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玩玉的朋友眼界不低,他指出这么大的羊脂白玉料,而且是山流水料,色泽纯正完美无瑕,目前也就是伏牛那里能少量供货。
这符合詹森一家对洛华的认知,自从双方杠上之后,关于洛华的消息源源不断地传来,他们甚至知道,洛华从一年多以前,就开始减少玉石外放的数量。
玩玉的这位鉴定完之后,甚至提出自己愿意出三十万美元,买下这块玉——在他看来,这么好的物件,落在你们这种不懂玉的人手里,简直是暴殄天物。
詹森可是做不了这块玉的主,他可以拿过来请人鉴定,但是物主肯定是他的孙女。
“抱歉,这不可能,”索菲亚毫不客气地摇摇头,“它的价值不止三十万美元。”
她记得很清楚,那黑人将玉石小塔给她时候,说的可是“超过”三十万美元。
“是的,”玩玉的这位点点头,他没打算捡漏,想的只是合理压价,毕竟詹森家也不好糊弄。然而,他是专精这一行,要是市价买回来,那才是笑话。
所以他表示,“遇到真正喜欢它的人,卖五十万也是可能的……好吧,最多三十三万。”
“我还是很抱歉,”索菲亚冲他笑一笑,“这是朋友送的,五十万我也不会卖。”
这位一听,心里也踏实了,他压根没打算超过四十万拿这块玉,虽然现在羊脂白玉的价格在上涨,但他是玩玉的,不是赌玉的,所以他歉然一笑,“好吧,是我冒失了。”
詹森董事长对孙女所说的“朋友”一词颇为不满,不过既然证明此事就是洛华所为,他又不想继续加深矛盾,所以他只能默不作声。
又过三天,白瑞制药再没有什么负面消息,股价终于稳定了下来,竟然还有小幅反弹,索菲亚找到爷爷,说我想去华夏走一走。
董事长非常干脆地拒绝了她的要求,为了阻止她这种愚蠢的想法,他甚至非常神秘地低声发话,“你知道吗,我最近又得到一个消息,那位洛华的主人,神秘的冯,他是个左撇子。”
索菲亚疑惑地眨巴一下眼睛,“那么……然后呢?”
“那个送你回来的黑人,也是左撇子,用左手开枪,”詹森先生沉着脸发话,“明白了吗?控制那个黑人幽魂的就是冯……没错,就是他!”
然后他打开电脑上一个文件,里面有七八张冯君的照片,甚至连证件照都有,“你看一看:身高、体型,绝对不是那个黑人……我们甚至比较了他的眼距,绝对不是一个人。”
很显然,身为制药公司的董事长,詹森是相信科学的,所以他认为化妆术不可能解决这些问题,那么幽魂就是唯一的解释了。
索菲亚也不能认定爷爷说的就是错的,她十二岁那年眼睛开始能看到异物,但是家里一直以为这不是好事,只是费心在为她治疗,并不鼓励她在这方面学习什么。
不过最终,她还是回答一句,“我觉得他不像是个坏人。”
羊脂白玉的宝塔挂坠,在她的脖子上一晃一晃。
詹森董事长无奈地摇摇头,“先等一等吧,我们最近在跟洛华谈判,想要学习治疗癌症的法子,等有点眉目了,你再去不迟。”
索菲亚侧着头想一想,最终还是不情不愿地点点头,心说你如果骗我的话,等下月我满了十八岁,不打招呼都可以去华夏了。
詹森其实并没有欺骗孙女,白瑞确实是在尝试跟洛华接触,然而非常不幸的是,因为他们此前糟糕的表现,就连喻志远都不想跟他们多打交道。
不过老喻也没有彻底拒绝,就那么把对方吊在半空中。
所以白瑞在华夏的那个项目,又陷入了停顿中,谈判者甚至主动暗示地方正府——我们对郑阳市某一家癌症护理中心很感兴趣,你们如果能帮忙牵线搭桥,咱们的事情就好办了。
这边一听郑阳市就头大,心说我们为了你们,已经告了对方两回状,怎么可能再告第三次?
所以第三次是商量着来的,他们托人找到了齐五识——没办法,喻志远根本不搭理。
齐五识吃冯君收拾了一次,老实多了,听说涉及洛华庄园,直接就拒绝了。
不过这家伙的心眼确实不大,想到当初杨玉欣出手竞标,就说你们也别只盯着喻家——现在杨玉欣在洛华庄园,说话比喻家还好使。
他这消息其实没错,但是这么说出来,就是要祸水东引,不想让杨玉欣安生。
那边确实胆子还不小,托关系找到了古家老二。
古老二此前有些人情,不好意思直接拒绝,于是悄悄跟弟媳妇了解一下情况。
杨玉欣一听,就知道有人在上眼药,喻家现在已经冲到了最前线,按道理不该有人找她。
于是她就表示,“二哥,这边的癌症病人,有一半是保密单位的,前一阵还有迈国情报局的间谍来偷药,白瑞甚至私下对洛华的人头悬红,这种事,就算大哥……”
“我懂了,”古老二吓了一大跳,忙不迭制止了她再说下去,“我什么都不清楚,就是随便一问。”
“不是这么简单的,”杨玉欣淡淡地点一下,“你最好搞清楚,是谁让你来找我的。”
古老二也不是傻瓜,瞬间就反应了过来,咬牙切齿地发话,“好的,我知道了,特么的好大的胆子,敢算计到我头上。”
第二天,他就打听清楚了消息,一时间有点挠头,最后还是打个电话给弟媳妇,“是喻家的女婿齐五识干的……他们喻家是想干什么啊?”
他当然知道,洛华跟喻家走得也很近,甚至因为洛华的关系,古家和喻家都多了一个沟通渠道,不过一般小事用不上而已,现在喻家的女婿居然作妖,这是什么意思?
“跟我有点过节,”杨玉欣瞬间就明白了,“好了,这件事我来处理吧。”
挂了电话,她反手就给喻志远打个电话,“喻总,有这么个事情……”
喻志远听完之后,也是火冒三丈,忍不住破口大骂,“这个蠢货,连坏人都做不好!”
“这是你喻家的人,”杨玉欣淡淡地发话,“你处理还是我处理……还是冯君处理?”
喻志远头都是大的,在他看来,齐五识的错误并不算太严重,自己愚蠢,害人不成反而暴露了,但是……他没害成人啊。
然而问题在于,这蠢货招惹的是最不该招惹的人,冯君和杨玉欣已经很可怕了,这家伙居然第二次去招惹。
他琢磨一下,然后沉声发问,“冯老板知道这件事了吗?”
“暂时还没有吧,”杨玉欣淡淡地发话,“不过冯老板想知道什么事情,那还不是一句话?他要是知道了,事情就棘手了。”
“多谢杨主任了,”喻志远多聪明一个人?马上出声道谢,“我这就撵他出去,二十年内不得回国……你晚几天再跟冯老板说,帮了我这个忙,我欠你个人情。”
家族大了就是这样,喻志远明明跟齐五识相看两厌,但还不得不帮着求情。
齐五识得知了消息,却还不领情,我特么的说错什么了?
杨玉欣跟冯君的关系不好吗?你让我走……我还就是不走!
齐五识上次赔偿金就拿了五个亿出去,心里一直肉疼,觉得老爷子年纪大了,老糊涂了,几个儿子也没个争气的,区区一个杨玉欣,就敢在郑阳撒野?
至于冯君的灵异,他多少也听说过,但是他刻意忽略了那些传闻:神异……你咋不上天?
他认为喻家完全没必要怕这两人,结果喻家现在要撵他出国?
得了,这些喻家人也没必要认了,分道扬镳吧。
喻志远听了他的回答,好悬没把鼻子气歪了,拆伙的事情他听得多了,不管是生意场上,还是家庭纠纷,这并不稀奇。
按说齐五识想要跟他划清界限,直面杨主任和冯君的威胁,那就没他什么事了,反正以后是两家人了,好合好散。
但是喻志远并不这么认为,他可以不管齐五识,但是在杨玉欣和冯君眼里,齐五识依旧是喻家的女婿,人家该不该下手?下手该用多大力道?
亲戚关系,很多时候不是你想撇清就能撇清的。
再说了,就算那二位下得去手,也能下狠手,齐五识被收拾了之后,喻家脸上疼不疼?
说到底,喻志远认为,齐五识不听自己的,就是不给自己面子——拆伙可以啊,我也可以大度地不追究,但是该不该拆伙,应该是由我来拍板!
你明明没有拆伙的实力,就想着主动拆伙,真以为我会看在家人面上,大大方方放过你?
更可气的是,毫无疑问,这厮还指望靠着喻家的人脉抵挡对方,这怎么可能呢?
如果不教育你一番,喻家还怎么服众……是个人都敢跟我们家拆伙了!
于是,在齐五识表示分道扬镳的第二天,几家银行就派人上门了——齐总,现在行里银根紧张,您的信用等级,此前评得有点高了……现在得调整一下。
齐五识气得直咬牙:喻志远,你特么是耗子扛枪——窝里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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