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茵痕正微有惓意地坐在轻榻边,寝帐内的半支残烛散发着柔和的光。
身为五品高阶的修真者,这些年来却一直小心翼翼地过着与普通白身一般无二的生活,比如,早已经习惯了蜡烛的浑浊烟气。
风倚鸾闪身溜进帐内,轻声说:“舞姐姐,是我。”
“鸾儿!”舞茵痕惊喜地站起身,拉着风倚鸾,一把抱住了她,过了好几息的时间才松开手,又轻轻扶着风倚鸾的手臂,拉她坐在轻榻的边上。
两人坐得很近,舞茵痕说:“这段时间,一直都没有机会和你好好说说话……今天早晨这一战,我听人描述了整个过程,还真是让人揪心,鼎王的实力并不比我低多少……”她又欣慰道:“两年未见,鸾儿已经从当年那个只知道胡吃海塞的小丫头,变成了能击败五品高阶修士的强者了,你师父若知道了,一定会为你感到高兴的。”
舞茵痕显得略激动,一口气说完了一大堆话,而且话语中多次转折,表达了好几件事。
风倚鸾调皮地笑道:“舞姐姐,你又惦记起我师父了?你每次都会提起他呢。”
舞茵痕试图掩饰:“有吗?我是说,鸾儿变得很强,顺便提起了你师父呀。”
风倚鸾说:“强者这两个字可谈不上,我只不过是从以前那个饭量很大的小丫头,变成了一个饭量更大,而且还得靠打架混饭吃的大姑娘,混口饭吃也不容易啊。”
舞茵痕被风倚鸾这句话逗乐了,掩口而笑。
风倚鸾又说:“舞姐姐,你笑起来的样子真好看……说起师父,难怪我师父会那么喜欢你。”
舞茵痕双颊飞红,羞涩地否认道:“这孩子,瞎说什么呢!”
“嘻嘻”风倚鸾眨眨眼,笑到一半,却忽然收了笑容,看着舞茵痕问:“对了舞姐姐,这两年,你有没有收到过师父的音信呢?也不知道师父他现在怎么样,每天过得好不好,但生活想来一定不会像从前那样安逸了……他以前对我说过,倘若一别,从此便不必再相见,所以,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他……”
舞茵痕摇摇头,也怅然道:“自从那一日,他被奉楼国的甲兵猝然带走之后,从此便因音讯全无了。至于是否能再重聚,我也不知道,总是‘各自天涯,杳杳不见,两两不知,相见无期罢了’。”
“舞姐姐,你说话不要这样文绉绉地念曲子词嘛,你就直说你很想念我师父就得了;就像我总是直说,我很惦记他一样。”
“你这小丫头,哪儿学得这些话?对了,你和那位楫公子相处得如何?”舞茵痕开始反击。
风倚鸾听舞茵痕提起了楫离,赶紧岔开话题,直谈正事:“咳咳,舞姐姐,我今晚冒着被人发现的风险,跑来见你,不是为了来聊这些闺阁闲话的啊,咳咳,我来是有重要的正事要说啊。”
舞茵痕笑道:“你这丫头,也脸红了,嘻嘻。”
“才没有呢!”风倚鸾用双手捂住脸颊,孩子气地看着舞茵痕,说:“姐姐不要说笑,我真是有正事要说啊。”
舞茵痕便也肃然起来:“鸾儿是想说,关于我师门之事?”
“没错。”风倚鸾点头道:
“今天早上,我还在假扮僖王的时候,和郑大人几人说,为了给薇花公主调理体质,必须寻找到南雾萝门的秘籍。无尘翡衣便主动说,他要陪着元将军一同去搜查寇重五的将军府,我打算说服众人,由我代替元将军去办此事。”
“多谢鸾儿记挂着此事,而且这般机智。”
“舞姐姐先不要夸我,能否告诉我那些法宝和秘籍的名字,我好帮你去搜找。还有,你知不知道寇重五把那些秘籍和法宝放在了什么地方?你这两年混在他的府里,有没有探出些什么呢?我去找的时候,就不用没头没脑地到处胡乱翻找了。”
舞茵痕突然站起身,对风倚鸾深施一礼,郑重地表示谢意,随后,才详说了南雾萝门的那些法宝和秘籍,其中有几件是最珍贵、最重要的,风倚鸾全都牢记在心中。
“寇重五府中有一大一小两个宝库,大宝库在后院的花园内,小一些的宝库在兵器房的下面,府里的人几乎都知道这两处地方,但据说,他最喜欢的东西并没有放在这两个宝库中,而是存放在一个储物空间内,就放在他的卧房里,至于具体摆放在什么位置、究竟是个什么形状的储物空间,我还没有打听出来。”
风倚鸾点头道:“嗯,明白了,这样就好找多了。”
舞茵痕又说:“还有,本门的法宝上大多都留有本门的特殊印记,也就是灵力烙印,让我在你的手臂上留一个本门的印记,到时候,你可以用体内的真气去试探着触碰法宝,若是本门的法宝,便能互相感应到,手臂上的印记就会有反应。”
风倚鸾点头:“好。”
她拉起衣袖,把右臂伸到舞茵痕的面前,舞茵痕便在风倚鸾右臂靠近手腕的位置,留下了一个无形的烙印。
“大约过七天左右,这烙印就会自己消失的。”
风倚鸾再次点头:“嗯。”
舞茵痕想了想,又叮嘱道:“有无尘翡衣与你一同去,他肯定会紧盯着你,所以不管高级法宝或者低阶法器,能寻得几样是几样,莫要勉强,别让无尘翡衣发现了。”
“好,我尽力。”风倚鸾把该问的全都问明白了,便起身要离开:“夜深了,不敢在此久留,舞姐姐你早些休息,我先去了,等着我的好消息。”
舞茵痕再次抱住了风倚鸾,又用双手扶着她的肩膀,凝视着她的双眼说道:“好,我等鸾儿的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