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大概就是禁宫了。笔%趣%阁www.bige.info
白又黑再次扯着她的衣角,将她带至独院的入口处。
原本就破败斑驳的院墙和大门,在夜色中更显得寂寥,甚至渗透了凄凄惨惨戚戚的幽怨与苦哀。
风倚鸾用手试探着轻轻推动因年深日久而布满裂隙的院门,只听到吱呀呀几声,大门应声而开。
跨入门内,迎面是一座高大的石制照壁,上面雕刻着并不常见的花纹,不是平常的吉详图案,更像是某种禁咒。
左手边,被高大墩实的青石围墙封死,仅右手边可以通行。
风倚鸾便从右边绕过照壁,只见照壁后面是一个不大的院落,院中一派破败萧索的景象,院中的布局也与这王宫中其它宫院皆不同,仅有一正一偏两间房屋。
这时,白又黑扯动她的裤腿,示意她停下脚步,她才注意到,在照壁的石头基座旁边,放着一只破破烂烂的篮子,篮子里面有两只粗陶碗盘,碗盘的边上磕碎了好几处,盘中还剩着些残羹剩饭,看上去让人很倒胃口。这大概就是每天用来送食物的篮子。
与此同时她发现,在她身后与照壁平行的地方布有一道结界,而她已经踏入了结界,凭着天生的警觉,风倚鸾赶紧后退一步,确认自己可以出入无碍之后,她这才又放心地再次走进去。这么说,这结界应该只挡着里面的人,其余人等皆可不受禁制。
风倚鸾继续往里走,刚走到院子中间时,侧屋的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位披头散发,身穿着白衣的女子从屋内的阴影中走出来,倚着门框站在门内,用一双失神的眼睛看向院中的一人一宠。
月光的清辉洒在院子里,那女人的脸一半在月光下,一半笼罩在阴影中。
说实话,风倚鸾被这女人吓到了,但她立即强装镇静,所以并没有表露出害怕的样子,白又黑却吓得全身哆嗦,顺着她的衣服便蹭地一下爬到了她的肩膀上,四只爪子扒住她的脖子和肩膀再不肯下去。看来是只胆小的灵兽啊。
风倚鸾心中想笑,只好小声对白又黑说:“不怕不怕。”
白又黑果然止住了哆嗦了,只是依然紧紧地趴在她的肩膀上。
门内之人定定地看着她,问:“你是什么人?这里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进来了。”
风倚鸾见她开口说话,应该是人不是鬼,便走上前两步,恭敬地问:“您可是这宫中的王后?”
“王后?”女子警觉道:“你找王后何事?”
“你不是王后?”风倚鸾略一迟疑,改口问道:“那你是谁,为何会被关禁在如此此偏僻的地方?”风倚鸾看出这女子的谈吐姿容似乎不像王后,毕竟,她的气度甚至不如淇妃。
女子冷声轻笑,右手扶着门框走出两步,这下,风倚鸾完全看到了她的模样,虽然因为长年幽居,女子的神情有些涣散,但这清瘦可怜的模样,尤其是她的眉眼,让风倚鸾想到了薇花公主。
女子又问一遍:“你是何人?”
风倚鸾依然没有回答,却问她:“你是薇花公主的娘亲?从前的芝妃?”
问出这句话的同时,风倚鸾心想,糟糕,看来是走错地方了,这里应该是冷宫,而不是封禁王后的禁宫。
女子听到薇花公主四个字之后瞬间失控,大抵是因为幽居独处的太久,所以意识有些失常,她尖声叫道:“薇花,薇花,我的儿她在何处?!”
这一句叫声,在夜色的映托下甚至显得有些凄厉,风倚鸾只觉得全身一哆嗦,而白又黑更紧张,四爪一扑腾,差点勒住风倚鸾的脖子。
风倚鸾心说,白又黑,你可千万不敢吓尿了,要不然这大半夜的,一会儿还得背着你和一脊背的尿走回去,又冷又臭的,净尘术净衣术之类的小术法我还没有学会呢。
她忽然觉得真的很有必要赶紧学会这些小术法,这样白又黑即便吓尿了也没关系。
风倚鸾深吸一口气,继续强作镇定地说:“薇花公主在悍殇国,她还活着,我的确曾见过她,她托我给你带一句话,说她很想念你,让你不要挂念她。”
然而,云枝在听到这话之后猛地向前扑了两步,风倚鸾赶紧后退了三步,两人重新站定后,云枝却厉声问:“那么你是何人?你敢找到这里,只怕绝不是为了替我儿薇花传一句话的?!”
这云枝的神色似乎有些异样啊?按风倚鸾的想法,正常人在听到她的那句话之后,绝不应该是这样的反应。
云枝再一次追问她:“你究竟是何人?”说这话的同时,她的长发微微飘动,布满血丝的双眼圆睁,惨白的肤色中暗暗有青筋暴起。
眼见着,她这是起了杀心,萌生出了杀意!
不好,这女人不可理喻,不能以常人的思维来猜度!
风倚鸾忽然想到,小宫女对她说过,云枝是二品初阶修为,而此时她是只身一人赤手空拳,身边仅有白又黑做伴,在这冷宫中,在这结界之内,云枝如果要想杀她,几乎易如反掌。
难怪僖王要在这冷宫外布下结界,原来是为了防止云枝做出什么事情。
情急之下,风倚鸾灵机一动,咬着牙走上前一步,说:“我是安枕阁的密使,长使大人早就听说你被困在这宫中,因此特意派我来搭救你的。”
云枝听到这话一愣,杀意顿时减了许多,半信半疑地问:“果真如此?”
“我骗你有什么意义?”风倚鸾顺着她的话随口说。
云枝忽然仰面朝天,在喉咙中咕噜咕噜地笑起来,说:“我一直在这里挣扎着活着,也许等的就是这一天啊,长使大人,他果然派人来救我了??”
风倚鸾赶紧使劲点头,说:“是啊,是啊!我费尽心思潜入到这里,就是来救你们的,对了,王后她在什么地方?”
“王后?”云枝警觉地问:“你究竟是来救我的,还是来救王后的?”
风倚鸾说:“都救啊,好不容易来一趟,当然都救了,岂能只救一个不管另一个了?”
云枝不依不饶地问:“你究竟是谁派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