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着贴有隐形符的小型飞舟,风倚鸾和晏太傅返回玥阖国,他们两手空空,跑了一趟,什么也没有得到,只带回了一部单听名字就很奇怪的秘术,而且还不适用于男子,另外还有冽蕊的血藏,以及一只魔凤蝶的大蝶茧。
风倚鸾随口叹道:“听说别人探一次传承秘境,都能收获颇丰,我们这白跑一趟,什么也没有得,前辈你真抠门。”
冽蕊已经对风倚鸾彻底没了脾气,只说:“这是魔修传承,你们想从里面得到什么?就算送你,你们也不会要的吧。”
风倚鸾说:“好像也对,那我还是只盯着前辈你答应过我的两件事吧,以及,盯着收我将要放给你的血债。”
冽蕊傲娇道:“本尊不打算找你借血了。”
风倚鸾故意摆出奸商式的笑容,嘿嘿笑道:“不论你找谁都一样,只要你用到了新鲜人血,一盆都是十万灵石,不还价,我自产自销也行,我贩卖给你也行,都是这个价,前辈你不可能绕过我,自己找到愿意给你提供新鲜血液的人,要知道你修的是魔道,不是魅道哦。”
冽蕊无奈,又试图威胁风倚鸾:“等我从这画中出来之后,你就不怕我捏死你?”
风倚鸾坦然道:“不怕,你还欠我一件事呢,你要敢伤害我,我就要求你无条件的保护我,看你如何抉择?”
冽蕊“……”
冷场了片刻之后,尘三斗另开话题说:“我发现,这个花生续命术很有趣啊,有了此法,可以让一个女子取出她的胞宫血藏,经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再造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她,然后,让这个被复制出来的女子再取出她的胞宫血藏,再经四十九天,再造出第三个她,如果一直这样循环下去,可以无穷无尽,一年之内至少能复制六七个,要是一百年下来,将会何其壮观!是不是很有趣?”
冽蕊嗤之以鼻道:“躯体再多,元神只有一个,没有元神的躯体,要它有何用?”
尘三斗的虚影做出挠头的动作,遗憾道:“哦,这倒也是……看来是我想多了,还想着如果能这样的话,世间男子只要娶一位美妻,就能变成一百个……”
冽蕊说:“你还真想得美,一百个一模一样的妻子围在身边,整日聒噪不已,不会觉得厌倦么?”
晏太傅也提醒道:“别忘了材料的成本非常高,凑齐一份材料都十分麻烦,更别提一百份了。”
冽蕊说:“正是,所以说,此行这一路上,有一半时间都是三斗在胡扯。”
尘三斗:“……”感觉好委屈啊。
四人之间再次陷入了沉默,气氛略有些微妙。
过了好一会儿,风倚鸾想起一个问题,便问冽蕊:“前辈,你当年在被正道抓住之前,怎么就能知道自己将会被封印在画中?”
冽蕊悠悠地说道:“当然不知道了,我只知道,正道要来围捕自己,但当时在这个大陆上,十个魔修有九个都已经被抓,听说被抓的魔修大多都被送入了王朝的镇魔塔,另有少量被灭,还有一部分,是被各正道抓回到自己的门派,因此我想,只要不死,就总有能逃出来的希望,于是我就开始着手准备,尽可能的给自己留下后路。”
“哦。”
尘三斗却说:“有道理,但你怎么能确定,后人就一定能从王朝的镇魔塔中,把你被封印的元神解救出来?”
“人总要有希望嘛,就算走到死路上,也要存有希望,留一条后路总比不留更好对不对,只要元神还在,就有一线生机,无论是被封印在何处,无论是天牢、镇魔塔之类都无妨,只要有人能进入传承,并走到了最后这一步,我就有重获自由的希望;就算第一代传人救不了我,二代三代也行啊,总有人会设法去救我的,而且万一那镇魔塔自己倒了呢?”冽蕊竟表现得很乐观。
尘三斗问:“你也太相信依赖别人了,如果那位后人的实力不够强大呢?如果不足以与正道相抗衡呢?”
“我可以等,再等几百年、上千年都行,总比你什么准备都没有做,被人封印之后就再无任何希望要强吧。”
风倚鸾和尘三斗一齐点头,都觉得冽蕊这番话说得很能打动人。
冽蕊又说:“幸好我是被封印到了这幅画中,之后还能有幸一任漂泊辗转,又遇到了鸾姑娘的师父和鸾姑娘,所以事情一下子就变得顺利多了。”
风倚鸾问:“前辈,我还有个疑问,你不是被封印了么,为何还能在画中施展出术法,并能操控外面的法阵?”
冽蕊说:“起初当然不行,但这一千年来,我在画中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努力冲开封印,直至三百多年前,才彻底冲破了这画上的封印,在此之前有一段时间,我在画中连外面的声音都无法听到。”
“原来如此。”风倚鸾忽然又有些同情冽蕊,想来一个人被封印在画中,连声音都听不到,该有多孤独?
几人说着闲话,晏太傅驾着飞舟,终于返回到了玥阖王宫,风倚鸾把冽蕊和尘三斗安放在自己的寝宫内,才去偏殿面见僖王。
晏太傅已经在偏殿内,风倚鸾赶到的时候,他正在对僖王说:“……虽然此行并无太多实实在在的收获,但我推测,那魔尊冽蕊与圣帝之间,必定有着不为人知的关联,或者,她其实认得圣帝,但她自己却已经不记得了……”
风倚鸾心中一震。
她默默地走上前去,站在僖王面前,施礼之后继续听晏太傅说话。
晏太傅将他在幻境中看到的所有见闻,详细讲述了一遍,又说:“微臣绝对没有看错,因为我等身处于幻境中的时间也不短,幻境中,那少年皇子的容貌非常清晰,微臣能从正面清楚地看到,那少年皇子与当今圣帝的容貌十分相像。”
僖王听到这话,惊得坐直了身体,紧盯着晏太傅道:“你确定?”
“微臣不敢确定,但微臣敢有此猜测。”晏太傅停顿了一个呼吸,才继续说:
“还有一点可以有助于推测,微臣当时特意留心观察过,幻境中,那些人脸的清晰程度并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