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曲老五成了亲,总算是将这家伙给销出去了!
赵旭心下高兴,拉了众兄弟吃酒,一大帮子人放开了来闹竟是弄到天明还不散,四个小厮眼见着大爷已是差不多了,又记着林玉润的吩咐,见赵旭那厢还不肯罢休的样儿,四人商议了一番,由赵宝过去凑到赵旭耳边道,
“大爷!大爷!”
赵旭已是到分了,见赵宝过来将那手一搭在他肩膀上拍道,
“赵宝儿,你曲爷这回算是销了底货了!”
又摇头晃脑点了点身边的四个小厮道,
“四个去了两个,还有两光棍儿……”
赵宝笑了笑凑到赵旭耳边道,
“大爷,夫人走时吩咐了,让您别多喝,您瞧您现下这样儿,再不回去只怕也要做阵子光棍儿了!”
这话说的赵旭一个激灵,醉眼朦胧的瞪了赵宝半晌,把头向下一落,又费力的抬起来,嚷道,
“快!快……扶……扶爷回去!”
赵宝与赵固过去一左一右将他扶了起来,赵旭这厢还留着一丝清醒,指着赵喜与赵正道,
“你……你们……”
又指了还在拼酒的那帮子人,
“他……他们……”
赵喜与赵正忙道,
“大爷放心,这处我们自会打点,众位兄弟都会安置的!”
这情形陶大管事那酒量早就被灌趴下了,陶娘子只怕还在那院里骂呢!
赵旭点了点头,被赵宝与赵固两人架着回了后院,后院里林玉润早已一觉睡醒了,见赵旭这时都未归自知道他定是在前头喝高了!
这厢正抱了豫哥儿同保官一起吃早饭,赵旭才一身酒气的被赵宝与赵固扶了回来,林玉润瞧他站都站不稳的样儿,又好气又好笑,
“将他放到里屋吧!”
两人将赵旭架到了里屋,放到床上,林玉润对保官道,
“保官,爹爹吃醉了酒,今儿怕是一时半会也不能起身了,你不如改了上半日去学堂,下半日再回来吧!”
保官如今跟了赵旭,却是上半日跟着去了府衙,下半日去学堂的,今儿便只能改规矩了!
保官点了点头担心的向里头张望,林玉润笑道,
“无事,你爹爹只是吃醉了,待会儿喝了醒酒汤再睡一觉便好了!”
打发了保官,林玉润这厢吩咐人去备上醒酒汤,又抱了豫哥儿进去,瞧着丫头们过来将赵旭外头的衣裳脱了,去了鞋袜,那醒酒汤便送来了,赵宝过去端了便给赵旭送到嘴里,谁知他却摇头晃脑就是不肯喝。
“夫人!您看……”
林玉润笑着摇了摇头,将豫哥儿放到奶娘手里,过去接了碗坐到赵旭旁边,揽了他脑袋便给他灌,他先时也不吃,直往那床里头缩,林玉润便哄他,
“雍善,把这醒酒汤喝了再睡!”
赵旭听了她的声音,抬眼瞧她,也不知他醉眼儿瞧清楚没有,冲着林玉润咧嘴一笑,张口便全喝完了!
林玉润见他喝完,便将他放了回去,这厢豫哥儿见大人们弄的热闹也在一旁张着双手喔喔叫着不停,冲着那托着盘子的丫头挥手,他平日里玩那小勺惯了,见那托盘上有一个便叫着要,奶娘便取了来给他在手里玩儿。
豫哥儿玩了玩,见他娘站起身便冲林玉润伸了手,林玉润接过他来抱着,
“喔……啊……”
豫哥儿低头瞧着自家老子,许是正奇怪自家老子怎不冲他笑,也不伸手来抱他,便喔喔着冲赵旭伸出手去,林玉润便哄他道,
“豫哥儿,爹爹今儿累了,要睡了,我们别吵他,待他睡醒了再来陪你玩儿好不好?”
豫哥儿不听,弯下身仍旧冲他老子叫,林玉润不敢硬掰怕闪着他的腰,便慢慢放低了道,
“瞧!爹爹睡着呢!”
赵旭这厢早已打起鼾来,哼哼了两声转过头来微张着嘴,也不料豫哥儿手疾眼快,将那小手一送,那白瓷的汤勺便塞进了他老子嘴里,
“呼……噜……呃……咳……咳……”
赵旭好悬没被噎死,吓得林玉润忙把豫哥儿给了奶娘,去扶着赵旭拍他的背,
“呕……”
这下子好了,这一勺正捅到那喉头上,赵旭立时扑在床边翻江倒海的吐了起来,林玉润吓得花容失色,连着退了五步远,瞧着赵旭吐了个天昏地暗,一屋子立时被那味儿熏遍了!
众人都捂着口鼻退开,林玉润忙指使着小丫头们去将窗户打开,待到赵旭把肚子里的货吐得差不多了,丫头婆子们才敢近身去收拾。
林玉润抱着咯咯笑的豫哥儿,又好气又好笑的捏了捏他的小鼻子,
“小坏蛋!”
豫哥儿自觉得了娘亲称赞啊啊啊叫得更起劲了
他们这厢伺候着赵旭,那付三娘子的院子里却还在闹,那一帮子人喝得差不多了,酒量差的早就趴下了,酒量好的也差不了!
潘湘那小子瞧着白白净净一个人,却是那喝了酒脸不红心不跳的主儿,竟是撑到天明也没有倒,这厢低下向那桌下看看,好几个都在下头呢!
又抬起来头来左右看看,发觉赵旭不在,便过去搂了刘武说悄悄话儿,
“昨……昨儿晚上……晚上想……想墙根儿来着,没听着……没听着……今儿……今儿早上……再……再去……”
刘武抱着酒坛子嘿嘿笑,
“好……好……嘿嘿……说……说不定……曲老……老五……今儿……今儿早上……嘿嘿……”
两个醉汉相视一笑,勾肩搭背便往那后院子里去了,刘武他哥刘文早滑到桌下头呼呼大睡着呢!
这头曲天邡两口子一夜洞房完毕,两人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起了床,曲天邡笑呵呵搂着她媳妇道,
“夫人,这累了一夜,肚子也饿了,不如出去寻些吃的?”
新晋的曲夫人,白了他一眼红着脸儿没说话,
谁让你夜里太卖力了!饿着活该!
曲天邡这厢过来推门
“嗯?”
那门纹丝儿不动,这才想起来昨儿夜上外头抵了门的,转过脸来冲夫人一笑,
“门……门抵上了!”
曲夫人又赏了他一个白眼儿,
你那帮子兄弟没一个好人!
曲天邡这厢忙叫丫头开门,昨儿晚上这一众汉子抱了那碗大的木头抵在门上,却是两头卡得死死地,小丫头那里抱得动,便叫了婆子聚在一起挪!
那潘湘与刘武这厢正进来,见了忙跌跌撞撞过来拦,
“哎哎哎……不许挪,不许挪……”
过去将丫头婆子赶到一边儿,冲着里头叫道,
“曲五哥,说了三天便是三天,今儿可不能出来啊!兄弟们替你守着!”
说罢,两人当真一屁股坐到了门前抱着那木头桩子,曲天邡在里头听得哭笑不得,忙道,
“兄弟,哥哥我日日都是洞房,也不急在这一时!”
这话说的,曲夫人听了忙在后头拧他,那知外头潘湘与刘武不干了,甩着脑袋嚷道,
“不成!不成!大丈夫言……言而有信,说洞房三天……三天,便定是要洞房三天的!”
曲天邡只觉跟两个醉鬼说不清楚,忙道,
“尿急!哥哥我尿急了!要出来撒尿!”
外头刘武一指立在廊下的小丫头,
“你……去将你们曲爷的夜壶拿……拿来!”
曲天邡一听忙道,
“不……不用了,哥哥……我饿了要吃饭!”
潘湘嘿嘿笑着站起来,
“这……这好办!”
又指着小丫头,
“去……去给……给爷拿几个饼来!”
小丫头喏喏去了,果然在厨房要了几个饼来,那潘湘接过来到那窗户下头将那窗拉开一道缝儿,把饼塞了进去,
“吃……吃吧!”
“这……”
曲天邡两口子瞧着这三个葱油大饼又想哭又想笑,曲夫人气得直拧曲天邡,
“曲崇山,你这什么兄弟!”
曲天邡嘿嘿受着,
“他……他们这……这不是喝醉了么!要不……”
曲天邡打量了一下窗户,
“我们从窗户爬出去?”
曲夫人气道,
“你见过那一个新婚第二日不是堂堂正正从房门出去,要爬窗的,你是想让我红杏出墙么!”
曲天邡吓了一跳连连摇手道,
“不成!不成!这……那儿成!”
说罢又去门口与那两个醉鬼商量,只是那里能与他们讲的通?
左右定是要曲天邡两口子在洞房里呆足了三日才准出来!
曲天邡又让小丫头去寻赵旭,那小丫头去了不久回来道,
“魏王也……也醉了,吐了一屋子,夫人正在发脾气呢!”
这时候那赵喜与赵正还带着人将一帮子醉鬼打包儿送回去,一时半会儿还没顾上这两个呢!
曲天邡无奈在门口好说歹说终是让两人松了口,
“要……要出来行……行!昨儿晚上……没……没听到墙根……根儿……今儿……要……听过才成!”
“啊!”
曲天邡傻眼儿了,转过去问他媳妇,
“怎……怎办?我们再来一趟让他们听听?”
曲夫人气得不行,举拳捶他道,
“你兄弟混账,你也混账,一窝子混账!”
可怜新郎倌儿一头是媳妇一头是兄弟,弄的他里外不是人,外头的讲不听,里头的急了便上手,被逼无奈只得掐了嗓子叫唤起来,
“嗯……嗯……啊……啊……”
“啊……啊……啊……”
外头两个坐在那门前一听,刘武一头撞到木头柱子上,一脸的疑惑,
“哥哥,我……我……怎么听……听着跟……跟那杀猪似的!”
潘湘一个脑袋晃得跟脖子要断了似的,
“我……我……也觉……觉着像!”
曲天邡在里头听了气的直跳脚,幸好那赵喜与赵正已经将外头诸人安排妥当,点了人数才发觉少了两个,寻到这院子里来,却见两个醉汉坐在房门口一脸痴笑,里头曲老五正杀猪似的叫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