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因斯小组中,史蒂夫·海因斯属于老板,肯定要最先摘出去,不能将他置于嫌疑之地;安德烈斯·桑切斯是老板心腹,他去学校参加女儿家长会,表演的是“海因斯小组最近没有什么特别行动”,侧面撇清;可是与即将发生的抢劫CAI运钞车案撇的太干净也不行,有点儿社会经验的朋友都知道,太干净就显得心里有鬼、欲盖弥彰。
所以戴夫小组就充当那个必要时背黑锅的角色,被派到案发现场附近“执行另一个任务”,其实还是监控老麦他们。如果抢劫失败,他要确保老麦他们不会活着落到CAI的手里。戴夫的狙击枪用的挺不错的……
戴夫,因为“十二年前与麦克做的内线交易”那件事而失去了海因斯的信任——不是说做不得——特权必滋生腐败,在FIB内部比这更践踏法律和规则的事情多了去了,连海因斯他们都在光明正大的通过老麦他们捞钱。但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最好主动将把柄送到老板的手里,备个案也顺便站个队。
可以说大部分人都有问题,区别是老板保不保你。老板操心的事情和你不一样,你的那些问题在老板眼里并不是什么问题。
可戴夫瞒着所有人,自己摇身一变从草包变成了射杀麦克·汤力的大英雄。过去不知道的时候最多觉得这家伙走了狗屎运,现在曝光了,你让海因斯这些人怎么看他?我们这些精英被一个草包骗了十来年?就像麦克出卖过崔佛大家就很难再彻底信任他一样。信任这种东西一旦被破坏,几乎没可能重建。
所以戴夫现在能做的就是抢着背黑锅,抢着尽心尽力出卖老麦,努力体现自身的“价值”。否则身为特工,一旦被放弃那个下场可不是退休那么简单。
戴夫的人伪装成电视台工作人员,乘坐一架涂装是福克斯的直升机,在工业区附近盘旋航拍。
所有人的外套内都穿着厚厚的防弹衣,武器摆在靠内的位置处于待激发状态,手里还拿着根本没开机的直播设备。这架直升机虽然没有武器装置,但各种监听监控设备也一应俱全,紧紧的盯着劫案发生现场的一举一动。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清扫现场——如果发现麦克等人抢劫有失败的迹象,阻止活口落到CAI手中。
负责操刀的戴夫抱着狙击枪,沉默的躲在直升机门内侧的阴影里,心中难免感慨万千……说起来他和老麦不算朋友,也是认识许多年的老熟人。十几年前在北杨克顿他也是这么拿着狙击枪对准了麦克,不过那一次是空包弹,而这次从他枪口射出的将是真正的子弹。
心脏有种被回忆击中的感觉,一向世故的戴夫也难免有所感触,下意识的朝下方看了眼即将开始行动的麦克——这个动作让他的小半张脸露在了舱门之外,被对面大厦的监控摄像头拍到。数据流入交通监控网络,被潜伏在网络中的比对数据抓住,送入主计算机后台的程序,最终出现在沈言好莱斯特面前的屏幕上。
那张带着面罩只露出双眼的图片,足以暴露他的身份。
“戴夫·诺顿……”沈言看到戴夫的同时,也看到照片中露出的小半截铝合金枪托,他的眉头跟着皱了起来。“莱斯特,你枪柜里的枪是不是全都没有记录?”
“当然,有记录,有麻烦。”莱斯特随口回道,“等等,你要枪干嘛……咦?人呢?”莱斯特看着空空如也的身后,打开的枪柜门还在摇晃……一只傻乎乎的鸽子站在沈言的椅子上,“你是什么时候飞进来的?”
“咕咕”
“出去,出去”莱斯特似乎有些害怕鸟类,他绕着圈子打开窗户,轻声的跟鸽子商量着。鸽子看了看他,飞上了他刚才坐着的位置。“等等!那是我的三明治!你这个该死的、会飞的强盗!别逼我用枪……沈言怎么拿走了那把枪,那可是我最棒的珍藏品!”
沈言仿佛一片飘忽的幻影,闪现着朝洛杉矶工业区飞去,瞬息百里。
过去,沈言连续使用“王车易位”时,还会造成大量的都市传说事件。米国人很喜欢把自己塑造成英雄,那些神奇的出现在另一个地方的人,全都把这事儿宣扬得全世界都知道!他们甚至在发现同类后,迅速的在脸书上建了一个“地球不明位移协会”,寻找同样遭遇的人……会员数量迅速超过十几万人。沈言就算走路全靠浪,也不可能撸过十几万人!可见绝大多数是混子。
不过当他领悟了动物也能互换的神技之后,一路上倒霉的就变成了广场的鸽子、散步的黑猫、蹲树杈的麻雀等等,小动物眨眼就换了个位置,简直吓得二脸懵逼!
说好的小鱼干呢?欺骗可爱的猫咪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然而铁石心肠的沈言并不会。
因为他现在是风!是电!是唯一的神话!
工业区的马路上车很少,人更少——这是CAI运钞车的必经之路——麦克开着垃圾车守在前面负责切断道路,富兰克林开着拖吊车藏在小巷里准备偷袭,而崔佛站在制高点拿着狙击枪随时支援,戴夫在直升机上看着这一切,CAI的运钞车就要拐进这条路……
就在这个时刻,他们惊讶的看到一个风一般的男子突兀的出现在马路中央!出现在犯罪现场最中心的位置,并朝着道路行驶的逆行方向徒步前行,不紧不慢。
他身上穿着硬领的白衬衫、黑色的马甲、灰色的条纹西装三件套,戴着黑色的皮质手套,斜纹领带被一根金质骷髅领带夹板正的别在胸口;
他头戴深色礼帽,老式的蛤蟆墨镜扣在脸上,带铁掌的老人头皮鞋踩在路面上,发出清脆的“咔塔、咔塔”声;
他拎着装配弹鼓的汤普森冲锋枪,外表只简单的包着一层报纸,枪口从前端伸出;
他微微低着头迈步前行,风吹着他深色的风衣朝身后飘起,在风中翩翩飞舞!
当运钞车驶进马路时,一人一车分别在马路的两端,相向而行。
这时候一声闷雷,天空积聚的雨云终于到达极限,水汽化成落下的雨滴,渐渐连成了丝线。
雨水淋在车窗上,让视线变得模糊;淋在风衣上,让飘舞愈发沉重;落在帽檐上飞溅,沿着枪管向下流淌……看到走来的人,觉察到那种紧张的气氛,运钞车的驾驶员握紧方向盘,副驾驶上的押运员拿起话筒,四只眼睛紧紧的盯着那个走来的人。
雨越下越大。
“麦克呢?他在干嘛?”等信号的富兰克林焦躁的说道,运钞车已经来了,可麦克还没有按计划截断路口。
麦克在干嘛?
他在捂着胸口,几乎激动到无法呼吸——
仿佛看到汤姆汉克斯,正在走出《毁灭之路》的银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