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是一次试探,那么圣帝究竟想试探出什么,接下来他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楫离想了想,安慰风倚鸾:“鸾姑娘不必担忧,我倒觉得,圣帝既然能赏赐这件横绝轻甲给你,就说明圣帝有心护着你,至少不想让你死,至于原因,却不得而知了。”
“也许吧……”
三人仔细琢磨猜度圣帝的这番用意,却最终也没有定论。
眼看夜深了,各自安寝。
巡查使徐大人在宽奚城中居留了两日,例行查问本年的各项事宜,皆有专门负责的大臣逐一去向他禀报核对,依然并无大的纰漏。第二天晚间,僖王仍以丰盛的晚宴款待。第三天早上,徐大人乘飞舟返回皇都。
徐大人走后又过了两天,宫中开始准备过年,每天都有各种繁杂的仪式和祭祀活动,祭天祭地、祭神祭祖等等,风倚鸾自然要穿着宽袍大袖的拖裾礼服,跟着僖王等人一同参加祭礼,连修炼的时间都没有。
在年节祭礼中,风倚鸾才第一次见到了太子以及另外两位公子。淇妃共生有三子两女,长子便是太子。之前无论发生多大的事情,都不曾见他们露过面,如今才终于现身了。
这三位果然都是一副散漫不羁的模样,太子的精神尤其萎靡不振,竟有早衰的迹象,可见他平日根本就不好好修炼,身体早就被酒色淘空了一半。
不过他们三人对风倚鸾的态度都很好,并无任何冷眼,更无排挤之意,似乎很欢迎这位实际身份是野修的小妹妹。还有一些见面礼送给她,都是钗环首饰之类,她说不上喜欢还是不喜欢,只是客气地收下,拿回去放在柜子里。
风倚鸾心中暗想,这僖王实际上是很想让玥阖国强大的,淇妃也不是糊涂之辈,为何却放任这三子如此轻浮度日?
楫离和端墟倒落得清闲,每天在仙草堂中一如平日。他们两人从前在山里清苦惯了,尤其是端墟,只吃素食,半点儿荤腥也不碰,于是年节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并没有多大的意义。
楫离每天仍旧半日炼丹半日修炼;端墟更是惬意,僖王收他在宫中,却未做任何安排,于是他每天只剩下吃吃睡睡,其余时间便帮楫离饲养丹兽暗焰,在仙草堂中抚琴观雪,品清茶一杯,过得是无比舒心的日子。
风倚鸾每天参加完百般折腾的繁琐大礼之后,都要去丹房抱怨一番,说:“我在前面穿着这样麻烦的拖地大长袍,走十步能绊五次脚,你们两人倒好,落得每天在这里清闲。”
楫离便沏一杯茶给她,说:“鸾姑娘辛苦了,可见这王室富贵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风倚鸾吸溜着热茶说:“给我揉揉肩膀,这一整天下来比修炼更磨人,累死了啊。”
楫离便真的伸出手替她揉肩膀。
端墟笑道:“不是有小宫女么?还用得着楫离兄动手?”
风倚鸾说:“小宫女手太轻了,又不懂穴位经络,楫离是药师,手下轻重最合适,捏完很解乏的。”
楫离不说话,微微一笑,暗中催动体内的真气,替风倚鸾舒筋活络。
好不容易才算过完了年,于是一切复旧,风倚鸾继续每天勤于修炼。
她自己慢慢悟出,晏太傅为她精心挑选出的这几种秘籍搭配在一起运用,有相得益彰的妙处,藏山归壑可以增加气力,对重剑剑法有增益作用,而玥雾衫和甩影幻踪步同时使用时,整个人会飘忽如同一团雾影,对手根本别想看清她的真身。
师父留给她的柔风舞也每天坚持练习,身体已经比几个月前轻盈柔软了许多,舞剑之时,身形轻柔,剑招却刚猛凌厉,此等刚柔相济之态,尘三斗看了都连声赞叹,说屯云剑法由她这样使出来,更有风轻云稳之意境。
半个月后,风倚鸾突破到了炼气五层。
又过了一天,她去藏书阁找晏太傅。
晏太傅一见到她便施礼道:“恭喜鸾公主,能在如此短的时间里便突破到了炼气五层,微臣深感欣慰啊。”
“过奖过奖。”风倚鸾客套着。随后,她比划着询问晏太傅,藏书阁中有没有那种能以剑气伤人的剑术秘籍,她几次见楫离发出此种剑气,觉得特别潇洒,便也想学几招。
晏太傅说:“有倒是有几卷,但此类术法皆是用普通长剑凝聚并激发出剑气,而重剑的剑身宽大,鸾公主修为尚浅,体内真气不够丰沛,恐怕不易施展出此术啊。”
晏太傅这话的意思,是劝告风倚鸾先不要急于修习此术。
风倚鸾略有些失望地回到烟霞院中,尘三斗却说:“晏太傅所言并不全对,用重剑一样可以激发剑气,至少能直击对手于百步之外。”
说着,他又遥思回忆起来:“当年,漱寒曾在灵渊宗无鱼剑法的基础上,自创了一套名为‘弹铗无鱼剑’的剑招,以手拍弹剑身,便能激出极为强力的剑气,一层时可杀伤百步开外之人;二层时可击中水中游鱼、天上飞鸟;三层时剑气可惊涛裂石,直击长空之上的高天苍鹰……可惜呀,此剑法还没有完全创成,漱寒便不知所踪……”
风倚鸾陪着尘三斗叹了一会儿气,才说:“可惜这无鱼剑法乃是退渊宗的剑法,我不能学。”
尘三斗说:“这有何难,你可以另找几本剑术秘籍来,我看看能否改成与‘弹铗无鱼剑’类似的重剑招术。”
风倚鸾心中高兴,说:“好,明日我便再去藏书阁,请晏太傅帮我找几卷剑术秘籍,请前辈看看!”
第二天,风倚鸾果真找宴太傅要了几卷秘籍,在回烟霞院的途中,她顺路去丹房,便对楫离和端墟说了此事。
端墟听后,心中似有灵光一现,他略作沉思,随后又抬起头说:“你把劈柴剑给我,让我试试。”
风倚鸾不知端墟何意,但还是取出了随身带在储物玉镯中的劈柴剑,交给端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