切,起码是个人!
黄唯唯伸过脑袋来说:“我在呢,你是墩子妈妈吗?”
“哎呀黄老师你还好吧,可把我吓一跳啦!”
“怎么呢?”
“往里一看,是个男人!我还以为遭贼了,这大山里面,这谁呀?你老公吗?”
“快进来快进来,这是我弟弟,今天从粤州来看我的。”
“噢弟弟啊,长的好俊俏的小伙子。”
好俊俏的小伙子开门把人迎进来,是个(身shēn)材高大丰满的女人,看起来像三十岁出头,又像四十多了。
墩子妈妈是来给黄唯唯送野味的,她男人白天在山里打到三只野兔,洗干净了一只,送过来给黄老师。
唐霜看着墩子妈妈手电筒也不打,就这么走进夜色里,问(身shēn)旁的黄唯唯:“摸黑下山安全吗?”
黄唯唯:“她们常年生活在这里,习惯了大山里的(情qíng)况,有一点月光就够了。”
唐霜抬头一看,惊慌地拉着黄唯唯进屋,把短发姑娘唬的一愣一愣的。
“怎么了?见鬼了?”
唐霜一副大事不好的神态,附在黄唯唯耳边说:“我刚才抬头一看,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女巫骑着扫把打月亮上过?”
唐霜:“今晚的月亮是毛月亮,知道毛月亮吗?毛月亮一挂在天上,地上的僵尸就要出来!……”
更恐怖的话没讲完,也讲不完了,因为黄唯唯跳起来猛拍他的脑袋!
一顿晚饭就在两人插科打诨中吃完。
唐霜:“我今晚睡哪儿啊?”
黄唯唯看了看四周,就一张(床床):“和我一起睡吧。”
“不好吧,男女授受不亲!我害怕,我害羞!”
“滚!不睡那你自己打地铺!”
唐霜看了看地上,水泥地坑坑洼洼,而且现在天气凉,山里更凉,熬不住。
唐霜和黄唯唯一人躺一头,短发姑娘一脚蹬他(身shēn)上,差点把他踢下(床床)。
“干嘛啊?踢我干嘛,我感觉今晚好危险啊,没准就被你蹬到地上去了,你要管住自己啊,别瞎搞。”
“你才瞎搞!往边上去一点,占这么大地方,挤得我都贴墙上了。”
“我把子大,就得占这么大地方。喂,我说外面是什么在叫啊,怎么这么吓人!”
黄唯唯侧耳倾听,听到一声声小孩子的哭声,大晚上的特别渗人!
唐霜见黄唯唯不作声,猜想害怕了,安慰道:“别怕,别怕,我在呢。”
黄唯唯嗯了一声,心里想的是明天你就不在了,我一个人非吓死不可。
唐霜也想到这点,突然起(身shēn)拿手电筒和烧火棍。
黄唯唯坐起来问:“你干嘛去呀?”
唐霜:“我去看看什么东西在哭。”
这时候哭声更大了,仿佛就在屋后,黄唯唯一阵哆嗦,之前没遇到过这种(情qíng)况,这是第一次。
“小霜别出去,好危险!”
唐霜:“放一百个心,我们是谁啊,生长在红旗下的社会主义事业接班人!不信鬼神信马列!看我去破除封建迷信,就不信了,还能真有山鬼!”
黄唯唯连忙下(床床),说道:“少骗人了,你根本不信马列,我和你一起去!”
两人来到屋外,哇哇的哭声从屋后的山上飘来,特别清晰。
黄唯唯刚才气势雄壮,此刻受氛围感染,手上汗毛都竖起来了,正心里发虚时,被唐霜搂住了肩膀,有了依靠,安全感大升。
唐霜把手电筒关掉,和黄唯唯静悄悄地来到屋后,循着哭声大致判断方位。
这哭声从山上一路下来,朝着唐霜和黄唯唯所在的方向。
黄唯唯紧紧抓住唐霜的手臂,没法不紧张,他们虽然看不到对方是什么东西,但对方应该可以看到他们。
这么一想,心里更加打鼓。
两人干脆不动,就站在原地,直到哭声出现在(身shēn)前五六米远的地方时,唐霜突然打开手电筒,往哭声照去!
原本黑乎乎的一片瞬间被强光烫出了一个洞,把眼前的东西照的一清二楚!
唐霜:“卧槽,吓死人了,原来是小可(爱ài)”
黄唯唯:“怎么会是猫(咪mī)呢?真是它们弄出来的哭声吗?”
事实就在眼前!
发出娃娃哭声的是一只花斑猫。
唐霜上前要抓起来,结果花猫唆的一下就不见了,蹿到山林里去了。
两人回到屋里。
唐霜:“那应该是山猫,发(情qíng)了才发出这种小孩子哭的声音,不明白的话怪吓人的。”
只要不是闹鬼就行!
黄唯唯:“睡觉睡觉明天要教课呢。”
一觉到天亮。
唐霜和黄唯唯起的很早,太阳刚从山头露出半边脸,上山的路上就出现了几个小小的(身shēn)影。
这是山脚下村子里的小孩子,他们来上学了。
“黄老师好”
“黄老师早!”
一个个向黄湘宁打招呼,同时发现了唐霜,纷纷好奇地看着他。
昨天放学时还没这个人呢。
唐霜:“同学们好,我是你们黄老师的哥哥黄大哥。”
小孩子们受了蒙蔽,纷纷大喊“黄大哥好!”
上午的课程是语文和数学,全是黄唯唯一个人教,课程结束后,也才刚到11点钟。
黄唯唯组织学生们到山坪上打排球!
这个礼拜是排球周。
黄唯唯是闲不住、喜欢找乐子的人,在山里没有娱乐活动,无法忍受,就想出了这个点子。
每一个礼拜定一个主题!
比如这周的主题是排球,下周是画画,下下周是小动物饲养。
黄唯唯:“小霜过来!过来!我们一人一队,打对抗赛。”
唐霜一边撸袖子上场,一边猖狂说道:“你这不是找虐吗!”
他和黄唯唯各带一支小朋友,隔着一根晾衣绳打起排球。
上场宣言极为牛((逼逼)逼)的唐霜原来是只菜鸟,比分呈现一边倒。
眼看金(身shēn)彻底破了,唐霜嚷嚷改踢足球。
“我是足球巨星,排球第一次打,不擅长!”
正当他耍赖时,路口走来一个扛米的年轻人。
有米啦!
只是这人是谁?
他穿着一件灰黑色的老旧夹克,一条洗的发白的蓝色牛仔裤,一双破破烂烂的棕色登山鞋。
一头生长过盛的长发,额前的刘海都快遮住右眼了,胡子拉碴,满脸的风霜。
但唐霜看得出,他年纪应该不大,不会超过30岁。只是和昨晚的墩子妈一样,因为长久的辛苦劳作,导致显老而已。
黄唯唯:“同学们,下课啦,下课啦,都回去吧,下午再来上课。”
赶鸭子一样把学生们赶下了山,黄唯唯迎上扛米过来的年轻人。
“衡老师,谢谢你,进来喝杯水!小霜,帮衡老师把米扛到屋里去。”
衡老师看到唐霜,一点也不好奇,眼神古井无波,甚至眼神的焦点从上山以来就没变过——一直半低头看着(身shēn)前两三米远的地方。
他把米袋交给唐霜后,端起黄唯唯递过的水杯,咕噜咕噜灌下肚,说了句“我走了,有事就叫我”,就真的走了!
黄唯唯留他吃饭,他摆摆手,脚下更快了。
唐霜把米放好从屋里出来,看到那人快速消失在山路中,问道:“这谁啊?感觉怪怪的。”
黄唯唯:“这是隔壁村的衡老师,叫衡诺,我这里没米了,经常托他帮忙买,外表看起来冷,其实(热rè)心肠。”
唐霜:“我看不单单是冷吧,怎么说呢,有点麻木,没精气神,僵尸?”
随即脑袋被敲!
“你才僵尸!人家衡老师是从堔城来的,五年前就在这里支教,一直没走!”
“啊?他家里不着急吗?我看他应该年纪不大吧。”
“不知道,有时候看起来年轻,有时候看起来又很沧桑。”
“应该是个有故事的人吧不过对你来说,好歹有个人相互照应,虽然是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