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黄的牢头已经命手下将一根绳索套在了风倚鸾身上,他狞笑道:“公主切莫费劲挣扎,越挣扎吃得苦头就越多,在这里,所有的术法,尤其是防御术法一概使不出来,完全与普通白身无异,而这刑具却有法器的威力,凡人所能感受到的痛苦,在你们身上会加倍,相信公主很快就会供述出如何蓄意挑战寇乃千,并利用擂台比试的机会杀掉他的事实,嘿嘿。”
其中一名小狱卒也说道:“公主不如直接招认了吧,看你身子骨娇嫩,还是尽早招了,就能少受些皮肉之苦,只需在这份供状上按下一个血手印,倒也省了大家的事。”
风倚鸾却说:“哦?居然用法器做刑具,真是太奢侈了,我倒想试试究竟有多可怕,可千万别整那些搔痒的玩意儿,要来就要痛快的,本公主正想找人通筋活骨呢。”
说着,她仰着头往里走,还四下里瞧看,脸上全无惧色。
黄牢头见她不吃吓唬,又说道:“嘿嘿,这骨头还真够硬啊,那便试试,看你稍后要如何求饶!”
风倚鸾嘴上不输,说:“你说对了,我骨头是很硬,而且全身都很硬!”
三名狱卒七手八脚地给她先上了夹棍,这夹棍是用铁木制成,上面刻画着符文,只要念动咒诀,再稍一用力,很容易就能把人的双腿夹折,若是力气再大些,双腿的骨头会当场粉碎。
黄牢头看似很耐心地讲解,实则依然是在恐吓:
“我们对待有身份有修为的人,不会这么残忍,这刑具重在折磨,不在摧残,呵呵,我这话的意思是,等公主的腿断了之后,我会立即用伤药和疗伤术法给你治伤接骨,不消一个时辰,便能愈合如新;当然了,我等兄弟们不会耐烦等那么久,所以我们会把公主全身的骨头全都逐一夹到粉碎,再逐一接好;然后,再全部夹碎,这样反复轮换着转着圈折腾,时间若拿捏得紧凑合适,便正好能在一个时辰轮完一圈。”
小狱卒帮腔道:“全身的骨头全都夹碎,再接起来治好,然后再全部夹碎,就这样反复很多回,公主您想一想,是不是会痛不欲生?”
风倚鸾说:“这不会是上古失传的一种锻体之术吧,可惜我没有学过相应的心法,也没有合适的辅助丹药,否则正好能请你们帮我锻个体。”
“嘿,还嘴硬!”黄牢头用力挥了一下手,两名狱卒从两端用力扯起了夹棍。
风倚鸾心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顶得住这法器级别的刑具啊,晏太傅当时说过,罡髓铸体功法练至圆满之后,身体在不施展任何术法的情况下也依然能够坚不可催,但愿如此,万一这功法没有想象的那般结实,最坏的结果嘛,大不了就是骨头断掉,反正也死不了……
她把心一横,咬紧牙关,与此同时,体内也在暗暗地较着劲,调动山海鲸之力,将这道气息灌注于双腿。
只听到咔咔几声,是硬物裂开的声音,她并未觉得疼痛,再低头看时,她的双腿没事,粗大结实的夹棍却裂出了几道裂缝,若非有铁链固锁着,夹棍肯定会立即崩裂。
两名狱卒脸上都露出了惊惶的神色,一齐看向他们的黄大人。
而风倚鸾心中则顿时无比轻松,爽声笑道:“果然!本公主说了,凭你们这些小玩具,奈何不了本公主的!”
黄牢头也是一脸的惊疑:“这不可能,此地的阵法和禁制很强大,你绝不可能使出任何术法!”
“本公主并未使用任何术法,只是身体很结实而已,如今的修士都不注重锻体,只有本公主认真锻炼了,这便是好处!”
黄牢头冷冷一笑,把手一挥,说:“再试!”
两名狱卒不死心地又搬过一套夹棍,然而没几下,再次被风倚鸾崩出了裂缝。
狱卒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
风倚鸾心中更有了底,说:“你们就只这些伎俩,还想要严刑逼供,想让本主公说出假话?真是笑话!”
黄牢头若有所思,沉默了片刻,又抬起头,露出满脸的狞笑,说道:“你骨头结实,便以为我等真得捉襟见肘了?此处有大小几十种刑具,我们有的是时间,大不了一样一样的试过去,总能找到可以让你求饶的手段,嘿嘿!”
风倚鸾听到这话,心说:早知道就不那么逞强了,刚才一开始就应该配合着装装样子,鬼哭狼嚎地叫上一阵子,假装很疼多好,还能装出不屈不挠的硬气感,现在可好,接连撑坏了他们两套夹棍,这家伙要和我较劲了……弄不好自己真会吃亏的……好后悔啊……
黄牢头已经亲手从炉火中拿出了一块烧到通红的烙铁,一步步走到风倚鸾面前,说:“这东西见过没?看你细皮嫩肉,便让你尝尝此物的滋味!”
风倚鸾一看是烙铁,提着的心又稍稍放了下来,镇定地说:“见过,此物可以熨烫衣物,也可以用来烤肉,至于逼供……你不如拿几只要鸡来,烤熟了给本公主吃,本公主或许还能对你多说几句实话。”
“哼!”黄牢头冷哼一声,便将手中的烙铁重重地按在了风倚鸾的大腿上,只听到滋滋几声,烟雾腾起,衣裙被烧出了破洞,风倚鸾却面色如常,皮肉自然也是完好无损。
黄牢头看着她的脸色,狐疑地将烙铁提起,不由得惊呼道:“怎么可能!”
他不知道,风倚鸾当时从楫离的师门退渊宗带走了三株大水仙,实为“顾影灵草”,以此灵草配制药浴,坚持久泡可以使人入水不濡、入火不热。
那段时间,她每天都在玥阖王宫的顾影轩中泡此药浴;再加上方才她在看到烙铁的那一刻,便及时调动了体内的鲲鹏之气,借鲲鹏之气中的寒气对抗烙铁的高温,所以这烙铁当然伤不到她的肌肤。
风倚鸾用轻松的语气说:“你们还有什么伎俩,请继续试来,本公主反正也没地方可去,就陪你玩耍吧。”
就在这时,刑房门口出现了一个身影,风倚鸾一时还看不清他的面容,只听此人沉声道:“大胆!是谁允许你等在此擅自用刑?!”
黄牢头听到这句喝责,手一抖,手中的烙铁也掉在了地上,他惊惶地说道:“夏夏侯大人!您怎么……您怎能屈尊亲自来……”
夏侯大人喝道:“怎么?本官不该来这样的地方?那么蘅翠公主又为何会被带到这等龌龊之地?!是谁给你等的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