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主治医生这样说,薛瑶的心情不禁紧张起来,问道:“他怎么样了?还能治疗吗?”
“额……”曾宏犹豫了一下,说道:“您父亲的癌细胞已经扩散,我们还没有彻底治愈的办法。只能采取保守的方式,住院观察,看病况是否能有所转机。建议不要再使用放疗或者其他药物刺激,病人的身体机能大幅度下降,不能再折腾了。”
薛瑶不傻,已经听出了医生委婉的语气。她身体有些僵住,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卢子信握紧她的手,让她感受自己的存在。薛瑶吸了吸鼻子,用沉静的语气对医生说道:“曾医生,你不用跟我说的这么委婉,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您就直截了当的告诉我,我爸,他还有救吗?”
“哎。”曾宏叹了口气,即便当了几十年医生,每当这个时候,亲口通知病人家属病人已经无药可治的时候,他都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很遗憾,目前医学界,还没有治疗您父亲的办法。我们只能尽力让他活的时间长一点,但也维持不了太久了。”
“嗯,我知道了,谢谢您了,医生。”薛瑶表现的很冷静,但卢子信能感受到她手的颤抖。
科室主任夏莫进站起来,安慰道:“薛小姐,我保证,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
薛瑶只是点头,再也说不出话。
等她一离开诊室,来到休息室,卢子信便抱住她,低声道:“哭吧,我知道你忍了很久了。”
听到他这话,薛瑶再也憋不住,再次痛哭起来。哭了一会,薛瑶这才累的睡着了。
过了几个小时,护士来通知他们,说薛柏刚刚醒了,情绪还算稳定,他们可以过去探望。
听到这话,薛瑶赶紧去洗手间,重新梳妆打扮,免得自己的神色被父亲看到。
病房里,薛柏才醒过来不久,他的眼神涣散,没有任何神采,只有看到薛瑶的时候,才露出些许温情。
“呀……啊呀……”薛柏在说着什么,可是声音太微弱,根本听不清楚。
“爸,我在呢,您说什么?”薛瑶玩下腰,把耳朵凑到她旁边。
“瑶瑶。”薛柏低声说道,“你呀,多……多照顾自己,别……别管我了。”他说话的声音又小,又吃力,卢子信因为听觉敏于常人,所以才能听见。
“爸,你瞎说什么呢?我是您女儿,怎么能不照料您呢?”薛瑶责怪式的说道。
薛柏露出一丝笑容,说道:“我……知道,你公司里事情多。我病了,不能拖累你。”
“没有这回事。”薛瑶说道,“公司的事情我会处理好,您不用担心!”
“是啊,伯父。”卢子信也在一旁说道,“公司还有我呢,一切都不会有问题的。就让瑶瑶陪你,挺好的。”
薛柏费力的摇摇头,说道:“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其实,几年,几年前,我就知道自己……差不多了。现在,是时候了。不……不用在我身上……浪费钱了。”
他的语气非常平静,仿佛早已得知了这件事一样。除了那些突然暴病的人,大多数人对自己的身体状态其实早已自知。
薛柏年轻时受过伤,又过于劳累。加上烟酒不忌,身体早垮过几回。那几次,他都没有彻底恢复就出院了。这一次,是真的没有机会了。
听到父亲这么说,薛瑶的眼眶再次泛红。卢子信看她忍不住情绪,上前拉住她,对薛柏说道:“伯父,您放心,您的病情还没有那么严重。我已经请了国内最顶尖的专家来,很快就能治好。”
“您也不用担心瑶瑶,我会照顾她的。”
薛柏挤出一丝笑容,说道:“真是……便宜你了,但是……你比我有本事,天大的本事,麻烦你了。”
他说着,自己又累了,闭上眼睛休息。卢子信便不再出声,等薛柏睡着后,把薛瑶带了出去。
“子信,这些天,我想就留在医院。公司那边……”薛瑶还没说完,卢子信就说道:“公司那边不用担心,我安排人处理事务。”
“嗯。”薛瑶点点头。
“你爸的事情,我也尽量想办法。”卢子信说道。
“他才五十岁啊,明明还可以活几十年的!”薛瑶想到这里,还是觉得不服气。以前她觉得有钱就能解决一切,然而直到现在,她有钱了,能给他父亲安排最好的医院、医生,然而还是无济于事!
数日后,卢子信专门让人请的专家到了。
来自京城某癌症治疗方面的权威专家,还有一名法国专家,一名美国著名医学博士,曾经还获得过诺贝尔医学奖。
这三位,很多有钱人花钱都不请到,还是卢子信利用自己的关系网加上许诺捐给他们的医疗机构大量资金才请来的。
三位专家、博士一起研究了数天,这才跟卢子信说明情况。
“几位,你们觉得情况怎么样?”卢子信一发问,三人俱是摇摇头。
美国专家布鲁尔直接说道:“上帝在召唤他。”
京城来的老专家吴怀德也叹了口气,说道:“癌细胞扩散,还是肺癌。无论是中医西医,都没办法治愈了。现在我们能做的,就是想办法将他的生命维持的更久。”
法国专家伯努瓦的说辞和他们差不多,他说道:“我的团队正在开发一种抗癌药物,如果薛先生愿意尝试,可以让他试试。但我不能保证药物的效果,或许会让他变得更糟。”
“一个办法都没有?”卢子信皱着眉。
“没有。”吴怀德说道,“癌症是一个世界级的医学难题,我们研究了一辈子,在癌症上的突破也极其有限。要是早期、中期,还有治愈的可能,薛先生身体的素质较差,还有一定的抗药性,治疗方法对他都不太管用。”
卢子信点点头,对几位表示感谢,然后说道:“几位,请再留几天,我还要再尝试一下。”
“卢先生,我只能停留五天,五天后,我还要回国治疗另一位重要的病人!”布鲁尔强调道。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