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驴夺舍失败后神魂又遭到了重创,短时间内根本无法痊愈,已经暂时放弃了夺舍的念头,把境界突破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丁宁的身上,哪里会允许他这时候去冒险。
“我只是来通知你,不是来问你的意见的。”
丁宁一听老驴竟然还敢以自己长辈的身份命令自己,顿时心中火气,冷冷的道:“我一向是个很记仇的人,鹿麒人呢?”
老驴沉默了,丁宁既然这样说,就说明他已经知道了,不承认也没有用,只是不知道他知道不知道自己夺舍他的事情。
“外太公?呵呵,该死的老叫驴,你也配,我呸,什么玩意儿!”
见老驴不吭声,丁宁顿时火冒三丈,铁青着脸怒骂道。
“差不多得了啊,别没完没了的,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老驴也是要面子的,被丁宁骂的颜面无光,忍不住驳斥道,只是有些心虚,说话明显有些色厉内荏。
“忍耐有限度你就别忍啊?来,你连夺舍太外孙的龌龊事都能干出来,还有什么不要脸的事情干不出来?来啊,杀了我啊,你个卑鄙无耻毫无人性的老蠢驴……”
丁宁有恃无恐的破口大骂道。
倒不是说他认为老驴受伤就杀不了自己了,而是他知道老驴谋划了那么久,是绝对不可能放弃的,他现在全指望着自己和鲲鹏决一死战呢,这个时候是绝对不会动手杀他的。
见丁宁已经知道了夺舍的事情,老驴心里就更虚了,厚着脸皮道:“是,我是鬼迷心窍想要夺舍你,可不是没成吗?更何况若不是我,你哪里能知道你体内还藏着另一个灵魂?我这也算是歪打正着的帮你消除了一个大隐患吧?还因此而受了伤,你该感谢我才是。”
“我呸,你还有脸让我感谢你?你的脸皮呢?还特么的堂堂妖帝呢?我真以你外太孙为耻。”
丁宁差点被气笑了,怒不可遏呵斥道。
“就算不感谢也不用说的那么难听吧我要是不夺舍你,你能发现自己体内还住这个灵魂吗?要不是这次被我引出来了,你不也迟早会被那个大家伙夺舍?我夺舍你是不对,可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这事就这样过去吧,咱两算是扯平了。”
老驴的脸皮简直比城墙拐弯还厚,理直气壮的说道,毫无愧疚之心。
“扯平了?你还真够无耻的,真不知道我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玩意儿,早知道你这个德行,当年就把你射马桶里算了……”
丁宁被气的七窍生烟,口不择言的破口大骂道。
老驴:“……”
丁宁骂完就懵了,好像骂过火了,这特么的差辈了啊。
“丁……宁……你……找……死……”
老驴被骂懵了,仿佛即将爆发的火山,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怒喊道,其中氤氲的滔天怒火让丁宁毛骨悚然。
虽然之前觉得老驴肯定不会杀他,可他光顾着嘴巴痛快骂秃噜嘴了,这下子可坏事了,这无耻的老东西恼羞成怒下搞不好还真能宰了自己,就算不打死也非得打残不可。
好汉不吃眼前亏,丁宁二话不说哧溜一声转身就往外跑。
“去死吧!”
老驴是真怒了,那残破的大钟微微一颤,发出嗡的一声轻鸣。
竟然是神识攻击,虽然噬神虫看不上那驳杂的信仰之力,但其庞大的数量依然强横让人心生畏惧。
“卧槽你大爷!”
强烈的生死危机让丁宁寒毛直竖,知道躲无可躲,当即咬牙怒骂一声,识海中的神识疯狂的涌出,在身前形成一座座透明屏障,但到底能不能挡住,他心里也没谱。
一声声如同玻璃破碎的清脆声响起,神识攻击势如破竹般接连击碎三道屏障后就后劲儿不足,悄然消散。
丁宁顿时信心大增,知道自己太过妄自菲薄了,这妖钟果然是个样子货,神识攻击看似强横,但力量太过分散,才打破三道屏障就不行了,老子可是足足布下了九十九道屏障呢。
“来而不往非礼也!”
丁宁眼中闪过一抹厉色,虽然他本意是想和老驴联手谈合作,但现在老驴动不动就想取他的性命,激起了他的真火。
神识一动,精神力屏障瞬间凝聚成亿万道细密的尖针,如同暴雨梨花般疯狂攒射而去。
半截钟槌猛然凌空飞起敲击在破钟之上,“嗡”的一声,庞大的神识气浪形成一圈圈涟漪般的波纹,以破钟为中心不断的向四周蔓延。
噗噗噗!
神识针誓如若破竹,毫无阻碍的穿透神识气浪,疯狂的攻击到破钟的主体。
丁宁嘴角露出得意之色,别看老子的神识强度不如你们,但论起破坏力却绝对比你们强。
可下一刻,他的笑容就僵硬在了脸上,怒骂一声MMP,转身就撒腿夺命狂奔。
原来密密麻麻的生死针穿透神识气浪后攻击在破钟上,如同雨打芭蕉叶,却没能对破钟造成什么伤害,反而如同捅了马蜂窝似的,破钟不断颤动,激发出连绵不绝的神识气浪,如同潮汐般连绵不绝,将前赴后继的神识针硬生生抵消磨灭。
钟槌疯狂敲击破钟,神识波越来越快越来越急,潮汐般的神识波浪疯狂的冲击着破败石雕,涌入其中。
石雕似乎微微颤动了一下,瞬间,恐怖的气息不断升腾,古老的恐怖意志在不断复苏,蒲团无风自动,悬浮在半空;木鱼蓦然敲响;香炉无香自焚;残破的石台在发光……
丁宁只觉眼前一花,竟然身陷古老的道场之中。
神情肃穆而虔诚的僧侣们跪拜在庙宇之中,膜拜着神龛中供奉的模糊雕像,一名披着袈裟,胡须雪白的老和尚宝象森严,嘴里念诵着经文,不断的敲击着木鱼。
木鱼声声,梵音阵阵,诵经声不绝于耳,一个个金色的经符在空中不断凝聚、成形、碰撞、幻灭、凝聚、成形、碰撞……
梵音阵阵洗涤人的灵魂,模糊的神像端庄威严,让人忍不住生出臣服之心,想要顶礼膜拜皈依我佛。
丁宁双目茫然,神情麻木的站在一群僧侣身后,大脑中一片混沌,双膝一弯就要跪拜下去,从此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神像中隐现老驴的驴脸,目中带着炙热光芒,死死的盯着丁宁胸前的石人,贪婪之色毫不掩饰。
就在丁宁膝盖即将跪拜在地之际,胸前的石人突然阵阵发热,让心神失守的丁宁陡然间灵台恢复了一线清明,双眼爆射出骇人的精光:“老驴,你找死!”
浩瀚的威压席卷天地,一座遮天蔽日的恐怖星门之影仿若穿越时空,带着摧枯拉朽般的恐怖威势,把整座庙宇强行吸入打开了三分之二的大门之中。
咔嚓!
仿佛什么东西破碎了似的,丁宁只觉眼前一花,又回到了现实当中。
只是眼前的古庙宇却死气沉沉,再也没有了之前的灵性,那七样信仰之皿就如最普通的东西般,也同样不见了丝毫灵性。
神龛之上,只有和石雕隐隐融为一体的老驴气息萎靡不振,看着丁宁的眼中全是骇然之色。
“外太公?还有什么手段全都使出来吧?”
丁宁以胜利者的姿态居高临下的看着老驴,表面上波澜不惊,实际上心中却后怕不已,后背都被冷汗浸透。
他没有想到,这七样信仰之皿联合起来,竟然能够拽人的灵魂跨越时空长河回到古庙宇最辉煌时期,用梵音迷惑人的心智,经文字符给人洗脑,令人膜拜臣服,成为失去自我意识的狂信徒。
这一次若不是石人示警让他恢复了一线清明,毫不犹豫的召唤出意志之门,恐怕自己就真的完蛋了。
就算是不死,也会成为没有思想灵魂的行尸走肉,而老驴则会趁机夺舍,这让他胸中郁积起滔天的怒火,头一次对老驴生出了强烈的杀机。
“这就是三尊血脉吗?那是什么门?怎么会如此恐怖?”
老驴怔怔的看着他下意识的问道。
即便他是三尊血脉之体的始作俑者,也发现自己似乎从来没有真正看透过这个外太孙。
他的底牌层出不穷,他的神秘让人为之向往,他的强大让人为之颤栗……
生平头一次,他对自己的所做所为生出了一丝悔意,或许自己真的错了,三尊血脉的强大和神秘已经远远的超出了他的认知和想象。
如果他不是处心积虑的想要夺舍丁宁取而代之,而是凭借血脉亲情对他真心实意的扶持帮助,就凭丁宁的性子,若有一日能凌驾诸天之上,又岂会亏待了他这个外太公?
可惜,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这个世界没有后悔药卖,他屡次算计丁宁,已经彻底激怒了他,外太公的身份现在也保不住他了。
“意志之门。”
此刻的老驴神魂受创严重,已经是强弩之末,对他再也构不成什么威胁,念在亲情一场的份上,丁宁也没有藏着掖着坦然告知。
“意志之门?真好!”
老驴目中露出向往之色,突然间明白过来,自己的道似乎走错了,神道无情,真的是适合修炼者所走的道吗?
“动手吧!”
老驴脸上露出释然之色,闭上眼睛引颈就戮,他不是完全没有一搏之力,但没必要,丁宁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外太孙,
丁宁眼中露出一抹复杂之色,但还是毫不犹豫的一掌向老驴脑袋拍下。
老驴只觉脑袋一疼,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彻底的失去了最后的意识。
不知道过了多久,老驴悠悠醒来,发现自己身处在一片浩瀚的星空当中,一座古朴残破的庙宇在虚空中漂浮。
星空中那轮骄阳散发着恐怖的巨大光柱照耀在庙宇上,七件信仰之皿所蕴含的强大信仰力在光柱下没有丝毫的抵抗之力,化为缕缕黑烟不断消散。
“罢了罢了,就当我赎罪吧,但愿这小子别迁怒于他外婆才好。”
老驴凄然一笑,丁宁没有杀他,却把他收入这个空间当中,必然是恨他到了极点,不把他折磨的死去活来,肯定是不甘心的,可他又能如何?在这里他就连想要自杀都做不到,只能任由丁宁为所欲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