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朕知道你为人耿直,朕便信你之言,不必让你立誓。明天你便去桐木阁修炼,不必去桐树山内‘闭关’,待你突破到六品之后,可前往朕的炼器台随朕学习炼器之道,宫中所有的炼器图谱你都可以随意翻看,宫中所有的材料都由你支配选用,朕会在这不多的时间里,尽量把朕毕生所学传授与你。”
百里燃山在五品高阶这个境界停留得太久了,所以得先尽量提升,但圣帝又没有那么多时间等他修炼到七品,因此六品为宜。至于更高层次的炼器之术,可以先让他记下理论、熟悉流程,以后再随着修为境界的提升自己慢慢琢磨吧。
眼下只能如此。
百里燃山对皇权之争不感兴趣,但炼器是他平生所钟爱之事,一听圣帝竟要亲自教他,而且是要将毕生所学倾囊相授,立即行大礼谢恩。
风倚鸾心想,百里师父在这一点上和尘三斗前辈有些像呢,一个修炼狂魔,一个炼器狂人……
圣帝说:“你不必谢朕,更不必认朕为师,你给鸾儿当好师父就行。”
百里燃山叩首道:“臣明白。”
左丘载存问:“此事如何对旁人说呢?百里大人若要离开太学,是否需要找借口掩饰?”
圣帝说:“朕昨晚已经想好了,对外就说百里大人今年要带着鸾儿外出历练,至于谁信谁不信,也无所谓,只要他们不公开议论此事就行。”
左丘载存说:“臣谨遵圣意。”
诸事商议已定,左丘载存便和百里燃山先回太学,霜夜建议风倚鸾可以进入一方海水内,由百里燃山带回去,正好能避人耳目。
风倚鸾却打死也不愿意当着这几个人的面念出一方海水的口诀,最后她远远地蹲在墙角,又布了一个隔音结界,才小声念出了口决,进入一方海水。
百里燃山感到哭笑不得,只能远远地看着风倚鸾的身影消失后,他才破开隔音结界捡起了一方海水收好,便与左丘载存回到太学。
待三人离开之后,乐仪阁内。
圣帝脸上现出了冷若寒冰的表情,对霜夜说:“你派人去盯紧僖王的动静,另外再暗查瑶嬅的情况。”
“是,臣遵旨。”
霜夜知道,圣帝一定是为了鸾公主吐血的事情动怒了,但他并不多问,只领命行事。
圣帝又说:“安排好此事之后,明天你去试炼秘境,去试一试楫离的进境如何,不必手软,只要不死,任你锤炼。”
“是,臣遵旨。”霜夜应声道,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却听圣帝又叹道:“西阁,你说,鸾儿为何与她的娘亲一样,都会倾心于草莽小儿呢?”
霜夜微低下头说:“可是……即便在这皇都之中,只怕也没有任何人能入得了圣上的眼。在圣上的眼中,谁能配得上灵盛公主(风倚鸾的娘亲)?谁又能配得上鸾公主呢?”
“呵呵”圣帝看了霜夜一眼:“依你之言,倒是朕狭隘了?”
“臣不敢。”
“不敢?”圣帝双肩放松,向后靠在了座椅上,摆出一副慵懒的姿态:“你还想说什么?说吧,朕这两天心情很好。”
霜夜便说:“楫离这少年不错,至少还内心纯良。”
圣帝放声笑道:“朕在很久很久以前,也曾经单纯善良过,还有朕的妹妹菡儿,曾经也无比善良,可是纯良之人死得早。”
霜夜说:“臣是想说,他心性不错,不会害鸾公主。”
“呵”圣帝瞥了霜夜一眼:“你去吧,不要手下留情,他若连你都无法战胜,就别想从秘境中出来。”
风倚鸾被百里燃山带回太学,她不动声色地去登记了修学令牌,随后把两名侍女从一方海水内扛了出来,依旧安顿在渐卦小院内。
百里燃山便去申请带着徒弟外出历练,左丘大人立即准许。
下午,风倚鸾在炼器坊帮百里师父收拾东西,此次百里燃山进宫时间很久,有很多书籍图谱和材料要带着。
霜夜来到安枕阁,派手下前往玥阖国,去盯紧僖王,并暗查王后瑶嬅的踪迹。
第二天一早,风倚鸾和百里燃山师徒两人驾着飞舟离开太学,往正南方向飞了三十里之后,师徒两人分道而行,风倚鸾继续往南,去南海;百里燃山则与前来接应的霜夜会合,跟着霜夜悄悄进入皇宫。
待百里燃山再次面见过圣帝之后,霜夜把百里燃山送进桐木阁去短期闭关,冲击六品。
随后,霜夜来到安枕阁,又安排查问了一些日常事务之后,便踏入了天牢内的试炼秘境,奉命亲自去锤炼楫离。
风倚鸾对此一无所知。
她独自飞行赶路,便把白又黑、夜无踪、以及七十一和七十二都召唤出来,有四只灵兽陪着她,其中还有两只话唠狮虎,路上一点儿都不寂寞,甚至还觉得有些聒噪……
两天后,风倚鸾飞到了南海海边潜修海的入口处,她把两只狮虎又塞回灵宠囊内,把夜无踪收进銮铃空间内,只带着白又黑,念动口诀开启了传送漩涡法阵,进入了潜修海。
小尾巴和鸿雁一如往常般早早就在漩涡法阵的这一头等候着她,接她一同去洞龟族的聚居地。
小尾巴说:“族长爷爷还没回来呢,他说最迟明天就能赶回来,还有还有,爷爷说他会给非于前辈传消息,非于前辈应该也很快就能来了,最多就在这一两天内。”
十多天前,风倚鸾带着师父墨平意来潜修海时,对岁徨爷爷说了她和师父在天道莫究极传承中的经历,岁徨爷爷在听到“新仙界”的想法之后心中闪过一道亮光,当时就决定,要去联合四海水族,与大陆的修士一同对抗上界皇仙,并开拓出新仙界。
因此这十来天的时间他一直在外面拜访各方水族,听小尾巴说风倚鸾又有事情要来商议,才又往回赶。
风倚鸾惭愧道:“真是辛苦岁徨爷爷了,让他受折腾了。”
小尾巴说:“不辛苦不折腾,鸾公主你不知道呢,爷爷那天出发的时候劲头可大了呢,就像一下子年轻了好几千年似的,哎小鸿雁你那天用了个什么词来着?”
鸿雁说:“意气风发,恍若少年。”
小尾巴连连点头说:“对对,这就是我想表达的,爷爷对此事可上心、可带劲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