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姆维尔董事长战战兢兢地问道:“它死了吗?”
观察培养仓内动静的实验人员报告道:“先生,博士,1号实验体已经没有生命体征。”
许多人不约而同的齐齐松了一口气,没人愿意将这样的鬼东西放出来,光是看着就可怕,一旦失控,天晓得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上帝的权柄只是说着好听,高端大气上档次。
可是换句话说,又可以叫作人类的禁区,别说看了,就连想一想都属于禁忌。
“您看,董事长先生,在科学面前,是没什么杀不死的,如果一次不行,那就两次!”
摩勒博士摊开双手,得意的耸了耸肩膀。
科学是为了更高效率的杀戮而存在,工业是在杀死地球,农业是在杀死动植物,医学杀死病毒细菌,甚至是人类本身,文学和哲学则为了杀死更多的脑细胞……
德姆维尔已经说不出话来,以往睿智理性的摩勒博士去哪儿了,他现在只看到一位陷入疯狂的科学家。
董事长先生不知道自己投资这家研究所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未来能够研究出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究竟是开创未来,还是终结未来,他心里一点儿底都没有。
“等等!博士,不,不好了!”
刚刚报告完的实验人员突然大叫,他一脸惊恐的望着自己面前的显示屏。
即时监控培养仓内1号实验体生命状态的各种相关数据界面开始发生疯狂变化,准确的说应该是由归零状态开始几何级暴涨。
介质液内那只一动不动的怪物突然动了起来,比之前更加疯狂的猛烈撞击培养仓玻璃管。
“噢!不,不不不!不要这样,不要逼我!”
摩勒博士气急败坏的扯着自己的头发,他不得不作出一项艰难的决定。
释放出骇人高温的青蓝色火焰瞬间填满抽空了介质液的玻璃管。
隔着培养仓的玻璃管和隔离防弹玻璃墙,依然能够感受到火焰传递过来的炽烈温度。
这样的火焰,恐怕只有在火箭尾部的引擎喷射口才能看到吧?
然后就听到嘭一声闷响,无数粘稠之物糊满了玻璃管内侧,随即被火焰烧成灰烬。
作为最后手段的火焰消杀仅仅只持续了三十秒,玻璃管内的怪物直接变成了灰份,连碳化体都没有保留下来,DNA更是不复存在。
连被抽出来的介质液也在经过微米级过滤后,连同过滤材料一块儿气化,一丁点儿异常物质都没能泄露出去,全部封死在培养仓内部。
这台昂贵的特殊生化培养仓宣告报废,里面的物质出不来,外面的物质也进不去,彻底锁死。
心有余悸的德姆维尔董事长依然不敢放松,生怕再起什么妖蛾子,他试探着问道:“没,没了?”
“肯定没了,只剩下一点点的灰,主要成份是无机盐,有钙、磷、铁……”
摩勒博士不无遗憾,他连那只怪物的生物DNA样本都没能取到,不得不亲手将其毁灭至渣。
真是一次失败的实验。
“那就好,那就好。”
德姆维尔董事长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脑门上的汗。
他觉得还是去研究“天使之泪”比较好,至于这颗“恶魔之眼”,最好还是不要轻易去触碰。
毕竟无论如何,天使都比恶魔更加亲近人类,属于善良守序的一方。
其他人也是同样一脸释然的表情。
“如果将‘天使之泪’和‘恶魔之眼’放到一起,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也许是创造世界,董事长先生,我非常期待,对了,我们什么时候去找那颗‘天使之泪’?”
摩勒博士手指交叉,一脸兴奋的脑洞大开,丝毫没有将刚才的可怕怪物放在心上。
“呃!明天?要不后天也行!”
德姆维尔董事长觉得继续将摩勒博士留在研究所里捣鼓那颗“恶魔之眼”,也许会有不好,甚至恐怖的事情发生。
最好能够跟自己一块儿前往东方,去寻找“天使之泪”。
1号实验体失败,被火焰强行净化,其他实验体还远远没有成熟,摩勒博士的工作倒是可以暂时放一放,他考虑了一下说道:“明天太赶了,要不后天!”
“好的,你准备准备,后天我们搭乘庞巴迪俱乐部的专机前往东瀛。”
德姆维尔董事长点了点头,当即定下了行程。
摩勒博士是专家,他也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关于“天使之泪”的事情,也不愿意假手他人,所以决定和博士一起亲自走这一趟。
“好的。”
摩勒博士有时候会去参加会议,行李什么的往往都是现成的,并不需要刻意准备。
来到实验室的内侧隔离门门口,完成安检验证,正准备往门外走去的德姆维尔董事长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皱起眉头回转身,有些不太确定地说道:“博士!”
“什么?”
正准备低下头察看实验数据的摩勒博士重新抬起头,望向实验室门口的金主。
德姆维尔董事长迟疑地说道:“之前那个东西裂开的时候,我的头突然痛了一下,脑子里好像蹦出一个词。”
“使徒?!”
实验室里有人脱口而出,不止是一个,而是两个。
其他人同样张大了嘴,他们的反应慢了一拍,似乎也想要说什么,却被别人抢了先。
几乎一瞬间,12号实验室内的气温骤然下降了十几摄氏度。
所有人都在面面相觑。
自己脑子里蹦出来的那个词竟然不是幻觉!
东瀛和歌山,阴阳师家族,今野道场。
“藤原教授,我父亲他怎么样了。”
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陪着一个穿着白大褂子的老头从屋子里走出来。
旁边还跟着三个同样白褂子年轻男女和两个拎着手提箱的女护士。
他们似乎刚刚做完一次诊疗。
东京大学的医学教授藤原光未说道:“今野君只是有点儿劳累,又受了点惊吓,多休息几天就好了。”
“是吗?那真是太好了,辛苦藤原教授了。”
中年男子是大阴阳师今野洋介的二儿子今野海名,昨天下午,父亲脸色灰败的从大阪回到和歌山,一进道场就倒下了,几乎吓坏了所有人。
光是医生就请来了好几拨,直到这位东京大学的医学权威下了最后的定论,今野海名才彻底放下心来。
“没事,这是我们学医的人应该做的。”
藤原教授客气着,他并不是义务劳动,而是看在五百万日元的出诊费面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