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愿意留下的开创一片新天地的人有,犹豫的人更多。随梦小说w.suimeng.lā
如今的大部分宗室人员都是好吃懒做,贪生怕死之辈。虽然不会让他们孤身前来,既然来此肯定会配备相应的护卫以及百姓,但是他们依旧不愿意辛苦地开荒种田,开矿。
朱瞻基也不急着逼他们,因为这次前来的目的,只是让他们见识一下海外风月,不要让他们觉得海外全部都是蛮夷之地。
在星城分成了两批人马,王景弘带了大约三万人先下西洋。在星城又留下了几千人继续驻守和建设新城,所以朱瞻基现在的主力探索队大约将近七万人。
探索队分配出去了一万八千人,留在船上的人员还有上万,另外的四万人全部上岸,在岸上修建简易基地。
这个基地暂时不会启用,所以主要是平整土地,修建码头,然后还有一个主要任务就是修建蓄水池。
因为城市西方的山区,布里斯班这个地方,是仅次于悉尼与墨尔本的澳洲三大水源区之一。
这里有两条大型的河流入海口,在缺少饮水的南洲,这里可谓是风水宝地。
朱瞻基让人选择的登陆点位于后世的布里斯班市中心东方的纽斯特德,这里是两条河中间的一片丘陵地带。
这里没有多少大型树木,也就没有大型动物栖居,加上两条河的渗透,士兵们只挖了不到两米深,地下水就已经冒了出来。
虽然这里的水碱性有点大,并不算好喝,但是再向上游的水质也是如此,除非到山区去取水。
但是到了那里,大船根本无法进入,进出非常不方便,所以只能将就。
超过五千士兵一起动手,将这个蓄水池挖的非常大,不到五天,就挖出了超过五万方土,在蓄水池的旁边堆起了一座小山。
这也代表,这个蓄水池的蓄水能力超过了五万方。
挖出了这个蓄水池之后,依旧是用船只从海滩上拉来海沙,在蓄水池底铺满。
为了防止水质,还专门在最低的位置挖出了一个排水口,让渗透出来的水能流动起来。
朱瞻基把自己的兴趣放在了建设基地上面,那么与这里土人接触的任务,自然就安排给了郑和。
而郑和也的确比朱瞻基更适合这项工作,他的性格温和,耐性也很好,跟这些土人接触最合适。
从探索队出发之后的第五天,就有一些土人代表被带到了基地。
这些土人只有语言,没有文字,只是形成了最初级的统治阶层。
跟他们打交道非常困难,想要正常接触,首先要先教会他们说简单的大明话。
朱瞻基当然不会干这些事,他这个太孙,在他们这群根本没有太多等级之分的土人心里,并不一定比其他人高贵多少。
最多,恐怕就是他们能理解的部落首领的后代吧!
但是他们的部落制度并不是继承制,而是最原始的谁最强壮,最能干就能当的推选制。
所以,他们根本不能理解朱瞻基的身份。
其实从这方面来说,最原始的政治制度,其实也是最开明的。
整个社会发展到最后,依旧采用的是推选制。
他们对朱瞻基的身份理解不了,但是他们对看到的东西却能轻易地理解。
那些土人被带到基地之后,每个人看到巍峨的战舰,无不跪下磕头,祈祷,对大明人仿佛神一样对待。
大明人的衣食住行,行礼,无不引发了他们模仿。
他们很快就跟着大明人学会了吃米饭,吃面条,用筷子,许多人吃着这些从来没有吃过的饭菜激动地流泪。
朱瞻基之所以没有见他们,除了现在懒得搭理他们,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不习惯穿衣服。
将这样的野人带到大明皇太孙的面前,也太掉面子了。何况,朱瞻基跟女眷待在一起,不可能因为他们,就让女眷们回避。
在朱瞻基的心里,自己的女人比他们重要多了。
何况,他对这些野人也没有多大兴趣。在后世,他见多了他们的后代。
他也知道澳洲的野人在这个年代被分成了大约五百个部落,因为天气的原因,他们在南洲北部的人口,甚至还要多于南部。
因为在北部,他们一年四季都不需要穿衣服,不需要盖被子。
但是在南部,那里是亚热带气候,四季分明,到了冬天,还必须要穿衣服。
而他们不会制作衣服,只会穿兽皮,盖被子对他们来说更是奢望,依旧只能利用干草和兽皮。
澳洲的土人虽然被统称为土人,但是分了超过五百个大型部落,语言也不是互通的。
除了临近的部落,把北部的土人带到南部,他们也无法跟其他土人交流。
正是因为如此落后,如此笨拙,澳大利亚一直到十九世纪才承认他们是人,又一直到了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才承认他们有公民权。
朱瞻基虽然没有灭绝他们的思想,只不过是想利用他们干些体力活,然后留他们的女人给开发南洲的士兵们解解闷,而不是有人道主义的怜悯之心。
因为儒家思想的影响,华人的同化能力比那些白人要强的多了。
白人几百年都同化不了土人,黑人,美国到了二十一世纪依旧被民族矛盾困扰。因为没有统一的文化,他们不同民族根本无法融合。
相比华人,在同化方面他们落后了几百年都不止。
先是利用他们的劳动力,然后通过挑拨离间减少他们的男性,同时利用联姻让他们的女性跟华人生孩子,这样几代之后,纯种土人的数量就会剧烈减少。
当这些人一个个都用筷子,都说汉话,写汉字的时候,自然就变成了一个民族。
白人无法同化其他民族,不是因为肤色,不是因为民族融合,更主要是白人从来不肯给其他肤色的人同等的教育,还有就是信仰的排外性。
他们想要保持自己的优势,人为地制造隔阂与等级,最后反而害了他们自己。
而信仰也是其中只一个重要因素,因为他们的排外性,导致了其他肤色的人只能在自己的民族性面前寻求寄托,又人为地制造了对立。
但是东方自明朝初期的儒释道三教合一,形成了东方特色的包容性文化和信仰的交融,就成为了最先进的文化制度。
而这一点,由于西方社会在信仰和文化方面的剥离,使他们根本无法形成统一的文化融合。
两种不同的文化模式,在思想性方面绝对是东方文化先进。但是在拓展性方面,却是西方文化更先进。
因为儒释道的三教合一,形成了一种圆满的自我循环的系统。在大一统的思想桎梏下,就缺少了颠覆,缺少了怀疑认知,也导致了除了思想上,其他应用学科的落后。
而西方在文化和信仰方面的人为剥离,形成了文化方面的活跃,思想方面的封闭,也造成了后世社会的丛林法则。
在以前,朱瞻基一直认为西方的那一套是对的。
但是来到这个世界,随着他对文化,社会方面的了解,他发现了东方文化的优越性。
这个世界不必非要是对立的,竞争的,也可以是融合的,互补的。
朱瞻基利用东瀛人当劳动力,在南洋搞汉化政策,实际上都是受到了这种思想的影响。
当然,每个地区的实际情况不同,也要区分不同的方式,不能拿一套框架来套用所有地区。
这也就是说只要能达到同样的目的,不能在乎用一种方式。
而这个时代,统治阶层却往往喜欢把一套框架往所有事情上面套,这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
在朱瞻基与郑和他们这些主要下属进行了一番沟通之后,所有人都精神抖擞地开始跟各个小部落的代表接触。
在这种鸡同鸭讲的交流中,发生了许多让人啼笑皆非的乌龙事件。
比如大明学子想要通过各种方式让对方学会说大明话;比如通过手势交流,大明人想要让土人带他们去找黄金,却被带到他们的仇人那里,想要借大明的人的能力消灭对方。
比如大明人想要教土人礼仪,让他们穿上衣服,他们却不习惯布料贴在身上的感觉,穿上的衣服不一会儿就被脱了。
还有一些土人,根本没有廉耻之心,当着所有人的面,不论场合都能大小便等等。
但是相互的了解和熟悉,就是在这种误会与挫折,教导与磨砺的过程中,跌跌撞撞地发展着。
这些土人在某些方面可谓是愚蠢之极,但是毕竟是人,既然是人,就有向前发展的动力,就有向上之心,就有属于人的智慧。
特别是年龄小一点的土人,他们的接受能力更强。几日下来,就能辨别清楚你我他之分,也学会了利用手势和表情,与大明的人员进行简单交流。
当然,这种交流是不平等的,也不可能平等。
大明人的自我感觉就仿佛是化身驯兽场上驯兽员,只是想快点让对方学会最简单的对话。
而这个地方的富足,在探索人员回来之后,就逐渐清楚地展现在了所有人面前。
仅仅半个月的时间,这一万八千探索人员就在一个直径八百里的半圆范围内,发现了四座金矿,两座煤矿,还有好几座铝土矿。
虽然这里的土地算不上肥沃,但是一些地势比较低的河滩土地,还是能被开垦成农田的。
而一些经验丰富的老农,他们都会初级的辨地和洗地,这在这个时代,都是最高深的农业专家了。
他们知道如何调整,改变土地的肥力,而这里广袤的土地,让他们直呼太浪费了。
一个比大明小不了多少的大陆上,竟然只有大明的一个州县的人口多,而这里的土地,完全没有得到开发。
工部的吏员们更是惊叹这里简直就是一出宝地,处处都有矿产,虽然不知道这里的矿产储量大小,但是在一地就能发现如此多的矿,在大明简直是不可思议的。
这里面最受重视的就是被段仁志一脚踹出来的那座金矿。
在海龟岛,士兵们发现了一块两百多斤的狗头金,已经让所有人惊叹不已。而他发现的这块狗头金,在剥离外皮,只留下黄金与石头交叉的部分,就重达四百多斤。
能够有如此大的狗头金,就代表这处金矿绝对不会小,而且这里不是山区,就是平地上。剥去上面的一层浮土,下面就是矿脉,开发非常容易。
当这个金矿被发现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军营,又引来了无数人的热议和重视,勾引了不少将士与宗室们的心思。
而这种变化,恰恰就是朱瞻基愿意看到的。
他就是想要激发所有人的向外扩展之心,不是强制,而是自发。
强制命令的扩张,在没有重大利益的基础上,只会慢慢萎缩。
而用利益引发的扩张,会让所有人都有澎湃的动力,并且会一直延续下去。
当全员回归的时候,基地这里也已经建设的差不多了。
这种差不多当然不是指一个城市的雏形,而只是一个军营水寨,一个港口,还有一个净水过滤中心。
基地的房子并没有建设几座,只是在河岸边建了几排木板房,而且这房子还不是给大明士兵们住的,而是给土人们住的。
如今大明跟土人的接触还达不到划分势力,区分对待的时候,所有的土人一视同仁,都保留接触的平等对待。
当然,在大明这里,按照部落的大小,也会有一个内部的重视程度区分。
大明会在南洲留下一支五千五百人,有二十条一级战舰,三十艘二级战舰,还有二十艘传令船的舰队。
还有四百儒家士子,士兵负责维护南洲的秩序,他们这些士子负责教会各个部落的代表学会大明话。
这个舰队并不会只留在这里,而是要负责整个南洲的联络,控制。所以在岸上建立一片房子的目的,不是给大明士兵住,而是给土人们建设,把这里变成一个大明跟土人接触,交易的中心。
最少在一年以内,大明不会过多参与岸上的斗争,只是尽量不要让他们自相残杀。
当朱瞻基从南洲回到星城,就会拍传令船回大明,然后组织一个长期驻守这里的舰队来换防。
届时也会安排一批普通百姓前来,那个时候,才是大明真正控制南洲的开始。
在朱瞻基的计划里,在南洲会建设四个移民点,分别是后世的布里斯班,悉尼,墨尔本,还有西南角的珀斯。
整个南洲五千多人控制,每个移民点差不多一千人,然后还有一直流动部队。
他也不怕只有一千多人会在土人面前吃亏,因为他们基本只会留在港口范围,还有大船,随时可以撤退。
更主要的是,如今的这些土人将他们视为天神,在大明的先进科技面前,所有人都只有崇拜之心,没有对抗之心。
大明士兵没有主动攻击任何一个部落,敢跟大明作对的几个部落都吃了大亏。听见大明的枪响,他们就一个个吓的跪在地上,四散而逃。
再加上大明一直很“公平”地跟他们交易,他们也不想大明人走了,他们就没有了食盐,没有了鞋子,没有了可以吃饭的碗能交换了。
安排好了这一切,大明的舰队才留下了一些代表,又扬帆起航。
抵达后世悉尼的时候,这个时候已经是八月中。登陆的第二天,朱瞻基与几个嫔妃在后世的悉尼玫瑰湾沙滩上,度过了中秋节。
如今的南洲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相比周围山势比较平缓的布里斯班,这个时候的悉尼,因为被蓝山山脉包围,更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但是被山脉环抱的的区域,这里比布里斯班要大一些,光是这片区域,就能养活数百万人。
从矿产资源上来说,悉尼所在的区域比较少一些,但是这里有水,所以在这里建设一个补给点是非常有必要的。
因为后世的开矿期已过,朱瞻基也不记得悉尼这片区域有什么大的金矿或者是铜矿。
与在布里斯班一样,一万八千人同样对四周的环境进行了初步探索。这一次,也只通过当地的土人,找到了一座金矿,还有一座煤矿。
虽然找到的矿产少,但是悉尼附近的环境还是很让人满意的。这里气候适宜,河道纵横,还有几百平方公里的平缓土地。
不过对这些宗室来说,没有金矿,就不能让他们满意,这一次,有心想要留在这里的宗室就少了许多。
不过朱瞻基不在乎,因为后面还有墨尔本,阿德莱德,珀斯这几处金矿群。
再次从悉尼出发,因为这片山脉包围的区域发现的矿产少,土人更少,舰队甚至没有留下人,全体人马一起向南航行。
而这个时候,舰队也初次经历了南洲的大风。
墨尔本附近的大风,在后世都是非常出名的,而且这里的雨水,也要比其他地方更多。
但正是因为充沛的雨水,造就了墨尔本附近的千里良田,让这里变成了南洲最大的粮食产区。
在选择墨尔本还是阿德莱德作为第三个据点的时候,朱瞻基犹豫了许久,最后把这件事与众下属商议了好几次,也没有拿定主意。
从先期开发上来说,阿德莱德肯定比墨尔本更合适。这里是南洲最大的矿区带,不管是金矿,铜矿,还是其他有色金属矿产资源都非常多,世界十大金矿之一的奥林匹克坝就在城市的东南方。
墨尔本所在的州虽然有着无数的矿产,但是距离墨尔本的距离都不算近,而且都集中在西部,与阿德莱德交界的区域。
但是墨尔本的肥沃农田多啊,对于以农为本的大明来说,能种粮食的土地是最重要的。
一直到船都抵达墨尔本了,朱瞻基最后还是推翻了来南洲之前的计划,在南洲建立五个重要的移民点,多的一个建在阿德莱德。
也因为这个决定,舰队又多耽搁了半个多月,不过多了这半个月的时间,也让大明舰队与当地的奴加部落建立了一种密切的贸易关系。
南洲南北的土著群体是完全不同的,北部的部落多,但是大部分都是小部落。
而这个奴加部落,因为地处温带地区,为了抵挡寒冷的天气,就必须要族人同心协力对抗大自然。
所以在南洲的南部,部落少,但是部落都很大。
这个奴加部落就是南洲南部最大的部落,人口甚至超过了五万人。
在整个部落内,不同的人分工明确,已经形成了政府的初级模式,只是在管理是,还比较粗放。
这里的女人也是最热情的,那些土人甚至专门组织了几百个年轻的女孩,送到大明士兵的面前,目的就是为了给他们留种。
这些女孩虽然长的不怎么样,但是年龄小,身体好啊。虽然大部分大明士兵接受不了她们,但是想要在她们身上发泄浴火的,也不在少数。
因为这层关系,奴加部落与大明的接触是最密切的。大明的精制食盐,还有青瓷粗碗,是他们最喜欢的商品。
而铁刀和长矛,更是让他们愿意用同等重量的黄金来换。
他们没有炼制铁器的能力,狩猎用的还是木棒与石头,陷阱。
铁器的锋利,坚硬,都是他们以前不能想象的。而南洲的南部又是金矿遍地,他们拿捡来的黄金换取这些铁器,自认为还占了便宜。
没有战争,没有争执,这里的土人们在一开始,都是以一种包容,甚至是欢迎的态度面对大明的士兵们。
当然,这只是开始,当资源争夺,土地争夺进入了一个新的阶段,矛盾自然会产生。
但是这些是以后的事情了。
船队抵达珀斯的时候,南洲也进入了夏季。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刚抵达珀斯,舰队就经历了一次大规模的病毒侵袭。
在初夏的季节,竟然会面临伤寒的侵袭,不要说朱瞻基,就是那些医师们也没有想到。
为了防止蔓延,刚上岸的士兵们全部被分开,回到了自己的船上,隔离开来。
除了医师和传令兵们,所有船只之间互不联络,医师们也忙着救治病人,但是到了十一月底的时候,舰队还是死了超过两百人。
这个损失比当初跟明古鲁开战死的人还要多,也让因为黄金兴奋的士兵们,第一次变的士气低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